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挚顾不得放下刚拿起的《翔地记》,慌慌张张地站起来:“那我得赶紧走了!”
“蒙大哥,已经来不及了,先去密室再说!”我一只手拉住蒙挚的手臂,另一只手指了指密室的方向。
梅长苏“嗯”了一声,算是赞同我的建议,随后理了理衣角,去门口等着誉王。而我则拉着蒙挚,紧赶慢赶地往密室里跑,只希望在誉王来之前密室的门能关上。
密室里。
或许是因为等的时间太长,我和蒙挚实在找不到话题聊后,他随便翻了几页手中的书后,便将其举到我面前:“姝儿啊,这《翔地记》你看过吗?好看吗?”
“看过,有时候无聊我就看看,就当去这些地方游玩了。”
“那我怎么越看越困呢?”说着,蒙挚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手还在不停地翻动那本书,“算了,我还是站起来走走吧。”说罢,他将书随意地丢在桌上,站起来四处晃悠。
结果没晃多久,就被突然响起的开门声吓得差点跌倒在地,仔细一看,原来是萧景琰。
我强忍着笑意,与蒙挚一起向萧景琰行礼。
萧景琰看着我俩同时出现在密室,很是疑惑:“你们俩怎么在这儿?”
见蒙挚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糊弄萧景琰,我便替他开了口:“没什么,就是我们和苏先生正聊些事情,誉王突然来了,然后我们就被苏先生塞到这儿来的。”
萧景琰冲蒙挚点点头,却给我狐疑的目光:“蒙卿我倒是能理解,但是誉王是知道你来苏宅帮忙的,你怎么也在这儿?”
我移开自己的目光:“嗨,这不是太突然了嘛,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跟着来密室了。”这莫名的尴尬是怎么回事啊!
萧景琰听后没有多说什么,“嗯”了一声后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我和蒙挚对视一眼后,一同坐在另一边。当时的我们俩自以为完美地糊弄了过去,而且没有显露出任何令人怀疑的情绪,但多年后,萧景琰同我说,当时的我和蒙挚像两个犯了错的孩子,乖巧地肩并肩坐在一起,还时不时地往他那儿瞄一眼,一看就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或许是因为太过尴尬,萧景琰拿起桌上的《翔地记》,随便翻动几页后问我们:“这本书是苏先生的吗?”
见蒙挚向我投以求救的目光,我只得再次开口:“应该是,我刚刚还看见他往书上写批注呢!不管什么书他都保护得很好,唯有这本书卷了边,想必是他极为心爱的书。”
我越说越心虚,越不敢看萧景琰的眼睛,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梅长苏之前同我说过,那书中的某处地名与他母亲的闺名一模一样,所以他每次遇到都会减去一些笔画用来避讳。但是我不确定萧景琰知不知道这件事,要是被他发现,岂不是要功亏一篑?
“抱歉,誉王他来得突然,我得应付他一会儿。”梅长苏匆匆忙忙地走进密室,却还是规规矩矩地向萧景琰行礼,并作出一个“请”的手势。
我长舒一口气,暗自庆幸梅长苏来得及时,但碍于萧景琰在场,只得强忍笑意,略低着头跟着他们来到苏宅会客厅。
我知道他们要谈正事,所以将梅长苏书桌上的糕点撤了下去,然后跑到院子里和飞流玩。待我发现梅长苏坐在书桌旁发呆的时候,萧景琰和蒙挚已经离开了。
我坐在他对面,小心翼翼地问:“林殊哥哥,你怎么了?”
“景琰他把《翔地记》借走了。”梅长苏轻叹一声,“虽然说景琰不知道我母亲的闺名是什么,但我还是觉得要发生什么。”
林伯伯和我父亲相识于江湖,有着过命的交情,一有两人便一起出游,偶尔也会拖家带口地去对方家做客,但是碍着他们身份过于特殊,天底下没几个人知道林家和云家的真正关系,有时候我也会忘记父亲有林伯伯这个兄弟,所以我思考许久后,才有了些头绪,便试探性地开口:“不会是静姨吧?”
梅长苏疑惑地看着我:“此话何解?”
“林姨和静姨情同姐妹,静姨肯定知道林姨的闺名是什么,万一《翔地记》被静姨借了去……”说到这儿,我忍不住打个寒颤。
梅长苏听完我的话之后,神情愈发严峻:“静姨现在封了妃,稍有什么动静便会引起宫内众人的注意。但愿静姨知道了也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表露出来,最好根本就不知道那本书的存在。”
我强打起精神,安慰梅长苏:“静姨是极其聪慧之人,就算真的看到了那个字,也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梅长苏没有说话,我明白我该离开了,正巧飞流来找我,说是饿了,我拉着他去厨房做点心去了,顺便让晏大夫帮我看着梅长苏喝药、吃饭,毕竟能让梅长苏乖乖听话的,只有晏大夫一个人了。
只不过,往后的大半个月,我越过越心慌,做什么都集中不了注意力。终于有一天,列战英专门从密道跑到苏宅找我,说是静妃娘娘背上发痒,自己实在找不到解决方法,想让我去看看。
进入芷萝宫后,我规规矩矩地向静妃行礼:“参见静妃娘娘!”
“快起来吧!”静妃在我站起来后紧紧握住我的手,“哎呀,我这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大行了,试了好多药方都没用,还好你来了。”
“娘娘谬赞了,草民哪里比得上娘娘的才学。”
静妃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将我拉到偏僻的房间,而其他人在得到静妃的时示意之后,默默地退了出去,还带上了门。
确定私下里无人后,静妃才开口:“姝儿,小……苏先生他的病怎么样了?”
刚想回答,忽然间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娘娘,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静妃点点头,悲痛地闭上眼,过了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
见她能稳住自己的情绪,我便继续往下说:“娘娘,有我、晏大夫和另外一个江湖郎中在,他的病肯定能好,只不过还需要一个契机。”
“契机?什么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