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蒋雪找我肯定有点儿事儿,只是没想到蒋雪会揪着这事儿不放。
我这一寻思的功夫让蒋雪有点儿不满意了,她以为我不愿意说,还要跟我急。说什么一起破了那么多案子,再咋说咱俩也是老搭档了,就这点儿怪事儿你还要藏着掖着?
蒋雪还特啰嗦,这一说指不定要把我埋汰到什么程度呢。我连忙打住她,说了句姐,我说您打住成不?
听了我的话蒋雪这才吭哧一声没吱声,我知道她是在等我说话。
这事儿虽然有点儿怪,但是听着蒋雪刚刚问话的口气是知道秦三的事儿了。所以我也没打算瞒着,直接开口了当的说了出来。
以前和蒋雪一起工作的时候我知道这女的有点儿‘无神鬼论’,所以我基本上就将说给夏队的原话给搬了出来。
无非就是多说一点儿我的猜测,少说一点儿那幅画和我发生的怪事儿。
可是谁知道蒋雪看起来虎,心思还挺细腻的。稍稍一寻思就明白我的话了:“你的意思是你看了那张画然后才变成那个模样的?想要吃那根手指头?”
我见糊弄不过去,就直接了当的开口说了:“对,这事儿是有点儿玄乎,但是却真实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当时那会儿我就看见了那幅画,然后整个眼睛里面除了那张画的双眼其余的啥也看不见。除了这些,我还觉得当时我的身体根本就不是我的身体了。完全没法控制,所以才有了那档子事。”
蒋雪砸了咂嘴发出‘啧啧’的声音,看起来有点儿不信。
我也没指望她相信,冲着电话里头说:“反正我就是这样过来的,我自个的事儿我自己再也清楚不过了,你要是不信我也没辙。”
蒋雪没接话,而是问我:“那据你这么一说秦三变成和你一样差不多也是因为那幅画儿?”
我没直接确定答案的回答她,而是绕了个弯说:这我就不清楚了。要是夏队说的没错的话,那我的情况就跟秦三一样。也就是说秦三当时也很有可能瞅见了那幅画。至于是和不是我觉得你比我清楚,毕竟我也不知道歌手家到底有没有那幅画。
蒋雪咬着牙说:“主持人出事儿的时候夏队没叫我!”
这话说得有点儿冲,口气里面满是对夏队的不满。我能听出来蒋雪还有点儿生气。
夏队是我顶头人儿,我对夏队也没啥不满意。蒋雪说这话我也不好接话,就随便糊弄了过去,然后我正色道:“蒋雪我没给你开玩笑,我给你把这事儿捋捋你就清楚了。”
我不等蒋雪开口就继续说:“主持人出事儿那会儿我没在现场,也不知道什么个情况。但是夏队把当时的情况给我说的差不多,秦三报警以后夏队他们赶到现场却发现秦三跟中邪似得哆嗦着要吃主持人的碎尸。这一点儿是个迷,我现在也没法解释,咱继续往下说。”
听见蒋雪应了一声,我继续开口道:“解剖主持人尸首的时候发现多出了一张脸皮,我跟夏队都以为是主持人家里还有一具尸体,当我们赶过去的时候虽然没发现还有一具碎尸,但是却看见主持人家卫生间窗户外有着一些新的血迹。根据鉴定结果来看这些血迹不是主持人的,也不是歌手的。估计很有可能是凶手的!”
“歌手那段事儿咱俩都在现场,我就不多说了。我之所以变成那副模样在我个人的观点上还是因为那幅画。我是事发人,当时的事儿我比你要清楚不少。发生的过程你都清楚,我就不给你细说了。秦三的模样和我一样,我是因为那幅画,那我敢说秦三八成也是因为那幅画。可是后来我和夏队再次去主持人家的时候却没发现那幅画,我怀疑是被人给拿走了。而主持人家卫生间里头的那些血迹,估计就是拿走话的人留下的!”
我一口气将事儿全部说了出来,也不知道蒋雪听没听懂。
蒋雪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如果那幅画要是真被人取走了的话,那为啥会留下血迹?准正你这说的有点儿不合理啊。”
这点也是个迷点我也搞不清楚是为啥。按理来说拿走画的人不可能连这点儿常识都没有。
见我不说话,蒋雪继续说:“主持人家住三楼,拿走画以后他还能从卫生间的窗户直接跳下去?”
这句话是把我问住了,我也想过这一点。一个人从三楼跳下去虽然不至死,但咋说也有点儿损伤。拿画的人应该没傻到放着门不走去跳楼吧?
不过我很快又想到了一点,立即开口道:“你还记不记得咱俩去歌手家的时候在门口听见的‘啪’一声?”
蒋雪说知道,她在现场的那会儿还特地找歌手家有没有损坏的东西。可惜的是啥也没发现。
我接着说:“我觉得那会儿歌手家有人,不过是被咱俩敲门的声音给惊动了。”
“准正,歌手家住四楼。”蒋雪不等我说完直接打断我。
我知道她是啥意思,她的意思也就是说就算里面有人的话,咱俩都在门口守着呢,进门的第一时间也没发现人,人咋跑的?跳窗户?那可是四楼!
我被蒋雪反驳的有点儿毛了,我提一个疑点被她毙一个。整的我都不知道说啥了,最后直接撂下一句说:“想搞清楚这事儿很容易,你直接找来秦三问问他当时为啥变成那样的不就行了?”
说完我怕蒋雪在反驳我,又给她想了个招:“发现主持人家死人的时候肯定拍了照吧?你也能找来那些证物看看有没有那幅画。我和夏队再去的时候是没发现,相片里面要是有的话那就证明画事后被人取走了。说不定咱俩去歌手家的时候也有人,那人的目的说不准也是想要拿走画。”
蒋雪叹了口气没说话。
我问她咋了,你一个刑警做着点儿事还费劲?
谁知道蒋雪却是开口说:“夏队将这案子给内部封了,没有他的允许谁都不准查这个案子。”
“内封了?”我是直接愣了,心说这夏队咋还能把案子给内封?他不是想朝着副局使劲吗?这案子要是不破,他肯定上不了副局。说不准还得受处分。
我是真不知道这是啥情况,就只能问蒋雪。
蒋雪有些恼了,语气也变得怨了不少:“下午开会的时候夏队说这个案子目前不让我们任何一个人插手。说是省厅有特别的人要来参与调查。”
特别的人?破案很牛逼吗?我看夏队其实也不差啊!
听到这我算是明白的差不多了,怪不得今天在歌手家的时候夏队满脸轻松的表情,原来是留了后手啊。
不过话说过来,在我眼里只要抓住画的那条线索就很有可能会破案。夏队怎么会轻易就将这个功劳拱手让人呢。
这边蒋雪又开口抱怨了:“准正,你说夏队是不是怂了?看着朝副局没法使劲了,就想把这案子给撂了交给别人负责,好保住自己的位置。你说这样的人有啥资格做队长?”
蒋雪前头说的挺有道理,但是后面说的有点儿不是滋味了。
我知道蒋雪这女的现在也犯虎了,说的纯属是气话。我也没当真话听,就哼哼啊啊的跟着过了个场,毕竟我和夏队的关系也不错,有些话不能乱说不是?
蒋雪抱怨了两句以后顿了一下冲我说:“这案子我决定自己去查!”
我吓了一跳,连忙劝蒋雪。
这个案子既然已经被夏队给暂时内封了那蒋雪要是查的话搞不好是触犯了规矩。再者来说,蒋雪看夏队不咋顺眼,夏队看蒋雪能顺眼?
说不准夏队还可能会将蒋雪给停职查办!
我劝了两句蒋雪有点儿急了,冲我问:“准正,你不想将这案子给破了?”
我心里是真想将这案子给早点儿破了,我现在差不多是做梦都想将这案子给破了。这个案子在警队里面说白了最愁人的还是我。
毕竟这个案子在我身上发生了不少怪事儿。可是这案子能是说破就给破的?
见我不吭声,蒋雪冷哼一声说:“准正,你也能算个爷们?”
说完不等我回话这娘们就把电话给撂了。
我气得牙痒痒,我咋不是爷们了?我特么就是一法医,你还能让我冲锋上阵跑第一线去啊?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虎啊?
我将手机揣兜里,心说随你怎么办去吧,别拉着老子就成。
和蒋雪通话的这回功夫,我也溜溜达达的回到了我住的地方。
我和普通人一样,每天朝五晚九的奔跑在三点一线上过着勉强糊口的日子,只不过我的家庭却挺凄惨的。
听我爷爷说我妈生我的那会儿因为难产去世了。而我爸则是在我出生没两年就疯了,至今还没找到人,是死是活也完全不知。
年幼的我从小就跟着爷爷长大,我爷爷也是尽了他最大的本职,这么多年来既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的将我拉扯成人。
只不过可惜的是,还没等我来得及孝顺他老人家,他就驾鹤西去了。
现在除了我那个疯了不知所踪的老爹,在这世上我也是没啥亲人了。这么多年来我各个地方没少跑着去找我爸,只是每次都是徒劳无功。
人没找到不说,还多多少少花了不少钱。
到最后我也渐渐的放弃了。毕竟我爸已经疯了二十多年的时间,现在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
这么多年我也想通了。活着,生存下去,比啥都强。
我家住的房子是一个有些年头的小区,这房子还是当年爷爷用他所有的积蓄买来准备给我娶媳妇用的。
说到媳妇我有点儿唏嘘,干法医这一行的本来就难处对象,更别说我这个嘴笨不咋会说话的人了。大学的时候倒是处过一个,不过后来因为距离以及家庭因素搞得不欢而散。
毕业以后做了法医一心只用在了工作上,媳妇啥的我也没处。
我家住小区中央地段,楼层也不高就在一楼。一楼到阴天下雨的时候会有些潮湿。不过值得提的是,这房子挺不错,还有一个小院。没事儿的时候我还能在里面晒晒太阳啥的。
轻车熟路的摸到了我家的楼层,等着我走进楼道口正要拿出钥匙开门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我家门下面倒映出一些光。
我虽然不是刑警出身,但是跟着他们出过任务,多少的技巧以及基本要领我都了解。
看清有光我立即将放轻脚步,然后还将钥匙收了起来。以免钥匙发出碰撞的响声。
弄完这一切我深吸一口气慢慢的靠近门前,我家的门是普通的防盗门,里面有光从地下的门缝都能倒映出来。
外加上小区有些年头,楼道等早就坏了不知道多少时间,这一丝微弱的光芒显得更加亮。
我脑海里闪现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