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野人并没有更高尚

在政治经济学专业的非洲生、牛津学院的暹罗生，以及常见的、勤勉的艺术史系音乐理论生中，可以发现小资产阶级的起源，他们都迫切地吸纳新材料，对一切既定的现实，也不假思索地予以接受。绝不妥协的意志是与原始主义、初学者和“无资产者世界”不相容的。它以经验、历史记忆、挑剔的智力，尤其是充分的满足感为前提。人们一次又一次地观察到，那些一开始站在激进阵营的年轻人，一旦感受到传统的力量，就会叛变。一个人必须掌握了传统，才能恰当地憎恨它。与无产阶级相比，势利小人在前卫艺术运动中表现出更多的天赋，这也为政治提供了一些启示。从印度的卡尔纳普崇拜者，到德国大师马蒂亚斯·格伦瓦尔德和海因里希·舒茨⁽¹⁾的坚定捍卫者，所有人都对实证主义有着惊人的亲近感。如果认为排挤只会激起仇恨和怨恨，那将是糟糕的心理学；它激起了一种占有欲强烈、偏执的爱，而那些被压抑性文化拒之门外的人很容易成为它最顽固的捍卫者。在社会主义工人频繁说教的语言中，他们在分享所谓的精神遗产的时候，总是说希望“学到一些东西”。社民党的庸俗性不在于无法理解文化，而在于他们欣然接受了文化的虚假表象，与之同化，同时也就曲解了文化。一般来说，社会主义反对这种转移，但也不会滑向实证主义。在远东常常发生的是，马克思被架空在一个没有德里希和李凯尔特⁽²⁾在场的环境中。人们有时觉得，早该把非西方世界的人也卷入工业社会的冲突中，因为比起被解放这件事，改善生产和通信，适度提高生活水平才是更有意义的。旧帝国不应期待前资本主义人民能创造出奇迹，而应警惕一切已证实是和西方的成功有关的、缺乏想象力和懒惰的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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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鲁道夫·卡尔纳普（Rudolf Carnap，1891—1970），德国新实证主义哲学领袖，1936年移居美国。马蒂亚斯·格伦瓦尔德（Mattias Grünewald，约1470—约1528），晚期哥特画家。海因里希·舒茨（Heinrich Schütz，1585—1672），早期巴洛克作曲家。格伦瓦尔德和舒茨都有强烈的宗教热情。

(2)　德里希（Hans Driesch，1867—1941），活力论哲学家、生物学家，著有《有机物的科学与哲学》。李凯尔特（Heinrich Rickert，1863—1936），新康德主义哲学家，坚持价值判断的主观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