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诗看着那娘俩的背影,心里酸涩难忍。
她想起小区门口卖房的宣传标语:今日你对我不理不睬,明天我让你高攀不上。
加油,雨诗,你一定要努力奋斗。
自我暗示了一番,雨诗总算是有了点精神,忽然,听到有人喊她:“姑娘,姑娘,你的饭。”
雨诗回头一看,是那个发传单的大妈,她把雨诗打包的剩饭递过来:“姑娘,房子你买了吗?”
“买了呀!”
“啊,耶!”大妈拳头举在脸前,做了个加油的姿势,见雨诗奇怪地看她,不好意思地笑:“姑娘,我儿子刚刚找的新工作,这个月再不卖出一套房,就不能转正了呢。”
“卖房的小哥,那个高高的,头发有点卷的,你儿子?”
“嗯呀,谢谢你姑娘,我儿子的工作保住了。”大妈跟个年轻人一般,连蹦带跳地走了,雨诗的心情,更难过了。
她的爸爸妈妈若是还活着,是不是也这样,费劲心力地帮自己?
提着剩饭菜,雨诗回到新房子里,可惜,连个锅都没有,雨诗放下东西,转身出去,打算买个小电锅。
一路上东张西望的寻找电器商铺,不想看见一个精品店,里面各种头花、发卡、耳环、吊坠、笔记本、同学录、派克笔等等,就是针对学生的。
以前,雨诗最喜欢逛这样的店,东西便宜,还挺好看,这次,她的脚不由自主地迈了进去,转了一圈,看到一筐手链,她拿起一串珍珠的,看了又看:“这跟真的似的。”
若不是知道这种店不会卖真的珍珠,雨诗都以为那是真的了,珠圆玉润,流光溢彩,她把珠串带到手腕上,映衬得皮肤越发白皙粉嫩。
店老板笑着走过来:“漂亮吧?戴上绝对跟真的一模一样,看不出来的。”
“怎么能看不出来呢?假的还能成真了。”
“哎,姑娘,这都是用珍珠粉模压的,表面确实是珍珠粉,怎么不和真的一样?外行根本看不出来。”
“这一串多少钱?”
“手串十块,项链二十块。”
一个念头,忽然在雨诗的脑海中闪现,她点点头:“一样给我拿五串。”
老板嘴巴立刻笑得合不住,指着柜台:“你看那里挂的,比这边的好,珠子大,还多,下面还带着吊坠,漂亮吧?送人绝对有面子,只要三十五。”
见雨诗动心,他继续促销:“这种项链的吊坠不一样,每一样都很别致,你想要哪一款?”
“每样都要一个。”
“这个有五款,你都要?”
“嗯,都要。”
“那这种呢?这种珍珠大一些的,六十五一串。”
雨诗看着足有指头蛋大的珠串,两个大珠子中,夹着一个米粒大的小珠子,跟真的珍珠项链几乎一模一样。
“拿五串。”
“哎,好嘞。”老板高兴地合不拢嘴,仔细地帮雨诗包好。
不愧是精品店,虽然东西不是精品,包装还挺不错的,每个珠链,都有彩色塑料盒子,里面是红色绒布,看着还挺上档次。
雨诗微信付款,提着老板送的塑料袋,出门往前走了没多远,就买到了想要的小电锅。
肚子也饿了,雨诗在小区门口的小店,买了一把挂面,还有几包泡面以备不时之需。
回到新买的房子里,雨诗把电锅洗干净,将剩下的鱼加水烧开。才发现没有碗。
她拔了电源,就着锅将肚子填饱,因为跑了一下午,这会儿实在饿了,雨诗将剩下的鱼和菜全都吃了。
将垃圾收拾了,锅洗干净,收起来,雨诗站在客厅犯了难,今晚住哪?房子里连一张床都没有。略一思忖,雨诗果断出去,找了一家酒店,登记了个房间。
一夜好眠,第二天,雨诗早饭后,把房子退了,然后,来到一家卖演出服装的商店,买了两套衣服,一套天青色书生装,一套灰色的家丁服,还让店里人教会她怎么穿戴,然后,在安保用品店,买了一个电棍,又在玩具店,买了两个比手掌还小的玩具弩,买了几盒大号缝纫机针做弩箭。
微信里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雨诗挣钱已是刻不容缓。
回到新房子里,收拾好东西,雨诗坐长途车回了老家。
将家里的大门关好,雨诗急不可待地开始行动,长头梳到头顶扎起来,盘好,用紫色的玻璃簪子簪好,再穿上戏衣,戴上帽子,穿衣镜里,出现了一个穿古装的英俊少年。
用透明胶带把弩固定在手臂上,上了一支箭,电棍充上电,雨诗对着铜镜说了一声:“出发”
晕眩之后,她就站在了明朝京城的一个无人的胡同里。
走几步路,就上了街,雨诗四下看了看,这回不是红灯qu了,她还打算再碰上那个老鸨,一定让她饱尝电棍的滋味。
雨诗上一回冒冒失失就穿过来,这次,想得还挺多,打算把自己带的东西卖给首饰店。明朝的人,肯定认不出那种人工珍珠,以假乱真,怎能不发大财?
雨诗四下看了看,衣帽店、饭店、杂货铺,还有个当铺,咦,当铺也行,什么都收,雨诗忍不住笑了,铜镜竟然如此可人意。
大着胆子走进一家小当铺,里面光线灰暗,高高的柜台装着木栅栏,雨诗的心情不由自主地忐忑起来,她鼓足勇气从怀里掏出一串手链。
朝奉是个中年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看雨诗,接过东西,眼眸一闪,然后,才懒洋洋地问:“死当还是活当?”
“死当!”
“五两银子。”
“能多点吗?”
“只有一串,就这价了,若是一对,还好说些。”
雨诗赶紧从怀里拿出一串,递过去。
“十二两。”
雨诗装着犹豫,稍稍停了会儿才咬牙道:“当吧,能给金子不?”
“自己到银铺换,出门左拐,第五家店。”朝奉懒洋洋地说着,递出一个十两的银锞子,还有两块碎银。
雨诗接过来,放到老鸨给的那个荷包中,将荷包放到背包里,走出了小当铺。
街上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她,雨诗小小松口气,继续顺着街道往前,拐到另一条街上。
这条街更宽更热闹,当铺也更大。
虽然说,店大欺客,可是店大才能付得起钱,这回,雨诗怀里揣的,是六十五买的那个大珠串。
刚才的小当铺,很灰暗很阴沉,这家大当铺,却让人很恐怖,门口坐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里面还站着两个小伙计,栅栏后面,花白胡子的朝奉双目微闭,正在打盹。
雨诗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好像脚步声大了,都会招惹那两个保镖一般,自从在铜镜里看到老鸨暗算自己,她就再也不敢大大咧咧了。
雨诗从怀里拿出那串珠链递进去,朝奉拿在手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把珠链看了又看,眼皮一掀:“死当啊活当?”
“死当!”雨诗让脸上的表情,尽量带着戚容,尽管朝奉根本就没多看她,目光盯着珍珠,甚至将每颗珠子,都仔细看了,这才开口:“八十两。”
雨诗心口狂跳,赚了,赚大发了,但她还是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能否多些?”
“这个价已经顶破天了,不然,你去别家试试。”
雨诗低下头,小声说:“那就八十两,能兑成金子吗?”
朝奉哼了一声,进去了,停了一刻钟才出来,手里拿着个蓝绸做的荷包。
雨诗接过来,打开,里面有八个小金鱼,她拿出一个,咬了一下。
“哼!”朝奉不满地哼了一声,又半闭着眼养神去了。
一个小伙计过来:“这位公子,咱们可是百年老店,怎么可能有假的?名声不要了?”
“都是真的?”
“那是!足金足两,绝不会有假。”
“谢谢小哥!”雨诗一脸感激地欠欠身,那小伙计做出请走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