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诗坐车回到老家,家家户户的门口都贴了春联,巷子里有小朋友在点鞭炮,大人们则忙碌着打扫或是洗刷,一派喜迎佳节的气息。
雨诗把手里提的东西放回家,在村里的小店请人写了一副白纸对联,还买了祭祀的香、蜡、冥币等。手里拿着这些东西,刚才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贴了对联,雨诗就将大门关了,在奶奶牌位前点了蜡烛,上香,献上祭品,跪下就哭起来。
不经过漂泊的时日,没有孤单寂寞的磋磨,她还不能深刻感受失去奶奶的痛苦有多深,有多难耐。
雨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隔壁的人听得都受不了了,跑过来敲门,让雨诗节哀顺便。
雨诗这才发现自己都哭了一个多小时,哭得头晕眼花,走路都打晃,她去开了门,向邻居致歉。
邻居嫂子是个好脾气的,还送给雨诗一棵大白菜、一个白萝卜和几个胡萝卜:“自家种的,我看你今天才回来,没准备东西吧?”
雨诗推辞不掉,就接了,然后,收拾了一些香蕉、柑子,让在她外面玩耍的儿子拿回去了。
奶奶去的时候,最放心不下雨诗,为了让她老人家安心,雨诗和了点面,将白萝卜焯水,加肉馅包了点饺子。
守夜到凌晨,雨诗煮了饺子献祭祖母,这才倒头睡去。
第二天,在清晨的鞭炮齐鸣声中,雨诗醒了过来,她默默地洗漱,重新包了二十个饺子,煮熟,先给奶奶烧了香,然后祭献饺子、水果等吃食。
刚放下筷子,吴睿就打电话拜年,他说了好长一段祝福的话语,把雨诗逗得笑出了声。
“本来想去给你拜年,结果来了几个同学,走不开,很抱歉。”
“没事,我家今年也不适合人来人往,清净些才好。”
“那你要多保重。”
“谢谢你!”
虽然是大年初一,别人家欢声笑语,雨诗一个人形单影只,但她并没有顾影自怜,吴睿和邻家大嫂,让她感受到了人间的真情。
终于闲了,雨诗在家各种练习,她很喜欢国标舞,能让全身的肌肉都动起来,还能增加女人味,至于格斗术,这是生存必备,尤其是教练说她有天赋,总是夸她,让雨诗也爱上练武。
雨诗的身体素质非常好,别人做动作都很僵硬,只有她,看一遍就能做出来,练一阵子,就娴熟到刻在脑子里一般。
武术对练,雨诗能打过一多半同学,要知道那些都是男的,年轻力壮的汉子。
累了,雨诗用小耙子把奶奶的菜圃重新翻土,种了些菠菜、辣椒等种子,还用竹竿搭了架子,蒙上一块塑料布,虽然她住不了几天,但做这些,能让她想起奶奶在世的时光,心里安慰。
没人拜年,雨诗有大把的时间,练武术,练画画,还要练舞,时间安排的紧紧的,日子过得也很充实。
初三的下午,吴睿来看雨诗,他说,是去姑姑家拜年,回来顺路。
吴睿给雨诗留下一碗粉蒸肉,一袋水果,还有油炸的麻叶等。
“我住不了几天,这些根本吃不完。”雨诗不好意思拿。
“吃不完可以带走啊,到了杭州,想吃一口家乡饭可就难了。”
一句话把雨诗说得都不想走了,可是不去那边,她怎么提高自己?还有,她还吴睿的钱时,怎么说呢?
再说,雨诗真心想提高自己,缩短和吴睿之间的距离。
初四的晚上,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把小山村笼罩在一片烟雨中。
北方的春雨,虽然和南方一样美,可气候就难忍了,湿冷湿冷的。
雨诗不得不烧火炕取暖,打开炕洞的门,摸出里面的铜镜和金子,雨诗心情很复杂,没有吴睿,她或许还清醒不过来,还像过去那样,浑浑噩噩地混日子,没有铜镜,她的日子要艰难地多。
雨诗还是头一回烧火炕,柴房里的柴禾,都是以前奶奶备的,早就干透了,一点就着,倒是没有弄得乌烟瘴气。
房子暖了,身体舒适,心情就好,她觉得,这种自立自强的日子,即使一个人过也挺好。
初五这天,经纪人打来电话,让她赶紧过去:“有个单子,很急。”
“这时候怎么会有单子?”
“春装上来了,再不拍就来不及了。”
“那好,我现在就订票,应该很快就能到。”
还在假期中,火车票还有少许,雨诗很快就抢到了一张,本来想给经纪人打个电话,不知怎么,她总觉得有些诡异,就留了一手,报的是下一次车的时间。
打电话跟吴睿告别,电话通了的那一瞬间,一个清脆的女音:“喂,你是谁?吴睿他去洗手间了,等会儿我让他回过去。”
雨诗等到天黑,也没见回复,心里酸酸的,默默把家收拾好,吃不完的能带走带走,带不走的,都送给了邻居,雨诗还把家里的钥匙给了邻居大嫂,让她把菜圃经管起来:“我可能一年内都不回来,菜长大了,你及时采摘,别浪费了。”
邻居大嫂知道雨诗以前有多淘气,见她现在如此善解人意,一个劲地夸雨诗长大了。
雨诗买了张到县城的火车票,在那里等一个小时,换乘去杭州的火车,她在微信上给吴睿告别,吴睿没有回复,雨诗就走了。
带着满身的寂寥。
到了杭州,雨诗没有去经纪人指定的酒店,而是在火车站附近选了一家住下,第二天早上,才告诉经纪人她到了。
经纪人追问雨诗:“你现在在哪?我让人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过去。”
经纪人非常热情,非要雨诗的位置。
出于谨慎,雨诗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那是火车站发小广告的酒店名字。
雨诗这一次,把玩具弩绑在胳膊上,包里放了防狼喷剂,还有电棍,烟雾弹。
陈宝儿的男朋友,其实就是附在陈宝儿身上吸血的寄生虫,去冬,陈宝儿因为瞎折腾,收入少了一小半,她男朋友是不是还把账算在雨诗头上,谁也不知道。
诸葛一生唯谨慎,雨诗一个人漂泊在外,谨慎些无大碍。
雨诗打车到了经纪人指定的写字楼下:“司机师傅,你帮我把行李送上楼吧,我给你五十块小费。”
司机是个憨厚的中年人,很爽快地答应了。
就在楼门口,几个黑衣男忽然从里面冲出来,司机吓得丢下东西就跑,雨诗一抬手,弩箭发出去,一个黑衣人捂着胸口倒下,痛苦地在地上翻腾,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明白雨诗用了什么招数。
雨诗趁人一愣的当间,调回头就跑,司机虽然是个男的,可体态肥拙,他刚拉开前车门钻进去,雨诗就蹿过来拉后门进去了。
“快开车!”
司机气得直骂,但又拿雨诗无可奈何,手忙脚乱地发动车子,那些黑衣人追到车边,车子恰好提起了速度,蹿了出去。
雨诗打幺幺零报了警,警察指定了地方,让她过去登记,的士司机把雨诗放到分局门口,收了雨诗一百块钱,心情这才好了:“你的行李都装了什么,摔坏了吧?对不起,我吓坏了。”
“一些吃食,坏了不要紧。”
雨诗在分局做了笔录后,就等在那里,警察很快就把经纪人带来了,经纪人果然是被控制了,他见到雨诗,连连道谢:“若不是你机灵,我差点就见不到太阳了,连陈宝儿都被关起来了呢,那个男的就是个渣滓。”
“陈宝儿都被抓了,为什么?”
“陈宝儿那个男朋友在境外赌博,输了钱,被那边人控制了,他的小弟在国内帮他筹钱,陈宝儿的卡都被刷爆了,我也跟着倒霉,还好,我留了一手,损失虽然惨重,还没有断粮,陈宝儿说她不想活了,说她这么多年的积蓄,一扫光了。”
警察根据监控,很快找到犯罪嫌疑人,将几个黑衣人全都抓起来了。
雨诗的包,还在那家酒店的门卫手里,还好,带的吃食都是比较耐放的。看到还有吴睿送她的牛肉干,雨诗眼睛涩涩的。
经纪人租的房子快要到期,他就换了地方,叫雨诗也跟着走,从城东到城西。
他还和陈宝儿解约,觉得这样才安全。
雨诗重新租了房子,搬过家之后,刚刚安顿好,吴睿的微信过来了,说他放假特别忙,总算是告一段落,问雨诗好不好。
雨诗回了个好。
吴睿要视频,雨诗接了,吴睿看到雨诗的房间,眉头皱了好一会儿,才问:“你在哪?”
“杭州。”
“走怎么不告诉我?”
雨诗发了个愤怒的表情。吴睿刚开始莫名其妙,忽然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僵硬了。
“对不起,我没看,我那几天很忙。”
“没关系。”雨诗心情好了一些,但仅限于一点点。
“雨诗,遇到设么困难,一定给我说,我会尽力帮你。”
“好!”雨诗发了个笑脸。
吴睿也高兴了。
雨诗要去培训班,挂断视频。
吴睿坐在办公桌前,猜想,是妈妈还是王馨,将雨诗的微信删了。
他拿起电话,改了屏保密码。
春季里拍摄任务不重,雨诗有空就去练武术,技击水平一日千里。
说实话,虽然觉得不配吴睿,可雨诗就是忘不了他,那个暖暖的笑容,还有细心体贴的关爱,还有他的侃侃而谈。
雨诗觉得,吴睿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懂,不管碰到什么问题,都难不住他,跟他在一起,雨诗就觉得安稳,心里特别淡定。
随着身上肌肉越来越硬,经纪人对雨诗越来越不满意,说她没了以前的柔美,动作硬邦邦的像个散打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