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学,请按套路出牌

郑衍转过头看余初眼里满是担忧,迟疑了一下问。“你没事吧?”

余初摇了摇头。“没事,好很多了。”

事实上她并不舒服,肚子里像是放了一台绞肉机,一直钻啊钻,肚子疼,脑子也“嗡嗡嗡”地疼。但是她觉得没有必要跟郑衍说,她不想更加尴尬。

郑衍看着余初苍白如纸的脸色张了张嘴还小说什么,但还是忍住了。余初说没事,但他看在眼里她还是一副很难受模样。李慧说过女人来亲戚最好不要跟她说话,否则只会惹她心情更不好。

余初重新转过身去,一只手扶着肚子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讲台的方向发呆。这时候钱远正好转过头看她,大概是觉察到她脸色不太好,眼神流露出一丝担忧。

半分钟之后,余初收到钱远传过来的纸条。

“余初同学你脸色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啊这……

余初扶额,她思索了几秒钟应该怎么回复。郑衍偏过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纸条,他眨眨眼,余初正好不想动,把纸条交给了郑衍。

余初看着郑衍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字。

“没病,谢谢。”

桌子地下余初伸腿轻轻踹了一脚郑衍。郑衍面不改色将纸条让前面的人传回去。他才转过头,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舒服,就不要乱动。”

余初噎住了。

郑衍像是变魔术一样,掌心里多了几颗水果糖。他将糖果放到余初的手心里,糖果还带着他的余温。

“以前有个人跟我说,糖是甜的,会冲淡一切坏心情。”郑衍压低声音跟余初说。

啊这……

余初看着掌心里包装十分可爱的水果糖,微微愣了一下。她记得这个水果糖,她读高中的时候很喜欢吃,每天都要塞几个放在口袋里。后来高中毕业很少吃甜食,青春期的女孩子都都担心发胖,她也不例外。

糖是甜的,能冲淡一切坏心情。余初记得她曾经跟郑衍说过。那年郑衍事业受挫心情似乎很不好,余初不会安慰人,把新买的一罐糖果放到他的手心里安慰他。

那天两个人在街上偶遇聊了很多,郑衍说起高中的时候就发现余初很喜欢吃糖,余初当时开玩笑地跟他睡了一段心灵鸡汤。

余初正发呆,感觉到嘴唇传来的丝丝凉意。她悔过书来,郑衍已经塞了一颗糖果到她的嘴里。

“郑衍……”余初呢喃细语。

“嗯。”郑衍淡淡应了一声。

直到自习课下课江雪还没回来。钱远站在讲台上跟大家说,今天值日的同学留下来,其他同学都可以回去了。

好巧不巧今天正好轮到余初和其他三个女同学值日。其实值日也没什么事做,打扫教室卫生,把当天的垃圾倒了就完事了。

余初收拾好东西正要站起来,郑衍摁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你先坐一会儿,今天的值日交给我。”

“你今天不去打篮球了吗?”

“不去了,一会儿我送你回家。”

“我可以自己先回去。”

“我不放心。”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余初话还没说完,郑衍就已经拿起扫把开始打扫卫生了。四个人一组打扫卫生其实很快。郑衍去倒垃圾,让其他三个女生先回去了。

所以当郑衍倒垃圾回来的时候,教室只剩下他和余初两个人。郑衍拿过余初的书包放到自己的一边肩膀上,余初哭笑不得。“我自己可以的,还没有娇气到这个程度。”

“在我这里,你可以。”郑衍神情认真的说。

“郑衍,我以后会习惯的。”余初叹气。

“我自己惯的,我负责。”郑衍伸手去拉她起来,重新将自己的校服外套给她穿上。他的校服够长,正好可以遮住她裤子上的痕迹。

但是外套太大对个子矮半个头的余初来说很不友好。松松姐姐的,像是偷穿大人的衣服。

“郑衍,有没有告诉你你很会说情话哄女孩子开心。”余初打趣地说。她也是最近一段时间才发现的,郑衍很会哄女孩开心。

郑衍。“我只管哄你就好了。”

余初。“……”

郑衍又说。“你是第一个。”

余初打趣他。“可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

郑衍抬起眼皮看她一眼,眉眼间带了笑意。余初心肝一颤,差点没站稳,幸好郑衍手疾眼快拉住她的胳膊,猝不及防地余初再次摔进某人的怀里。

“啪嗒……”

暧昧的气氛还没维持几秒钟,余初还没来得及产生害羞的情绪,教室门口传来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在这样安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的突兀。余初和郑衍同时转过头去看。

教室门口站了一个男生,男生正是班上的男同学邵文阳。从邵文阳的这个角度看过去,郑衍半抱着余初,余初半靠在郑衍的怀里,两个人的姿势实在很暧昧。

邵文阳脸一下子红了,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他是谁他在哪里他在做什么。邵文阳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不过是想起来自己的作业本忘记带了,回来取一下而已。他真不是有意的。

“同学,你听我解释……”余初立刻做出反应,她推开郑衍正要解释。邵文阳一溜烟跑远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余初无力地吐出下半句。

这位同学的反应过于大,余初有一种春风又绿江南岸,被当场抓住的错觉。

“你说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吗。”余初脸色更加不好了,懊恼地伸腿踹了罪魁祸首一脚。

郑衍很无辜。“你生气就生气呗,干嘛老踹我啊!而且是你自己往我怀里钻的,我也是受害者!”

为什么受伤的总算他?郑衍能有什么坏心思。他只不过是看见自己的同桌快要摔倒了,伸手扶了一把而已。

余初闻言,又抬脚踹了某人一脚,某人依旧没有躲开。可怜巴巴的的看着余初,跟路边被人丢弃的小猫咪似的。“我不管,踹残废了你以后得一直养我到老。”

余初看着郑衍这副可怜的模样,心理软的一塌糊涂。她冷哼两声,不再搭理郑衍。“滚,谁要养你。”

郑衍正抱着余初的胳膊撒娇,邵文阳同学这时候又很合时宜的出现了。他看到面前这一幕小心脏再一次被吓到。“那个,我刚刚忘记那作业本了。”

邵文阳说话有些磕巴,快速在自己的桌子上翻出作业本。然后又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由于过于着急,跑出去的时候栽了一个跟头,这位同学非常有骨气,秉承着自己摔倒自己站起来的原则,坚强的爬了起来,拖着受伤的右腿跑了出去。

余初。“……”

郑衍。“……”

郑衍坚持要送余初到家门口,余初拗不过只好答应了。两个人走到余初家附近。余初远远看见有两个人站在她家门口。

其中穿着杏色大衣,留着一头大波浪卷发的漂亮女人是余静静,而站在她身边穿着黑色风衣,跟她说话的男人说余静静的前夫,余初的生父徐文洲。

淮水市的十二月冬天傍晚六点,天已经暗了,路边的灯已经亮了,两个人站在路灯下,影子被灯拉的很长。远远看过去,还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

但在余初看来,这一幕却说十分的扎眼。虽然和自己的生父不曾有过多的相处,但余初很讨厌这个男人。

“郑衍,你先回家吧。”余初忍着心中的不快,转过头对着郑衍笑了笑。“今天谢谢你,路上注意安全。”

郑衍对余初的情绪变化很敏感,在看见余静静和那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之后。他能清楚感觉到余初的心情很不好。但是这是人家的私事,郑衍也不好多问,便只是淡淡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徐文洲。“欢欢?”

余静静。“小初。”

余初走过来的时候,徐文洲也发现了余初。他看着面前这位和余静静眉眼之间相似的女孩子,略微迟疑地喊出了她的名字。

在余静静怀余初的时候,徐文洲和余静静的感情还很好。他们对于新生命的到来也很期待,并为她取了名字——徐欢欢。意味她们的女儿一生欢喜无忧愁。

但可笑的是,徐欢欢的童年大部分忧愁都是给她取名字的那个人带来的。徐文洲趁着余静静怀孕的时候和公司里其他女同事搞在一起,,还搞到了床上。被余静静当场抓奸,还理直气壮地说是生理需求。

徐欢欢的整个童年都没有欢喜过。从出生开始,就被八卦是非多的邻居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即便后来搬家,也不能幸免于难。

再长大一点被同学嘲笑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爸爸疼。几个小朋友一起孤立她,欺负她,排挤她。更有好事的家长把她爸妈离婚这件事当做八卦谈资,毫不避讳地在她的面前谈论这件事情。

余初这个名字是余静静后来为她取的新名字。取自“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她的名字,也意味着,重新开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