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四书五经

若姝见状只得作罢,遂说道:“好吧,带你去找好吃的,吃饱了再背也不迟。”余木暗自庆幸躲过一劫,否则就成了老猴跋落树跤——丢人丢到家。丢人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熟人面前丢人,更可怕的是在美女面前丢人,最可怕地是在心仪之人面前丢人。劫后重生的刘余木用手指着自己疑惑地问道:“带我去找好吃的?”

“怎么着?还不乐意呀?”若姝假意恼怒。

能和貌若天仙的女子单独吃饭简直求之不得,于是说道:“盛情难却,乐意之至,但是吧——”余木故意将尾音拖长,意图提醒她。

“但是啥?你是没挨过钱……”她想说“没挨过钱梦凝的社会毒打是怎么着”,“钱”字刚要出口,突然想起还有几个藏在暗处准备吓人的“坏人们”。她轻拍一下脑门,说:“瞧我这脑子,怎么把他们给忘了!”抬头望去,不见一人。

就在余木奔向她的时候,几人早已换了地方,哪还有人在?不过,这还只是前菜,等主食端上来,那才叫意外。话说这几人躲在哪呢?就之前的灌木丛往前再走大约两三百米有一处草丛,草木茂密约比人高,纵使对五华山地形熟悉的若姝也定难猜到。这是韩昊磊的建议,人要是疯起来逮谁咬谁,自己的表妹也一并算计。

余木二人缓慢前行,一边走一边左右观瞧依旧不见踪迹。若姝以为他们待得无聊自己玩去了,可是此处已经能望见后山的拗口却唯独不见一人。刘余木心思机敏,知道那几人在憋坏,可是躲在哪儿呢?一眼便瞧见了不远处的草丛有人经过的痕迹,准备凑到耳边说点悄悄话。

哪知若姝意会错了,以为他要耍流氓呢,身子往后撤了一下,问:“你要干嘛?”余木先是一愣,心想自己就想告诉她那几人藏在哪儿而已,马上醒悟过来,小声地说:“嗨,别误会!”用眼神示意那片草丛,做了个手势示意若姝将耳朵凑过来,若姝聪慧很快明白了余木的意思,于是俯身过来顿时发香扑鼻。

余木醉了,差点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他们就躲在那边草丛里,待会儿我们假装不知道,然后悄悄躲在旁边以逸待劳。不要出声,看我的。”若姝连连点头,心说:好你个刘余木,蔫儿坏蔫儿坏的!

悄悄话说完,余木假意大声吼道:“出来吧,都看到你们的头了!”草木茂密,他能看到个六,只是想打草惊蛇,来个先礼后兵。只见草丛动了一下,随后又静止下来,果不其然,但还是没人出来。余木接着说道:“若姝啊,咱们别找他们了,吃饭去吧!”若姝捂嘴偷笑,应了声“嗯”。

经过草丛时刘余木故意将脚步声换成跑路的动静,然后拉着若姝躲至一旁。过了一小会儿,传来钱梦凝的声音:“我说啥来着,那榆木脑袋早就发现我们了,你们偏不信,还自作聪明地想要吓唬别人!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韩昊磊说:“他肯定没有发现,这么茂密的草挡着,肯定在胡猜!”一个说发现了,一个说没发现,就这样吵吵嚷嚷从草丛里走出来。刘余木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跳将出去,“哇喔”!

几人吓了一激灵,瞬时间魂不附体,看着他们的样儿,一旁的若姝笑得前仰后合,说:“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玩脱了吧!”

钱梦凝撇了撇嘴,说:“若姝,你帮这混球搞破坏了吧!”若姝张开手,表示与己无关,一脸无辜地说:“可是他自己发现的,主意也是他出的,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抱冤,别带上我啊!”说完闪到一旁。

刘余木见势不对马上撤退,然而已经来不及,田语歆率先冲过来就是一顿锤:“你这坏蛋,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钱梦凝也不示弱,前来助阵,梁婷婷随之跟上。韩昊磊和傅强站在旁边坐山观虎斗,不时传来阵阵喝彩。余木只得求饶:“姑奶奶们,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钱梦凝说道:“还敢有下次,下次咱语歆同学非得让你跪搓衣板不可!”她也是满嘴跑火车随口一说,她的本意是:我们没吓着你是我们活该,人家田语歆可没参与。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田语歆面红耳赤地说:“胡说什么呢?”说着跑开了,众人随即住了手,准备下山去。然而并没有往后山的规划的路线,而是跟随若姝走一条小道出了山。

他们在山里玩得十分开心,范文兮在山下如坐针毡,按着正常时间推算差不多该到后山。鲁芮和苏琍玲一路欣赏着沿途美丽的风景玩得十分尽兴,在山涧附近一处餐馆饱餐一顿休憩片刻再次出发。五华山风景秀丽的地方在餐馆之前已经结束,而紧接着的后山杂草丛生树木突兀,毫无景致可言,一路上没多逗留。爬过这座枯山,一眼望见山下的水潭,旁边是游乐园。

范文兮率先见到她们,听说其余五人不听劝阻走了另一条道,心中更是着急。他之前和景区的负责人聊到主峰上的景致是如何的别致,谁知负责人告诉他主峰现在已经禁止游玩。原因是前几日电闪雷鸣狂风大作,顶峰的寺院出现多处损坏,另外吊桥多少有损伤,检修之中。

左等右等,两个小时过去,他忽然想起杨家将的故事——七子去一子还,不禁悲从中来。

事实上,鲁芮二人出山的时间,刘余木几人也差不多出了五华山。沿着山路斜着往下走,不知过了多久便到了附近的小镇上。看见一家装饰仿古的面馆就一头冲了进去,九头牛也拉不回来,他实在不愿再动弹已经到了饥不择食的地步。无奈之下,众人只得跟随,各人要了菜坐在靠窗的桌看街景。若姝看大家累趴在桌上,说道:“我给你们买水去,你们等一会儿!”

刘余木起身想要一起去,田语歆一把拉住他,说:“坐下,我陪她去!”这事儿应该钱梦凝出马才对,钱梦凝心里盘算着:你去正好,这争风吃醋的好戏我就不参合了,反正那边的故事我迟早会知道!这边嘛,我倒要好生瞧着!

“对了,若姝是哪个班的?”余木立马坐到韩昊磊旁边两眼放光地问道。

韩昊磊刚要说就被钱梦凝打断:“你打听这些干啥?难道你想脚踏两只船?”说完脸上露出邪恶的表情。

“老钱,你管我干啥?又没问你?随便问问不行啊!再说哪有两只船啊?一天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尽是些污秽的思想!”钱梦凝被刘余木一阵炮轰之后,一时不知道如何反击,呆了一会儿:“不行!不能让你这种污浊的人打听我纯洁可爱的姐妹!”

“知道的是姐妹儿,不知道的以为是——”傅强踢了余木一脚,余木想说“姑奶奶”,经这一脚改为“经纪人”。两人继续斗着嘴,傅强和韩昊磊保持中立,谁也不希望战火燃烧到自己的国土。见二人一副看戏的表情,他们忽然停止了战斗,陷入和谈阶段。他们的形式颇有当年抗美援朝的精神,以打促谈,唯一分不清到底谁是美帝谁是中朝。

“你对我表妹有意思吧?”韩昊磊好奇地问。

“谁对谁有意思啊?”这是王若姝走了进来,她看了看田语歆,“你们俩互相都有意思吧?”两人不约而同摆手,说:“没有,没有。”

钱梦凝阴阳怪气地说:“咦,瞧瞧这默契,蒙谁呢?在山顶的时候谁帮着木脑袋说话来着?”王若姝附议道:“可不是,你在吊桥是拉着她的手,看她的样子,可温柔了!”田语歆不再接话,她不否认,刘余木还在坚持:“若姝,那么你呢——”此话一出,若姝才回想起来,吊桥上余木可不止牵了田语歆的手,还有她自己,想到这儿脸渐渐泛红不敢接话。

几人面面相觑,面终于上来了。

都是同样的主食,有所不同的是:几位女生的面就像她们人一样秀色可餐,而男生的面就像肾亏一样无精打采;女生的面量和肉量足足是男生的两倍不止,仿佛男生的粮草在运输的途中遭遇过打劫一般。

刘余木扔筷而起,喊道:“老板!你——”只见一个敦实的中年人走了过来,问:“啥事儿?”“我想问你们这儿有醋吗?”余木一下子怂了回去,众人憋笑。只见若姝将自己碗里的面和肉分了一些给余木,如此漂亮体贴的女孩子真是世间少有。正想着这话,又见田语歆重复了若姝的举动。另外两位男生投来歆羡的目光,紧跟着摇了摇头:哎,二女相争必有一伤!

看着大家的表情,若姝说:“我吃不完也浪费,再说,待会儿他还要背《史记》呢,别饿着!廉颇,多吃点啊!”其余人也不知道“廉颇”是什么梗,只能恨自己孤陋寡闻。田语歆则小声说道:“我想看他吃饱了,还能不能揍老板一顿!”刚才好不容易憋下去的笑,一下子又涌了出来!

饭也吃饱了,水也喝足了,众人坐着休息,若姝对余木说:“来吧,大才子,该你展现才能了!”余木打了个饱嗝,说:“还是别了吧,史记硬背,这方法不合适!要不我背四书,好吧?”傅强知道不管哪一样,单不说能不能背诵出来,即便刘余木能再耐大等背完这些准得活活累死,于是说:“你刚才说背啥?”

余木回道:“四书啊。”

傅强和韩昊磊齐声应道:“哎!”傅强转而说道:“来吧,背吧,一下子俩四叔!”

“你们两个坏小子啊,跟郭德纲学坏了!”余木笑着骂完他们二人,问若姝:“要不,五经怎么样?”傅强心说:你这是要作死呀!又回应道:“正捂……”余木一把捂住了傅强的嘴,若姝不解,问:“你干嘛不让他说话?”余木回答道:“不是怕他又使坏嘛!”心里却想:要不是我脑子快,这满屋子还不得小火车呜呜响!

钱梦凝忽然问道:“那你和田语歆究竟啥关系啊?”从吃饭到现在她一直在想这件事,刘余木一向跟范文兮走得近,没听说和哪个女生好。但田语歆对刘余木显然非同一般,她越想越不对劲,终于忍不住。

刘余木不耐烦地说道:“要你管!她是我妹妹,怎么了?你也可以是我妹妹,你不信叫我,看我答不答应。”傅强给钱梦凝使眼色让她不要冲动,她不信邪,喊道:“榆木脑袋!”余木回答说:“爷爷在此!”又是一阵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