第20章 复杂料酒

晚宴上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是数不甚数。我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个猪蹄,恨不得现场表演一个一口一只烤炉猪。

但是现在没有手机,没有网络,也没有直播软件,更没有摄像机,DVD这样的工具。所以想要将这样盛大的宴会,分享给大家,只能用我的空口加白话了。但是怎么说呢?也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我现在的感受,那就是香。鸡腿咸淡适中,色香味俱全,猪蹄肥而不腻,香甜可口。一口下去,你就知道什么是人间美味了。

要说到这个烹饪之法啊,料酒可是关键中的关键。据说筹备这次酒席的是名满天下的月满楼,他们的料酒和酱酒便是一绝。首先便要用到那个天堑花,把它晒干之后,加以研磨成粉,不能太细,也不能太多渣渣。这在之后制作料酒的过程中,是不可缺少的重要材料之一。其次,便是这骆驼果了。说实话,第一次看到这个果子的时候,我以为它是老姜。结果尝了一口之后,才发现这个东西,是一股荷叶一样的清香味。虽然本身没有什么鲜明的味道,但是它作为料酒的去味品是不可替代的。也许你会想问,料酒还去什么味呀,这便和他们制作料酒中另一大原料有关了。

芭梅,是一种具有果味的水果,因为具有一定的酸性和稻谷味,所以常常被用来制作料酒。其中在加入制作料酒最常规的材料之后,再加入芭梅的汁水,芭梅的汁水比较粘稠,所以需要经过连环的稀释才行。在稀释之后,将芭梅汁倒入料酒之后短暂封存。在重新开启后,往其中加入骆驼果,骆驼果切成块状,之后放入料酒中,经过更长时间的沉淀和作用。之后将料酒全部倒出,过滤五遍,放在另一个坛子中。再将研磨成粉的天堑花均匀洒入料酒之中,这样才算完成制作料酒的第一个步骤。这个时候因为以上原料的作用,芭梅的糟粕口感已经被取出来了,同时因为天堑花独特的效果,料酒将进一步变的澄澈。这个时候,料酒本身的价值会被稀释掉很大一部分,因此这个时候便需要进行第二步骤的操作。

第二步骤,主要目的是将被稀释的料酒味道再次激发出来,因此需要准备好另外两样东西。分别是,回回草和万金香。回回草不是羊吃的那种草,而是一种长得很像草的一种药材。它的作用是将游离在料酒之中的料酒之本体聚集起来,从而便可以使得料酒味道更好的保留和浓缩。但是这种过程是很难将其分离的,因为即使发生了这样复杂的过程,实现了这样的变化。要想将料酒进一步分离,还是很难把握的。所以,万金香成为了分离料酒必不可少的佐料。为什么说它是佐料呢,因为它在分离料酒,将其精华化的过程中,还额外增加了它的一丝淳味,所以是额外不可多得的佐料。等到了两者完成之后,将料酒再次放入第三个容器之中,就完成了第二步骤。

第三步骤,是最简单,也是最考验手法的步骤。将经过前几个步骤得到的料酒放置于容器中,需要将容器的空气彻底抽空。并在容器外围封上艾叶,再封上艾叶之前,需要在坛子口的内壁周围抹上一层清油。最后用红绳子绕一圈,彻底封口待用,料酒才算真正完成了。

那么,以后用的时候怎么办呢,不是又进空气了吗。正是因为这样,月满楼的菜才会是大宴席的。一般开一坛料酒,就必须用完为止,所以他们一般不负责星星点点的顾客订单。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那当然是我这个吃货爱于研究的成果啦。其实是问了坐在边上的那个帮厨才知道的,他还顺便带了骆驼果用来治疗烫伤,这种东西对于烫伤跌伤,也有着独到的效果呢。东家很是客气,允许帮厨一并入席,不然哪里可能琢磨出这么多呢。至于那个酱料制作的方法嘛,我问了他也说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能告诉我。因为料酒虽然是月满楼闻名遐迩的重要筹码之一,但是因为制作工序的考究,其中的细节的不明了。说来我这个外人听听也是无妨的,但是酱料嘛,虽然他意思很明确,但是我猜也猜到了。那就是酱料制作没那么考究细节,估计是原料上很有讲究而已,里面有些什么原料,自然不能和我们这些外人透露。

看着面前的菜肴,我回想起那个时候,我在黄昏下卖力的奔跑。即使工作再忙,我都会好好犒劳自己一顿。如今,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只有料酒,不管多么复杂多遍,它的灵魂还是不变的。多少层次变化之中,你始终能够摸索到和原本世界一样的那种味道,那种感觉。

就好像是一碗粥,加一根辣条。即使辣条毁了一碗粥,你依旧可以深切的知道这是一碗粥。不对啊,辣条怎么可能毁掉一碗粥呢,这个比喻不恰当,再来。就好像是一碗粥,加好多根辣条。即使粥毁了很多根辣条,你依旧可以深切的知道,这就是辣条。它的味道依旧层次分明,它的辣味依旧如同魔鬼,令人无法自拔,又暗自神伤。

所以说,这次的晚宴,让我感触颇深。我回忆了过去那种滋味,体会到了美食之中蕴含的深刻内涵。这是一个多么优秀的人,才能领悟到的精髓啊。没想到,我就是那么一个人,冥冥之中,我不想变得那么优秀,却已经优秀的一塌糊涂。

一个鸡腿,一个猪蹄,一份排骨,一个红烧,一个清蒸。他们都加入了一份料酒,他们都说着一句相同的话语,那就是感谢。

今夜,夜有点凉,但是通明的火光照耀着夜里的彼此。我看着面前载歌载舞的同门,看着到场的诸多客人,看着这数之不尽的美食,颇多的感慨。

如果,我把这里的生活写成一本小说,把我品尝到的佳肴写成一本小说,把我了解到的世界写成一本小说,读者会不会相信呢?

也许,此刻,我正在这样一个世界。向未知的你,轻轻诉说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