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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两点半。
小舅舅开车,大舅二舅坐在后座,顾渊副驾驶。
四人气喘吁吁的,刚刚完成人生中的第一场合作。把喝醉了的陆竟给狠狠揍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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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夜色里驰骋。
江成新有些担忧地问:“顾渊,你刚刚看清了吧?地下车库的确是没有监控吧?”
顾渊十分自信,“放心吧,二舅。”就算有也被他刚刚黑了,所以他们做的事没有证据。
江成波说:“顾渊,你刚刚怎么老是打人家头啊?头最容易打坏了。”
顾渊连忙解释:“没有,小舅,我明明打的是脸。”他回忆了下自己的出拳速度和技巧,陆竟这半个月绝对是出不了门了。
太丑了!
江成波:“……”
车内奇异地安静了半分钟。
江成波突然笑了,江成波一笑,江成新和江成德也一起笑了,笑声爽朗。车里的空调还没热起来,但是他们一点都没感到冷。
整个车里热血沸腾的。
江成波笑过之后,说道:“大哥,二哥,我刚刚可真勇猛。我感觉我好像回到了二十岁。”
因为外甥女,自己似乎又重活了一遍。
江成德附和:“诶呀,老咯,老骨头了。要年轻个十岁,铁定打得那姓陆的哭爹喊娘,连他妈都不认识,谁叫他老婆打我家知知!以为我们江家没人了?”
顾渊听着,心尖莫名一颤。
蓦然想起前世他和江知先上车后补票的这件事,为这他可真没少挨三位舅舅的批斗教育。
他还记得老舅的原话:“顾渊,江知现在是怀孕了才迫不得已嫁给你,但是你可别以为我们江家没人了!你要敢欺负江知,舅舅们可第一个不答应!”
江知虽很小没了父亲,却有三位舅舅做护盾。
江成德想了想又问:“诶,顾渊,你怎么知道那姓陆的深更半夜才回来?”
顾渊剑眉下的一双瞳眸透着一丝冷意,“老舅,不瞒你说,我就觉得这事情蹊跷。那天我在宝马车行里看到的监控,这姓陆的给我的感觉他就是在等着他老婆来捉奸,然后把知知打一顿。后来我去了知知的公司,了解了一下情况。原来那天知知早上的时候和老板的确发生了一些不愉快。
所以我就想这姓陆的会不会想找个替死鬼,让他老婆误以为他和知知有什么。姓陆的就是想用他老婆的手教训知知一顿。
而且最近我也查了,这姓陆的就是个海王。”
顾渊用上了2020年的新名词,想想又怕舅舅们听不懂,解释了句,“就是外面有不少小三情妇,关系相当紊乱。”
江成波手掌用力地锤了下方向盘,“我就说,这姓陆的不是个好东西。”转而又瞥了眼顾渊,轻笑道,“你小子,真有你的,原来你早就用了心啊!诶,对了,顾渊,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们知知?”
顾渊一愣,瞧小舅这话说的。
那是必须的。
江成波侧目瞥了眼顾渊若有所思的神情,叹了口气道:“诶呀,可惜了。”
“……恩?可惜什么?”
江成波皮笑肉不笑轻哼了声,说道:“顾渊,你要是喜欢知知,可得抓紧着点。”
“……”啊?
江成波一掌拍上顾渊的肩膀,“小舅可提醒你啊,上次你们相亲,知知可对你不感兴趣~”
“……”顾渊气笑了,联想第一次老婆故意装作不认识他,心里划过一丝不爽和难过,应该说难过占得更多一些。
不论是哪个女人,要面临他此刻穷困潦倒的境地,肯定不愿意跟他了。
他理解,但听到别人说老婆对他不感兴趣这种话,他心里特别不舒服。
顾渊压下这些情绪,点头道:“小舅,我会努力的。”
过了一会,顾渊像是想到了些什么,又道:“舅舅们,刚刚说的事情其实大部分也都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也很有可能这件事情就是个巧合,然后知知恰巧碰上这桩倒霉事。”
顾渊的话才说完,江成波就反驳了,“哼,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知知受了委屈难道就白受了?那姓陆的婆娘打了人,合该这姓陆的倒霉!”江成德附和道。
“就是,我同意大哥说的,反正今天打都打了。要倒霉也叫那姓陆的倒霉倒霉!”
顾渊:“……”
江家人这短护的,该死地称他心意。
…
…
周六早上,第一场寒流入侵海镇。
实在太冷了,过九点了江知也没从床上爬起来,手机信息声响了好几次,江知冷得不想把手伸到外面去拿手机。
手机安静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就拼命响了起来。
躲懒是躲不掉了。
江知无奈地伸手去床头柜边拿手机,看了眼来显。
是陈梦?
接了电话,“喂?”
陈梦显得特别激动人心,语速有快又有点儿幸灾乐祸,“我艹!江知,劲爆消息,你还不知道吧!老板被人打了,人现在躺医院里呢,刚王美丽过来跟我们商量要不要随份子钱,过去看看老板。”
“你说我们要随份子钱这事得多有劲啊?老板什么人这么多年了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到时候老板可别说我们是去看他笑话的?”
“江知,你说这事怎么那么好笑呢?你说是不是天上掉下个侠义之士,看到我们双休还要被剥夺看不过去了,帮着我们报复呢?”
“……”
要说陈梦说话像是机关枪似的,一点都不为过,炸的江知耳边嗡嗡地响。
不过陈梦说了这么多,江知的脑袋还慢半拍地停留在陆竟被人打的消息上。
怎么就无缘无故地被人打了?
陈梦说了半天没等到江知的反应,顿了会,问:“江知,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啊?”
江知脑袋发散思维地想到了些什么,后背倏地窜起一股子凉意,嘴快地问:“那是谁打的,抓到了吗?”
陈梦啧了一声,语气里有点儿讥讽的意思:“你以为警察都装了马达了?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江知脑袋嗡嗡的,淡淡地“哦”了一声。
陈梦听江知冷冷淡淡的表现,疑惑道:“咦,江知,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的?”
江知心里想着别的事呢,忙道:“呸,他被打了是他活该,陈梦,你说,怎么没人打你,没人打我呢?这说明什么?”这次她被打当然不能算!
“……”什么?
“恶人自有恶人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啧,原来江知嘴也挺毒的。
两人又聊了十来分钟才挂了电话。
江知嘴上这么说,却早已被这消息震得睡意全无,莫名就感觉这事和顾渊脱不了干系,也不管冷不冷的,点开顾渊的对话框发消息。
【顾渊,你昨晚干嘛去了?】
等了会,没消息回过来。
【顾渊,在干嘛呢?收到消息速回。】
江知耐着性子又等了会,还是没消息。
等不下去了。
江知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大概响了七八声,那头才接起。
“喂。”顾渊说话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怎么了?感冒了?”江知本要劈头盖脸的询问倏地转了个弯,成了温软的问候。
顾渊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睛,窗帘的空隙处有暖阳偷溜进来,顾渊的脑袋里有一瞬间的空白,记忆深处这种周末的早晨,他会和老婆窝在床上窝到日上三竿。
看着老婆在他身下绽放最娇美的姿态,听着她轻柔地唤他老公,顾渊,一声声直击他的心脏,击得他浑身颤栗,舒爽从头顶延续至脚趾,这种感觉沉沉浮浮,酥酥麻麻。
唔。
只是想到,顾渊就觉得浑身热了起来,身体出现了反应。
“没有,刚睡醒。”顾渊把手机更贴近一点自己的耳朵,想象着老婆的脸颊正贴着他的,“老婆,想我了?”
男人刚睡醒时的音色沙哑,顾渊又是那种富有磁性的低音,此刻听到江知的耳里,更是欲得要命,心跳倏地漏跳了一拍。
江知莫名想起顾渊刚睡醒时的模样,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音调不自觉上扬:“想屁。我有事要问你。”
“等,等一下~”
“……”啊?
“老婆?”
“……”耳边传来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声响,江知想也许顾渊在翻身。
“老婆?知知~”顾渊的气息多了两分急促。
“干嘛?”江知听到他叫知知时,才回了句。
“嗯~”顾渊的音色变得更是低沉,暗哑地又唤了一声,“老婆…”
江知作为十年的已婚人士,终于听出了点不对劲,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厉声问道:“顾渊!你在干嘛?”
“嘘,老婆~”
“艹!~顾渊!”江知几乎从床上弹坐而起,她再不明白顾渊究竟在干嘛,她就不姓江了。
“老婆,我控制不了。”顾渊说得委屈,声音该死的欲。
江知脸瞬间爆红,像是被烧火棍烫过一般,听着电话里的叹息声,当场愣了好几秒,“啪~”地一下挂了电话。
艹!
她是为什么要打这通电话的?
江知深吸了口气,傻傻坐了会,脑袋里不由自主地上演了某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
艹!
顾渊这只行走的精虫!没救了!
还问个屁啊!
…
等江知从床上起来的时候,江成英已经在厨房间里忙活了一会了。
见江知过来,江成英说:“知知,先吃早饭。”
江知朝着陈暖房间看了眼,问:“老妈,暖暖呢?懒虫还没起吗?”
“早起了,今天刘承爸妈过来,她殷勤着咧,正好没生姜了,她去超市了。”
江知点头“哦”了一声,便开始吃早饭。
快要吃完的时候,手机信息铃声响了下。
江知放下碗筷去看,是顾渊发来的。
【老婆,请体谅老公现在只能做和尚的苦楚。老婆只能看着不能吃…】
后面加了个委屈到不行跪了的小人表情。
江知看着表情想笑,手指快速摁键盘。
【哼~就会带坏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