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生崇拜的大侠

青龙觉得非常尴尬，这才继续说道：“自从玄武被杀，我就一直在调查这桩命案，到处奔波寻找你的下落。万万没有想到，你今晚出现在紫禁城，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你是来杀我还是杀圣上？”

“都是。”太司懿再次抢答题，而且话还没有说完，就闭上了嘴巴。

“我和四大职位无冤无仇，只是痴迷武功想要一决高下，无论前方有多大的障碍，我都会一一清除掉。”

青龙朝着白衣男子一个厉眼，并不敢伸出自己的武器，害怕伤了挡在前面的太司懿。

“虽然我的目的一步步达成，但是明白了很多事情。我究竟为了什么而战？是心魔还是痴迷？”

因为白衣男子说的话，所以太司懿陷入思考，感觉到了白衣男子内心深处的反省。

白衣男子的声音有些颤抖，仍然坚持说完：“在动手之前，他们告诉我非常现实的问题。我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刺客，即使武功再高，天底下的人也不会知道。可是呢？四大职位平日里作恶多端，杀的人比我还多，却是万人之上一人之下。”

“你还执迷不悟，明明是魔由心生，所以你产生了嫉妒，想要把四大职位全部干掉，并且打算抢走虚华不实的名誉。可是你却不知悔改，在今晚硬闯紫禁城，来刺杀我和圣上，我说的没错吧？”青龙一边滔滔不绝，一边问道。

“没错。”

“你真的一点都不掩饰了！”

“大人，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还要撒谎呢？”白衣男子一个笑容，里面包含了挑衅和自信，仍然站在太司懿的身后不动弹。

从白衣男子露出的表情来看，朱棣和青龙认为无药可救，就把视线转向屏风后面。

太司懿感觉到了一股股杀气，屋里飘向屋外，然后冲着白衣男子拂面而去。接下来，白衣男子突然警觉起来。

这个时候，太司懿的肩膀传来疼痛，因为白衣男子的左手正在用力。

白衣男子突然说道：“我走了。”说完，白衣男子收回架在太司懿喉咙表面的剑，发出震动时，已经飞到半空中。

“放！”

听到朱棣的喊声，太司懿想要上前一步，抓住白衣男子的脚跟拉下来，身后仍然传来一阵阵脚步。

面对一群锦衣卫的出现，朱臻、朱小将、小君这三个人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举起火铳，射出去的弹药击中白衣男子，背后成了马蜂窝，就在半空中溅出血，迅速落到很长的台阶。

太阳缓缓的升起，太司懿带着朱臻、朱小将、小君这三个人离开紫禁城。

然而，朱棣和青龙来到午门送行。

“圣上，就把我们送到这里吧。”太司懿说道。

朱棣从八个人抬的龙辇下来，走到太司懿前面，并且伸出自己的双手，握住太司懿的肩膀。

太司懿不敢抬头，也不敢甩开，只能保持欠身行仪的姿态。

“神探，因为俺的疏忽大意，让凶手和幕后黑手得逞了，害死四大职位的三名大人！如今只剩下青龙。”

“您没错，是我的能力太差了，如果早点侦破朱雀和玄武被杀一案，白虎就不会白白牺牲。”

即使太司懿低着头，朱棣仍然看见一张认真道歉的表情。

青龙站在旁边警戒，生怕那些幕后黑手过来行刺。

目送两辆马车离开午门，青龙把朱棣扶上龙辇，朝着太和门前进。

回到玖局，时间进入巳时左右，太司懿和朱臻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面。

“你是不是无名？”太司懿问道。

朱臻摸了摸桌边的绣春刀：“为什么这么说呢？”

“一起共事了四个月，我要是看不出你的身份，那还当什么神探！而且，我一直在关注你，虽然言行举止跟无名不同，但是神韵和声音一模一样。”

“真的吗？”站在亭子台阶上面的朱小将突然开口。

“真的。”

听到朱臻回答的声音，朱小将露出崇拜的眼神，立马蹦蹦跳跳到了小君身边：“你看，他就是我一生崇拜的大侠。依旧那么帅气，依旧那么大义凛然！”

看着朱小将站在池塘的旁边，朱臻问道：“神探，您为什么不揭穿我的身份？”

“因为你是圣上的贴身护卫。”

“原来如此！十年过去了，还是您能看穿我的伪装。”朱臻把手从绣春刀表面拿开，“您就是那么可怕！”

“过奖了，这只是我的职业病而已。”

“哦！”

“长达十年的贴身护卫，如今有什么感想吗？”

“一辈子的恩情报答不了。”

“啊！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您想听，我随时可以慢慢道来。”

太司懿一边听着朱臻说话，一边仰望天空。

另一边，青龙站在龙椅的左边，看见朱棣愁眉苦脸。

“退朝！”

虽然公公喊的声音很大，但是影响不了青龙，立马上前一步：“圣上，有关那个村子的事情，我已经打听清楚，全部的幕后黑手都在。”

“看来俺被他们小瞧了，以为俺找不到巢穴，他们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圣上英明！”青龙对着朱棣点头哈腰，“白衣男子已经被击毙，如今只剩下一群逆臣贼子。”

“这些人不足为虑，只是不甘心看着俺坐在这个龙椅，想方设法想把俺除掉。”

“不用担心，圣上，您本来就是真龙天子。”青龙继续说，“太祖竟然不把位置传给您，还得出三种原因，说什么建文帝天资聪颖，搞得那帮逆臣贼子追随，一起上折推荐。说什么建文帝本来就是太子朱标的长子，继承皇位理所当然，不能打破留下来的传统。说什么不想看见您因为皇位，和建文帝产生争斗。结果呢？建文帝还不是败下来了吗？这就说明一点，您是真正的真龙天子。”

“大胆！”朱棣拍了一下桌面，心里却认同这种说法。

青龙迅速跪在地面：“该死！不应该把实话说出来，请圣上裁决。”

“好了。”朱棣挥了一下左手的袖子，“你快点起来，剩下的事情还需要你处理呢！去吧。”

“遵命。”

“等下，俺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依然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错误？”

“是什么？”

“你说，神探会不会留下来？”

听到朱棣的问题，青龙缓缓地抬头，一瞬间站起来。

另一边，坐在凳子上面的朱臻，看见太司懿露出期待回答的表情，瞥了一眼池塘：“十年前……”

“你先说一下如何成为圣上的贴身护卫吧，可以？”太司懿打断道。

“可以。”朱臻一边拿起绣春刀，一边走到亭子的护栏，“那是在我离开班主之后的事情。大概二十几年前，虽然我一心想要复仇，但是只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只能进入皇宫，想要偷学锦衣卫的看家本领。经历很多关卡之后，我被分配到了御膳房，干一些粗活，以为从此没有了希望的时候，一个穿着黄色长袍的少年溜进御膳房，饿着肚子正在偷吃东西，结果被我发现。但是，当时我又不知道少年是先皇的第四子，看着样子很可怜，所以让少年在御膳房大吃大喝。后来我被管事打的半死，丢进柴房里面关闭，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我就被少年救了出来，一直待在身边，成为一名御厨，有时还可以偷学武功。”

“这样啊！”太司懿露出同情又疑惑的眼神，“那你怎么变成大侠的呢？”

“跟在少年身边多年以后，他发现了我有心事。结果我只能摊牌，竟然得到了报仇的批准，就让我离开皇宫。从此步入江湖，成为打抱不平又无私奉献的大侠，当我的名气大了起来，就是开始报仇的时刻。”

“所以你穿上白色长袍，手持一把剑，戴上与世隔绝的面纱，把自己的面容藏起来，就是想让宫中一些人认不出你，对吗？”

“对。”朱臻点点头，“不过，我无论怎么伪装，到头来都被少年……不对，是当的圣上，识破了我。”

“你又怎么回到圣上的身边？”

“茅草屋一战，您还记得当时的情景吗？”朱臻反问道。

“当然，你被我手中的武器伤到，然后倒在雪地奄奄一息。等到我回头时，你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留下人字形的痕迹和鲜血。后来，我寻找了半年时间，依然没有你的下落。”

“当时我被四大职位抬走了。”朱臻露出一点忙帮不上的表情，“这十年以来，我一直待在圣上的身边，没有离开过紫禁城。接着发生了连续杀人案，原本以为靠着在您那里学到的破案能力，想要把这两桩命案解决掉。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没有一点收获，只能向圣上推荐您，后来的事情您都知道了。”

太司懿一脸歉意的低下头，很小声的说道：“对不起，我当时不应该刺伤你。”

“啊，没事！对了，您看出我是无名才跟圣上借出来一起办案的吗？”

太司懿摇摇头：“不是，我觉得你一表人才，想要磨练一下。”

“哦！”

“经过几日相处之后，我觉得你跟无名越来越像。”太司懿微微一笑，“虽然我没有见过无名的长相，但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我们从应天府回来，就验证了心中的疑惑，你就是失踪十年的无名。”

听着太司懿和朱臻的聊天，朱小将再次跑过来，站在亭子外面的台阶。

太司懿继续说道：“朱臻，辛苦你了，能隐忍那么久真是了不起！”

“我只是听从圣上的秘旨，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要不然我会再一次给您带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