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像是一根手指头一样。
细细的、长长的,而且我还能抚摸得出前端黏黏糊糊之下还有点儿滑。那里是指甲!
我脑袋里‘嗡’的一声响,极力的想要控制着手将手里面摸到的东西丢出去。可是任凭我使多大的力气就是无法控制我的手。
这只手在此刻就好像不是我的一样,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没办法让它动起来。
渐渐地我感觉我的手将那根手指慢悠悠的拿起来以后缓缓地向上抬了起来。与此同时,我能清晰的意识到我的嘴巴在此刻随着手正在慢慢的张开。
猛然间,我脑海里想到了一件事儿。
发现主持人死亡的秦三!
根据夏队所说,秦三当时的情况就和现在的我一样。同样就像是中了邪似的,拿着主持人的残肢慢慢的放进嘴里面……
秦三之所以会变成那个样子是不是和现在的我一样看了歌手家里面的那副奇怪的画?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主持人家里应该也有这么一幅画!
可是我们在搜查现场的时候明明没有看到那副画。难道是,被人拿走了?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骂自己傻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案子的事情,眼下最重要的事儿就是阻止我自己!
这个残肢要是真被我吃了的话,不说夏队那一关怎么过,我估计我自己这一关都过不了。
我现在能够看到的还是那幅画,以及那一双血红的双眼,其余我任何东西都看不到。就像是故意被人封锁了视线,也好像是我深深地陷入了那双血红的眼睛之中。
意识里我感觉手距离我的嘴巴越来越近,我已经嗅到了浓厚的血腥味。
以及,尸臭味。
现在我也知道害怕了,心里不断的骂蒋雪。将蒋雪那臭娘们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你说你好好的吐什么吐,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咋办?还刑警呢,那点儿定力都没有还做个毛线刑警,赶紧回家养猪算了。
这个时候我也急眼了,心里不断的诅咒着蒋雪。倒是希望蒋雪能够再次回来出现在我眼前,她要是看见我这样的话肯定会制止。
照着夏队说的来看,秦三当时就是被人制止才回过神来的。
我觉得我现在的情况和秦三差不多,只要有人出现就应该能够没事儿。就在我心里骂娘的这一会儿功夫,我感觉鼻子前的血腥味以及尸臭味越来越重,甚至还感觉到嘴巴张的也越来越大,就好像那随时都能将那根手指头给含在嘴里,然后咀嚼起来一样。
我是想极力的控制自己,可是不管我怎么弄都没有任何的办法。
血腥味愈发重,意识之中拿着断指的手也距离我的嘴巴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我脑门上的汗水也是不断的往下落。
我的心在这会儿也是沉到了谷底。心说完了,肯定要来一顿“丰盛”大餐了。
然而,就在我抱着‘必吃’态度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大喊一声‘准正!’紧接着我感觉到我脑后传来‘呼呼’的风声。
再紧接着,我后颈一痛、眼前一黑。啥也不清楚的晕了过去。
让我唯一庆幸的是不要再吃这根手指头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没有再看到那个恐怖、妖异、诡异的红眼睛。而是身在了一辆车里面。眼睛一睁开,我就条件反射的想要坐起身来,但是一用力我就感觉到了后颈的痛楚,就跟睡觉落枕似得。
“你醒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旁突然有人伸手扶了我一把。我硬生生的扭头看了一眼,是蒋雪。
我点了点头,问她是怎么个回事儿,我怎么在车里面。
我这一问,蒋雪倒是来劲了看了我一眼说:“我还想问你是怎么回事儿呢,你好好的怎么去抓死者的断指?要不是我那一脚踹过去估计你现在已经把那根断指给吃了!”
蒋雪这么一说我算是明白了,感情刚刚叫我以及踹我的是她啊。
难道我被鬼附身了?见过那么多尸体,却从来没见过鬼,让我真正的接受世界上存在鬼,我还真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
她见我不回话,拉着我又问了我一句刚刚到底咋回事儿。知道我已经没事儿了,我心思也不在这上面了,冲她说了句等下再给你解释。然后我又问她:“现在我们在哪呢?”
蒋雪还想再问,但是也知道现在的情景不对,就冲我说:“还在歌手家楼下,我刚将你踹倒夏队他们就来了。现在还在做着现场工作,本来打算送你回去的,但是目前局里面就你一个法医,六子又不能撑事儿所以就让你先在车里歇着了。”
我心里惦记着那幅画,也没在车里多休息就招呼着蒋雪向着歌手家前去。
下车以后附近已经拉了警戒线,楼道口处也站着不少警察维持着秩序。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大有人在。我和蒋雪转过警戒线嗖嗖的往楼上跑。
我有想法。刚刚那幅画肯定有古怪,能让我变成那样,估计也能让别人变成那样。不过上楼上到半道我又想起一件事儿。
如果秦三真的是因为那幅画变成那样的话,那后来警察进去的时候那就证明画还在。既然在的话,搜索现场的时候目光难免会有些接触,目光能接触那为啥到了别人那幅画又没事儿了?
难道这玩意还有啥特殊作用?只能对一个人有用?多人就不管用了?
一路寻思着我和蒋雪也来到了四楼,四楼周围也围着不少警察。出出入入的不断地忙活着。
在歌手家门口我看见了夏队,夏队也瞅到我了,看见我之后微微一愣,紧接着目光有点儿怪异的看着我。
然后问道:“小正,你没事儿吧?”
我摇了摇头说了句没事儿。夏队心里估计想的和蒋雪一样,不过因为秦三的事儿,夏队知道的也多,他拽了拽我将我拉到一旁单独问起话来了。
“你咋回事儿?我听蒋雪说你刚刚跟中邪似得抓着死者的手指头要吃?”
夏队这么一问我是真犯愁了,真的不知道咋回答。毕竟这事儿实在是太怪了,搁谁谁都不信,更何况是警察?
就在我纠结怎么说的时候,脑子里面突然想起来某些关联的事情。
如果真和我想的一样的话,秦三那就是看到了那幅画才和我变的一模一样都是‘中邪’了。既然都是中邪了,那原因也就在那幅画上面!
可是主持人家里并没有发现那幅画,那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就是秦三和我的状况不一样。
第二就是夏队他们处理完现场以后有人又将画给拿走了。
想要鉴定是哪种可能性很容易,夏队他们搜查现场的时候肯定一个角落都没落下的给现场拍了照。既然有照片的话,那就能证明到底是不是因为那幅画的原由。
搞不好还能挖出一条重要的线索。
想到这,我突然意识到六子的事儿。要是正如我想的那样是因为画的原因,那六子‘中邪’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样也说不通,线索也就又断了。
不过六子的事儿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现在重要的是我和秦三中邪的事情,所以我自觉地将六子的事儿先搁置了下来。
屡清楚思路以后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将我的猜测告诉了夏队。
夏队听得认真,脸色却是变得古怪起来。估摸着也是觉得这些事儿太玄乎,完全超出了常理所在。
“夏队,我知道这些事儿有点儿玄。但是放下这事儿不提,就单单是那幅画就能挖出一条线索。”我想了一下提议道。
夏队自己寻思了一会,然后点头说:“这事儿我找人办。你还是先去看看尸体吧。”
我还想极力的维护一下自己的猜测,但是一想到自个就一法医,说的在再有道理也不能改变夏队的想法。说白了我就没有发言权。
我也没再多说啥,点了点头走到歌手门口处换了衣服戴上了口罩和手套就进去了。
六子虽说只是法医助理,但是一些简单的现场处理还是能够完成的。我进去的时候六子已经完成了现场的简单处理。
看到我以后,六子立即放下手头的活,哭丧着脸问我有没有事儿。
我摇头说没事儿。这也难为六子了,刚刚做助理没多久就碰到了两具碎尸,不说别人就我也不咋能吃得消。
我一来六子自然而然的将现场工作交给了我。说白了我现在心思还在那幅画上,趁着这会得空我有些心有余悸的抬头快速瞟了一眼墙上的画。
和我想的差不多,这次倒是没出啥差错。一眼之下我没有任何反映。
一看没事儿我也来了劲,抬头直勾勾的去看那幅画。
刚刚虽然看了一眼,但是我还是没怎么看清楚。可是现在一看也没有多大的发现,要非的说有,那就是这幅画实在是太怪了。
完全就是在一张黑纸上画了两个血红的眼睛而已。
看了一会儿实在没有琢磨出啥道道我也没再继续看,开始做着我的工作。
尸首已经被从马桶里面搬了出来,有了先前主持人的案子我比较针对。
特地将目光放到了歌手的脸部。
和我想的一样,歌手的脸部没有任何表情,很是安详和主持人的脸色表情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当然,我已经知道了这个歌手的右边脸已经没有了脸皮。
“正哥,这是不是就能证明那张脸皮就是这歌手的了?”六子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咂嘴问道。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这个还不能证明什么。
法医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这种没有主见的判断,没有进行DNA鉴定我也不能确定那张多出的脸皮就是歌手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应该差不多。
因为要尽快的进行DNA鉴定,外加上现在时间也不多了,鉴定部门也马上要下班,为了能够尽快拿到鉴定报告我只好让六子去找夏队说明一下情况,希望能够让运尸车将尸体运到殡仪馆那边然后再解剖鉴定。
夏队也能理解,直接给批了。
再将尸首以及碎尸装起来的时候,我又想到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我和蒋雪在进入死者家的时候发出的响声!
刚刚一直因为纠结那幅画的事儿,我也没来得及多想。现在想来,刚刚那声响声肯定可疑!
说不定是有人想要拿走这幅画却被我和蒋雪的敲门声打断,没有得逞才慌乱之下逃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