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大家的表情好像看到一个炸弹在身边爆炸一样,有惊讶,有惊恐,有惊吓,有淡定······总之什么样子都有。
“所以——你偷偷结婚了!”李月特别激动的尖叫着站起来。
我赶紧站起来捂住她的嘴:“乱说什么,坐下,坐下!小声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还不停地跟旁边的其他客人道歉。
男士们也起身围到我们这桌来八卦了。
李云第一个忍不住:“雪神大大,怎么回事儿?什么意思?你这是······带球跑?”
“墨翟的?”邢珂也忍不住八卦了一把,只不过这个猜测得到了大家一致的白眼。
其他几人,除了艾佳和卢虹,也都一脸好奇的看着我,所有人都在等我解释。
我擦了擦额角不存在的虚汗,揉了揉太阳穴,牵起一个勉强的笑容,云淡风轻地对这群好奇心过剩的中年男女说:“毕竟,人到中年了,总是有些传承的心态的。”
“少说这些过场话,来点干货!”刘琪琪很直接,“这几年我能联络到你的次数屈指可数,见面更不用说了,问那两个,居然还要跟我们‘保!密!’,感情就是保的这个密?”
“这事儿可不能怪我们俩,毕竟是她的私事儿,不好由我们说嘛,其他事儿我们可都是知无不言的啊。”卢虹很自然而然的甩锅。
“行行行,前情不理,现在,请继续你的解说。”刘霞很潇洒的一挥手,把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我身上。
我无奈的闭了闭眼,笑叹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孩子是我领养的,因缘际会吧,15年领养了一个,18年领养了一个,大的是姐姐,小的是弟弟,这几年主要就是照顾孩子。”
“······”大家也许不知道说什么。
“大的是在孤儿院认识的,小的是去农村的时候遇上的,感觉跟我有缘吧,抱着就抱着就想抱回家了。”说到孩子们,我的语气也轻松柔和了很多。
“······感情我们以为的神秘时间,你就是在家养娃啊!”叶欢撅了撅嘴,“养娃也可以跟我们说呀,也一样可以见面啊。”
说到这个,我就真的要反驳了:“嘿!姐妹们儿,你亏心不亏心,你自己算一算,哪一次不是你们约了我,然后又放我鸽子的?你们所有人加起来,因为我爽约的次数也不超过3次,好意思嘛你们!”
“······”放过我鸽子的众人沉默了。
这是事实,工作后才知道,生活不是由着我们任性着来的,时间也不是由着我们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的,假期的时间从来都不够分配的。
“······那孩子呢?怎么没带过来玩儿呀?”曾懿温温柔柔的就转移了话题。
大家也配合的询问起孩子的状况。
本来就是互相调侃,我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自然就接过话题说:“两个都上学呢,我妈在帮我照顾着。”
4年前老爸还是像记忆中一样因病去了,这一世也许是心态不一样了,老妈和老爸的相处也不一样了,老爸走了之后,老妈很长一段时间都沉浸在痛苦中,也不愿意出门旅游,更不愿意管理生意。
幸好老姐和我都有孩子需要老妈帮忙照顾,在我领养了两个孩子之后,更是把老妈直接抢过来帮我照顾孩子。虽然知道我们姐妹俩是故意争来抢去的,但是看得出来老妈很享受这个过程,我和老姐除了配合,还能怎样呢?现在老妈在我这儿住几个月,想老姐(我觉得是想老姐的孩子)了就回重庆去住几个月,时不时跟兄弟姐妹们聚一聚,过的轻松自在。
对的,老妈是真的很放得开,也许是因为老爸的离开,让她更加看得开了。“如愿”现在也是小有规模的公司了,当初我提出了“员工即股东”的经营模式,在完善制度之后,我们一家就商量好了,我和老姐各自保留10%的股份,老妈和老爸共同保留10%,其余的股份都分出去了,另外赵叔现在是公司的总裁,也是大股东之一,我们家现在实际上来说在“如愿”就是个分钱的,每年只看报表,额······具体看没看也不好说。
大家之后又闲扯了一阵,就回房换衣服泡温泉了。
换好衣服去温泉的路上先遇到了李月,她做贼一样偷偷摸摸的问:“菱儿姐,问个你可以不回答的问题,行不?”
我看着她挑了挑眉,笑了:“你问呗,看我想不想回答。”
“嘿嘿,”她斟酌了很久,然后小心翼翼地问,“咳咳,那个······你知道墨翟去年结婚了吗?你可以不回答的。”问完她就立刻补充,然后貌似很专注的看着前方。
我不用看就知道,她现在绝对全部注意力都在我身上。
“小心看路!”我伸手扶了一把差点踩漏的李月,等她站好道谢之后,我们继续往温泉的方向走。
“墨师弟结婚我虽然没去,但是我是送了礼的,”我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吊她胃口,直接回答她说,“我们在毕业那一年他到深圳的时候就说清楚了的,这些年他只是没有遇上合适的人,所以才单着的,说了太多遍,就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
“主要是当年他表现的那~么喜欢你,谁相信他会那么快就放弃你呀。”李月耸了耸肩,“而且,后面几年你敢说他没有经常去深圳找你?”
“也许一开始他是真的没放弃吧,”我叹了口气,笑了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时间是治愈一切的最佳良药,不是吗?”
李月看了看我,摇了摇头:“从上学那个时候开始,我就不明白你在想什么,我觉得艾佳和卢虹应该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吧。”
走到一个温泉池,我挂好浴袍,走进了温泉里,笑着对她说:“也许就是因为我没想什么,你才不明白。”
“切!······”李月还想说什么,但是因为陆陆续续有人来了,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在酒店休息了一天一夜,就到了婚礼的日子。
作为姐妹团的一员,我不得不跟新娘一样的时间起床,简单的画了个妆,换好姐妹服就到新娘的房间帮着做准备。
当然,众姐妹对着我从头到尾批评了一遍,又东一手西一脚的帮我拾缀了一遍,总算是满意了。
婚礼,无论是谁的婚礼,除了做吃饭的宾客,其他人基本都是比较累的,操心的越多,就越累。
接亲-婚礼仪式-敬酒-招待宾客宴席-安排下午活动-晚宴-晚宴后的活动,一系列下来,我只能说,呵呵,我需要来个全身按摩。
“按摩还要出门,我现在只想睡觉,不去了。”范一一程大字型摊在床上,闭着眼睛说。
我想了想,同意了:“也是,还是洗洗睡吧。”
“真是没想到,他们夫妻俩朋友多不说,还都那么能闹,下午到晚上,我简直头都要大了,”谢茜按了按太阳穴,“不行了,我也回房间冲凉睡了,明天早上请让我睡到自然醒吧。”她还特意做了个摆脱的手势。
陆陆续续大家都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之前只是到我和卢虹的房间来歇口气的,毕竟我俩房间离电梯口最近。
“亲爱的,你之后有什么安排?”我洗漱好,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听到卢虹问。
我闭着眼睛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反正你也知道,孩子还小这几年,我都是跟着她们的时间来安排的。”
其实我现在的生活,除了没有了先生的存在、生活的地方不同了,但是日常的生活跟记忆中的生活并没有多大差别。虽然今生一切都不同了,然而记忆里那种轻松幸福却又带着一股不甘的心理状态,似乎与我现在的状态也没差几分,只是当时的幸福与现在不同,那时的不甘,也不同于现在。
卢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秦先生托我约你。”
“······”我在思考。
卢虹翻身坐起来:“你不会是忘了我说的是谁了吧?”
“······”我闭着眼睛装死。
“‘颜色传媒’的那个秦挚,大小姐,人家好歹做过你的乙方。”卢虹很无语的看着我。
我睁开眼给了她一个“呲牙笑”:“姐,做过我乙方的人很多好不好,记起来了,不约。”说完我就翻身想要继续睡。
可惜某人不打算让我好好睡,跑到我床上一把将我拉起来坐好:“为什么呀?”
我正处于将睡未睡的状态,只能强打起精神回答她:“姐,我日子过得好好的,又不无聊,也不缺爱,更不缺经济支援,干嘛要找个人来打乱我的生活节奏?”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你这是打算单身一辈子的节奏?”卢虹看我又要睡着了,赶紧想要摇醒我,“起来,你给我说清楚再睡!”
“嗯······行······嗯······”我最终扛不住睡神的召唤,睡着了。
卢虹看着完全摇不行的林菱,放弃了,回到自己床上,看着手机里秦挚的微信界面,摇了摇头,恢复到:【亲,路漫漫其修远兮呀!我看你是追不到我家这颗铁树了,她这是铁了心的不打算开花了。】发完信息,不等对面回复,也睡了。
婚礼过后,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大家都是各有各的忙,能够挤出三四天时间来参加婚礼,已经是交情特别铁了。反正大家约好了,四个月一聚,由我这个大闲人来安排时间地点,能到场的就到场。大家都在默默维护着我们这段缘分,也是维护着我们那段难忘的青春。
每天清晨起床晨练,回来之后跟孩子们一起早餐,送孩子们上学之后,我就回家看看书、看看电视、写写小说,下午准备好晚餐的食材之后就去接孩子们放学,回家后孩子们做功课,我就去厨房做饭,大家一起晚餐,饭后一起读书,然后洗漱,休息。
遇上有兴趣班的时候,我们可能会在外面吃饭,或者我会给他们准备饭盒。
周末我们尽量会安排去郊游野餐、爬山或者游乐园。
长假期我们通常会选择一个地方去旅游。
老妈常说,我过得比她还像退休生活,但是当她离开的时候却很放心,我和老姐虽然没在一个城市,但是从来没有少过关心,唯一让她耿耿于怀的就是我一直没有结婚,连个恋爱对象都没出现过。
相比记忆中的一生,似乎我这辈子在感情生活上是让大家为我操心了不少。周围的人,没计算错误的话,每个人无论行动与否都曾试过至少一次为我牵红线,可惜没一个成功的。
我并不是要守身或者是眼光太高之类的原因不结婚不恋爱,只是没有遇到那个像记忆力的先生那样,能够跟我自然而然的生活在一起、一整天待在一间屋子里即使什么话也不说也不会觉得无聊、愿意一起知足常乐、愿意花足够多的时间一起经营我们的家庭生活的人,或者说,我连能想要顺其自然的相处下去的暧昧对象都没有遇到,也许曾经有过,只是那时候并不是对的时间。
对于孩子们的身世,在他们知事之后我就很坦然的告诉了他们,就像记忆中对待那两个孩子一样的态度,你们愿意过怎样的生活是你们的选择,家里永远会为你们留下一个房间。还好,我的教育没有出现太大的偏差,孩子们也愿意脚踏实地的生活,走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天地。
我的生活,一直到我离开这个世界,都平平稳稳的,我也不知道今生与记忆里的日子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世界,但是两段人生,都被我走得不咸不淡的,估计那冥冥之中给我第二次机会的人也看不明白我这第二段人生的意义吧。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似乎感觉身边人哭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又似乎像两个视频的音轨重叠了一样,四周一切都是模糊的,那一刹那,前世与今生所有的记忆在眼前闪过,我笑了,在心里说: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