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去世后,俞家就衰落了,俞斌纵然学了老祖宗的本事,却没地方用,不得不从事一些走私业务,养家糊口。
张嫣听说他一直没离开过大海,很高兴,考核了他一番,就亲自签字,让他提前毕业,跟着孙承宗整顿水师。
不久,又将戚永胜也派去参加水师训练,戚永胜年纪大,老成持重,孙承宗建议他做水师都督,俞斌为副。
戚永胜佩服俞斌对水事熟稔,俞斌喜欢戚永胜会做人,总是让人如沐春风,两人惺惺相惜,相处融洽。
孙承宗老了,前不久得了风寒,张嫣让老人回京休养,将水师彻底交给了俞家与戚家的人。
虽然,老子英雄儿子未必好汉,但这两个乃是俞家和戚家的佼佼者,而且,他们从小就有学习先祖,重振家族的理想。
因此,在张嫣慧眼识才后,他们非常努力,表现也很是耀眼。
再说,他们身边,还有监督的人,而且,水师经过严格训练,又经过一年多的洗脑,对国家很忠诚,不会跟着野心家胡闹的。
郑芝龙主要的经济来源,就是和倭国交易,还有就是控制去倭国的水道,收买路钱,如今被卡脖子,实在难受。
贿赂不成,他也曾稍稍试探了一下。
新战舰上面的大炮,比卖出去的口径要大一圈,炮管也更长,射程更远。
俞斌一声令下,大炮怒吼,在两千米之外溅起冲天的水花。
郑芝龙一看就傻了,这比联合商队船上的炮,打得还远,根本不是对手啊,怎么办?
军舰上的大炮,比卖给郑芝龙的炮口径大,炮身也长,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眼下,它在全世界都是最先进的。
郑芝龙在福建经营多年,自然有人帮着收拾残局。
福建巡抚,跑到水师提议,郑家每年给水师五十万两银子的军费,让水师高抬贵手。
五十万两银子,其实就是贿赂,巡抚的官阶很高,而且,文贵武贱(文人依然这么认为),所以,他以为俞斌和戚永胜会给面子。
没想到,水师那边,根本没有搭理他。
孙承宗风寒好了,闻听水师跑南海了,放心不下,不顾年老体衰,坐船经过运河,又从上海换海船追过来。
他是被洗过脑的忠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概念深入骨髓,绝对忠于皇权,死也不会答应郑家搞国中国。
见水师有了一定规模,孙承宗就上书张嫣,要想办法收了郑家。
张嫣非常高兴,给了个底线:东海和南海必须由朝廷掌控,其他的事情让他随意发挥。
孙承宗来了,福建巡抚立刻就乖了,赶紧跑来拜见。
孙承宗将他训了一顿,这次让他告诉郑家,朝廷可以封郑芝龙为伯爵,几个弟弟都可以出仕为官,但必须交出所有水道,和别的商家一样做生意,不要想一些有的没的,给朝廷出力了,朝廷给予嘉奖,给爵位给赏赐都行,但不要想着搞独立王国,不要想国中国。
郑芝龙经营这么多年,如何肯轻易放弃。
孙承宗警告也不起作用,就调福建的兵马包围郑芝龙在晋江安海的老家。
郑芝龙根本不怕当地的老爷兵,但水师的大船向安海靠近,还发炮威胁的时候,他心慌了。
郑芝龙小时候家庭贫困,所以,他和大弟弟都没怎么读书,但小的因为经济改善,就有机会念书。
四弟郑之凤还不到二十岁,因为念书多,思想就愿意靠近朝廷,反对哥哥割据。
他托老师向孙承宗请求,给他几天时间,说服哥哥。
天下读书人是一家,孙承宗自然给他这个面子,再说,孙承宗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打仗的。
几天后,郑芝龙见朝廷水师封锁海面,他若不妥协,势必会有一场恶仗,不得不接受了孙承宗的条件。
两个月后,朝廷旨意到达福建,封郑芝龙为南安伯,赐田一万亩,郑之虎为锦衣卫同知,郑之豹入水师,郑之凤到京师皇家军事学院预科班学习,明年考试合格,正式进入军校海军部读书,毕业就是水师军官。
郑之豹手下还有谋士,谋士说,懿安皇后很重视军校毕业生,如今,国家承担重任的,都是军校毕业,将来,郑之凤肯定前途远大。
郑之豹也有野心,就让谋士运作,想进入军校学习。
其实张嫣巴不得呢,但下面的人不明白,有人拿了钱,四处走动,可惜抱着猪头找不到庙门,白花钱。
水师的军官,是必须进军校的,后来,郑之豹就随着一批水师官兵进了军校,问来问去,大家都没有花一分钱,只要表现好,肯努力,又聪明能干,就会被选进来学习。
他很生气,把那个谋士骂了一顿,找机会将他打发了。
对这种旧军官,头脑复杂、毛病多多的,军训时间长,学习的时间更长,经过几年的军训,洗脑的教材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有效,不信将他们板正不过来。
郑芝龙的封地,不在福建,甚至不在大员,而是在吕宋岛,郑芝龙听宣旨太监说完,都快气死了。
张卫国,现在已经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精英太监,他在接下来郑芝龙的宴请中,给他分析了封地的事情。
“福建,八山一水一分田,这样的封地给伯爷,也没多少收益,再说,这片土地上的人,还不好安置,平白给朝廷添很大的麻烦,伯爷拿着地也不安宁。
吕宋岛地多人少,土地肥沃,懿安皇后答应从中原农人中选五万户给伯爷,这样,伯爷很快就会有一块收益丰厚的封地了。”
郑芝龙想了想,还真比在福建给他划一块地好呢。
可是吕宋岛并不是真空地带。
张卫国猜到郑芝龙的想法,继续道:“朝廷水师如今兵强马壮,如滚滚洪流,挡者披靡。再加上伯爷的人马,区区弹丸之地,还不手到擒来?
“何不将封地放在大员?”郑芝龙一直致力于开发大员岛,如今这块嘴边的肥肉却不许吃,他心里还是听腻味。
“伯爷,娘娘殿下准备将几个王爷转移到大员,伯爷确定,你愿意和王爷们住一起吗?”
郑芝龙咽了一口唾沫,他一个小伯爵,怎么可能和王爷在一起硬抗?即便那些王爷,都被朝廷养成了猪,可是,这猪是有主人的。
“那就算了,吕宋岛就吕宋岛。”
“这就对了嘛,为了给伯爷腾出一块地盘,娘娘殿下特地赠给伯爷一批军火。”
“水师船上的大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