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浓见他看了过来。
“小辰去吧,去浓色楼把小桉带来。以后你们俩就是我和阿澈的关门弟子了。”
殷辰缓慢的点点头。
是个女孩,是姨姨的妹妹,四舍五入是母后的妹妹,再算就是他的小姨?
可是,比他还小啊。
殷辰小朋友的脸黑了起来。
忍不住问出口:
“我叫她该叫什么?”
徐微浓看向殷辰,略微思索,忽然灵机一动。
“叫小安桉?还是安桉小妹妹?或者...”
徐微浓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殷辰的脸迅速红了起来。
“我...姨姨,我这就去叫,先告辞了。”
殷辰二话不说的跑了出去,只留下徐微浓揪着林策的衣角笑得开怀。
磕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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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
初云阁内。
殷朝一身黑色玄衣,不动声色的听着一些大臣的话。
“端王殿下,恕老臣直言。
如今大鄞危矣!老臣斗胆,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大鄞垂危,灾民遍地,生灵涂炭,当今陛下...实在不适合,如今新法颁布不过是因为一个黄毛丫头,萧王辞官归隐,徐家那丫头不成事,大鄞不会让一个女人做国君!如今天下,谁能堪比您!我等觉得端王殿下是今时今日最能堪当国君之人,希望端王殿下早做谋划!”
说话的是工部尚书齐洪,先帝在时便已为官,如今在朝廷上德高望重。
“如今新官相继继任,殿下可以收拢他们,臣觉,只要兵将助殿下一臂之力,不日,大鄞必将迎来新的开始。”
齐洪言辞激励,说话毫不怕死,耿直的要命。
殷朝微微皱眉。
“齐尚书可知您老今日这番话已是犯了大逆不道之罪。”
齐洪闻言更重重的跪下。
“大鄞要亡,臣怎能不急。若殿下为帝,臣定当竭尽全力效犬马之劳!对殿下忠心万分!臣以我齐家上下全族一百三十二人发誓!如若不是,天诛地灭,叫我齐氏绝!”
齐洪说的让人一震。
这也太狠了。
身后一干大臣敬佩他的演技。
齐洪边跪边想。
我可没骗你,前提可是你当皇上。
众人:老狐狸。
身后一干大臣赶紧跪下,纷纷应和。
殷朝看着他们,微微点头。
“本王会考虑的。”
众人:任务完成,啊,可以给萧王殿下交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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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暮时。
徐微浓一袭玉白色清丽男装到了浮生楼,脸上的面具遮住了她大半风华,此刻看起来七八分是个男子了。
浮生楼的姑娘们拥着她。
胭脂香粉沾了她不少。
好不容易陪着笑到了楼上。
一推门就看到欧阳宇盛坐在桌子上悠哉悠哉的喝茶。
“欧阳小盛!见我为难也不帮我一把。”
欧阳宇盛失笑。
“浓姐,我这身份可不方便呀,我可是个失踪的人。”
徐微浓作罢只好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谈生意。”
“莫雁。我要你去端王那里,助他一臂之力,早日让他逼宫。”
“浓姐,你和我姐真狠。算计起男人来一套一套,幸亏我是你们这一队的。”
“少贫嘴。赶紧做。”徐微浓弹了下脑袋。
“知道啦。”欧阳宇盛笑着应道。“一直没见浓姐你,怎么样,那天我是不是演的不错。”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现在还有人觉得他真的是个纨绔公子吧。
欧阳家的纨绔公子,比那些杂碎可好太多。
至少不会让人牵着鼻子走。
杀我父,竟还想要我欧阳家的雁刹门?
妄想。
“是。”徐微浓笑着,没好气的应和着。“演技炸裂。”
欧阳宇盛从怀中拿出一张纸。
递给了徐微浓。
“浓姐。关于你的。你回去再看吧。”
徐微浓接过,点点头。
随手拿起茶壶,倒了杯茶,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才发现里面装的是酒。
还是烈的,呛的她不轻。
“浓姐,这可是烈酒,我也只敢小酌一杯。”
“谁家茶壶里装的酒啊,还用这么大的茶杯喝,你存心坑我的吧。”
欧阳宇盛可是目前这里除她之外懂这些网络语言第一人。
毕竟,欧阳宇盛她那时候可是闲来无事叫过来好好地玩了一番,谁叫那小子那时候长得还算可爱呢。
“浓姐。你自求多福,这酒后劲儿可大了呢。”
欧阳宇盛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他记忆忧新徐微浓上次喝了酒发疯的样子。
惨不忍睹。
徐微浓白他一眼。
“你去办事吧,本公子要去花天酒地了!”
徐微浓边说边起身。
欧阳宇盛无奈的摇摇头。
徐微浓有些迷糊,走到门口,转身看了看他。
“小小年纪,十六七岁,别这么老生常谈。”
欧阳宇盛微微一笑。
“知道啦。”
徐微浓这才转身出门,走到对面的雅间里。
“静初?”
徐微浓叫道。
陈静初一袭水墨画衣衫出现在她眼前,打趣道:“公子这番装扮与我私会啊。”
徐微浓笑了笑。
“美人意下如何?”
陈静初抬手摘了她的面具。
“哎。”
“可惜。公子摘了面具就成了小姐了。”
陈静初微微笑着。
徐微浓看着她。
问:“膝盖好点了么,那天可是下着雨呢。”
“还好,我从小身子可以。”
徐微浓点点头,又说:
“阿初。你喜欢殷朝?”
陈静初愣了一下,随即一笑。
“对。十二岁那年初识,我便喜欢他。”
初识时,他白衣墨发,温润如玉。
惊艳了她八岁的年华。
“那,为什么不嫁?”
“我从前想要嫁的,是那个我八岁时认识的温润如玉的少年郎,但他已然不是我最爱的那个少年了。他已经纳了语嫣为侧妃,我便不会嫁他。两女不同侍一夫。”陈静初依旧笑着。“我,不喜欢他了。不会再动心了。”
从她看见他在徐微浓落水后的一笑时,她已经明白了所有。
她其实也想过,想过一切只是巧合,想过自己可以假装不知道。
可是,她不允许自己这样。
她一向活得清醒。
以前,陈家兴盛之时,她很闹腾,做事都掺了情绪。后来陈家落魄,她啊,也学会了这世家氏族的谋生之道。
做人啊,可以骗别人,不可以骗自己的。
你骗不过自己的。
“静初……”徐微浓还想说些什么,被她打断。
“我没事。以后,叫我昭然吧,陈昭然。”
陈静初一笑带过。
从前她一直在等,等十五岁及笄祖父回来给她取字,可她始终没能等到。
遇见徐微浓之后。
她说:“自己的字自己起啊。旁人怎么能完全了解你呢。”
旁人不可。
可她,依旧很想祖父,很想回到小时候。
如果,那年灯会,她没有遇见他...
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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