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望着她，眉头紧皱，脸上一片复杂。
唐以沫的心中又何尝不是无味杂陈。
垂眸，眼睫轻颤着，她小声道，“我扶您。”
身后无数人的目光，葛老冷哼了一声，没说什么，转身朝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在一楼，这一段路走的异常安静。
唐以沫小心的搀扶着老人进电梯，按下楼层，电梯门缓缓关闭。
再沉默下去气氛就显得格外沉重了。
她紧抿着唇，轻声道，“老师……”
“叫我一声葛老就好，你的老师，我恐怕还担不起。”
老人语气严厉，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唐以沫没有被吓到。
在教室里老人家说的那一句，以及肯让她搀扶的这一路，都让她心底骤松，也大了胆子。
她眼睛认真的看着侧边，嗓音平软，“您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到时候如果您依旧不原谅我，以后我一定不会再叨扰您。”
“我半个身子都埋进棺材里，没法再等你五年，你还是等我死后多给我烧两张纸吧！”
葛老呵斥，语气冷厉，正好电梯到了，他甩开唐以沫的手，毫不犹豫的往外走去。
“老师！”重新追上他，唐以沫声音发颤，“这五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消失的，同七医院不是我自愿进去，唐家人断绝了我与外面一切的联络方式，我尝试过让人找您求救，但整个医院都是唐家的人，我只能硬生生被关了五年……”
那些过往就像是痊愈不了的伤痕，她揭开了那道痂，带起一片鲜血淋漓。
“你说唐家人关你？！”葛老的脚步骤然停下，不可置信，“你不是唐家的大小姐？纵然犯了错也是血亲的一家人，他们怎么会那么待你！？”
“我也想知道，他们怎么能那么狠心。”唐以沫苦笑，“您相信我，我在里面无数次想跟您联系解释，可是每一次都被挡了回来，之后是更大的折磨……后来，我只能放弃。”
想起那所谓的电疗，那种灵魂都为之震荡的痛感，唐以沫依旧心悸。
葛老紧凝着她的表情，从她说出口，他就没有怀疑过，他相信她说得一定是真话。
他只是没想到，这些年竟然是这样的真相！
当年唐以沫突然的丑闻，让他愤怒不已，为之不耻，却又因为她千夫所指的状况而心疼。
后来，听闻唐家人将她送进了精神病院，他以为是打击太大，所以导致心理出现了问题。
他于是去医院找她，想要当面聊聊，看看她的状态。
然而等他找到医院，那边却回复唐以沫不愿意见他，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之后学校要开除她的学籍，唐以沫那边也传来退学的消息。
他托人上下打点，让学校网开一面，又去医院找人，想知道她的想法。
医院那边却给他回复，让他不要再多管闲事！
她退学的决定很坚决，葛老一时生气，气她这么轻易就放弃学业，因为这点打击就一蹶不振，甚至连见他一面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