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成和?才几天没见,就不认识了?”司马尚道。
“不是不是,我虽然知道将军必然会派兵前来,可是真的没想到能在今夜见到你。”成和忙把手中的食盒放在案几上,快步走上前来,兴奋地道。
“对,你当时想不到了,但是将军比你想的透彻,想的长远,”司马尚站起身来,和成和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但是嘴里还在依然开着玩笑,“将军不仅让我跟你先期去的联络,还得让我带人来保你的小命。你小子命好,老哥我就命苦了。三百里山路,真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司马尚开过玩笑,指着身后的四个壮汉,向成和道:“看着没,这群兄弟,可是我最得力的亲兵,这回可全给你带来了,你怎么谢我?”
成和这才注意到那四个大汉,因为常在军中行走,这几个人他也是见过的,知道他们都是常伴于司马尚左右,虽然没有说过话,但是还是眼熟的。四个大汉也是齐声施礼道:“我等见过成将军。”
这一句见礼,竟然在成和的心中泛起了涟漪。虽然离开军营仅有短短的几日,可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竟然让他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各位兄弟不要客气,今日都没穿军服,还是彼此以兄弟相称吧,”成和道。
“算了,还是别抬举他们了,”司马尚微微扬起手,阻止了成和的客套,“这帮小子,你要是不给他们板起点脸来,准给你把尾巴翘到天上去。”
想是司马尚和手下的亲兵厮闹惯了,虽然他嘴里说的是喝骂之词,但是听在汉子们的耳朵里却丝毫不以为意,甚至是苦苦憋着笑意不敢做声。
“成和啊,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做?”司马尚知道此时不是玩闹之时,见到了成和就该说正事了。
“司马兄,能和咱们大营取得联系,迎接你们的援军,就是我们最大的突破了。”成和道,“但是你别忘了,我在这可是小卒一个,也是听凭翁先生命令的。”
成和故意把“翁先生”三个字说的怪怪的,引得众人一阵苦笑。片刻,司马尚止住笑意道,“得了,我也知道,你在这几天,定是整天扮成公子哥逛逍遥了,问你也也白搭。”
成和在军营里与司马尚最熟,平时也愿意玩闹。一听司马尚如此说,登时双眼圆睁,不满道,“司马兄,你这可就不对了,你可以打听一下,我这几天都忙碌成什么样子了?没感觉我都憔悴不少了吗?”
“也是,你这净忙着喝酒吃肉了,还得我们哥几个来贴身保护你,”司马尚笑道,“不过也行,营里派来的队伍明天天亮就能赶到你信中所说的地方,到时候可以在一带搜索,把局势控制住,最后以找到那批粮食为要。”
“司马兄,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成和得意挺起了胸膛,扬起了脸,对司马尚道,“莫山的信送的早。在他走后不久,我么就已经找到那批军粮的藏匿之处了。”
“什么?你们真的找到?”这回该轮到司马尚吃惊了,他一直握着成和的手,抓的更紧了,“你说你们找到了军粮?你敢确定?”
“哎呦我说司马兄,你觉得我真的会拿这么大的事开玩笑?”成和有些更加不满道,“不信你去问问他啊,他说的的话你可以相信的把?”
司马尚望向了翁仲,只见他笑着朝自己微一点头,只是成和所言非虚,不由得兴奋地道:“这可真是太好了,明天大营里的军兵一到,就可以直接去人赃并获了啊!”
接着朝翁仲抱了下拳,动情地道:“翁先生,你们能够找到那批粮食,乃是有大功于营中的弟兄,司马尚在此先行谢过!待回返大营之时,必会对将军备述一切,为你请功!”
“司马将军客气了!”翁仲推辞道,“营中弟兄乃是我大赵栋梁之才,小仲也仅仅是尽了一份微薄之力而已。”说这话时,翁仲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土生土长的赵人来看待。
“可是,咱们跟大营联络啊?总不能派人再跑一趟吧?”成和问道。
“当然不用,临来之时,将军就已经计划好了这里如何同援军联络的问题了,”司马尚神秘地一笑,转过头,朝身后站着的一众汉子喝道,“把东西拿上来,让你们成将军掌掌眼。”
成和有些迷惑不解,会有什么东西能让司马尚说的那么神秘呢?但是既然说让自己掌眼,这个东西自己必然是见过的。
成和正想着,司马尚身后一个体型魁梧的汉子,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事,走上前来,将东西交给司马尚。
“来,看看这是啥?”成和等三人朝司马尚手中的物事看去。只见此物是青铜打造,在灯光的营造下泛出灵动的光泽。外形像是一个铜管,可是还布有几个不成规矩的小孔。看着像是一个小笛子,可是从样式上来看又是过于简单。这个东西,可是翁仲从没见过的。
可是没想到的是,成和见到了这个东西,抬起头来,高兴地道:“鸽哨?难道你们把信鸽带来了?”
“算你小子醒悟的快,”司马尚夸赞道,可是这话听在成和的耳中就好像变了个味道。
司马尚没管成和面色的假意不自然,接着道:“临来时,上将军从你给的报告分析,这几日各方面的变化太快了。大营离这三百多里,莫山从出门送信到返回莫家村,最快也得一天的时间。这就极有可能还会发现一些前所未查觉之事。这消息传递的时间耽搁不得,便让我们把信鸽带来,见到你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最新的消息跟营里汇报。”
“还是上将军考虑得周全啊!”成和由衷的叹道,“可是你们这信鸽放在了哪里?”没有见到有人背负着盛装信鸽的笼子,成和心里觉得很是奇怪。
“我们几个人来时,担心人多会引人注意,便在村外提前下马,步行进村。这信鸽还在马上驮着呢!”司马尚道。
“原来是这样,”成和恍然大悟,“那我这就把情况写下来,赶紧把消息送到大营去。”
刚才递上鸽哨的那个汉子就是平时驯养和放飞信鸽的人,见成和要书写消息,连忙从怀中摸出一方薄绢和一支细笔递给他。因为信鸽的体型小,只能用这样轻薄纤细的东西绑在腿上,才不影响飞行。而且为了防止信鸽携带的消息被截获,因此薄绢上书写的内容都是只有双方才知道的暗语。而成和身为斥候营副将,自然精通这些事情。
片刻之间,成和用寥寥数语讲明了眼下新发现的消息,把薄绢折好,放到一支特制的纸筒里,交给掌管信鸽的军士。想是一向训练有素,军士结果直筒,并未多言,忙在司马尚的示意下离开公所,前去放飞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