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水浅的地方,弯弯腰就够了;水比较深的地方呢,就要深吸一口气,潜水下去把它摸上来了。

有的人无论大小一律通杀;有的人抓大放小;有的人捡得多;有的人捡得少。

对于小孩子们来说,捡得多少石螺蛳是次要的,有机会耍水才是主要的!

摸回来的石螺蛳,放在桶里用清水养一夜,第二天就可以剪了屁股打螺蛳汤咯。养久了,养瘦了,就划不来了。

吃螺蛳可是个技术活儿。先连汤舀一勺子放在碗里,每个螺蛳掀了盖子装点儿汤,从剪破了的螺蛳屁股用力一吸,再调转过来轻轻一吸螺蛳头部,连肉带汤就进了嘴里了。“不服管教”的,只好拿牙签子对付它了。

一个螺蛳打18碗汤,只顾吃螺蛳不喝汤,是要被人嘲笑不懂美食不会吃,有好东西都白糟蹋了的。连汤带肉的吃石螺蛳,那你就是内行。

一桌人一边吃螺蛳喝汤,一边暗暗较劲,看谁吃得多吃得快,技术好不用牙签……

我成年后走上社会,也在夜市的摊子上点过一盘盘的炒螺蛳,也在菜市场论斤买过煮好的炒螺蛳,始终也吃不到家乡清水河里的石螺蛳那个味道。

究其原因,一则是原材料不讲究,甚至不新鲜。摊主们用的是塘里的螺蛳或者人工养殖的螺蛳,个别用的还是冰冻过的螺蛳,实在是叫人无语。

二则呢是卖的炒螺蛳用了太多的辣椒八角等等香料,反而把螺蛳本身具有的鲜甜滋味掩盖了,喧宾夺主得不偿失!

令我大失所望,实在是馋极了才会去买一点来吃,聊解思乡之苦。

1960年大饥荒,大家没得饭吃,饿疯了的人们用绿梅草或者生石灰到处闹鱼(毒鱼),公的母的大的小的,无一幸免!

一条河,从源头一路闹到出海口去了。小溪里的鱼也好,小河里的鱼也好,大江(漓江和湘江)里的鱼也好,十停中只活下来不到一停。许多鱼类因此绝种,至今60年间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四出生后,三岁大的我母亲已经知道自己有了个弟弟,哥哥姐姐到大溶江读书去了,自己就有伴耍了,高兴得很!

祖母去涔里割猪菜,她老人家背着能装四五十斤猪菜的背篓,拿着长柄镰刀,这里那里到处走到处割。我母亲就抱着弟弟,坐在石头上等着。祖母割满一背篓猪菜,再割一大捆抱着,带着两个孩子回家去。

祖母做家务的时候,也总是把老四交给我母亲抱着,她才能腾出手来干活。那个时代,谁家都是大的带小的,人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1955年~1957年,祖父祖母在汗漕砍青山、烧炭、炼山、翻地,种植杉树和毛竹,种红薯芋头、种玉米,搞抚育。祖父祖母不仅种植了上千棵杉树,还在多处套种有毛竹,以为长远之计。

1983年分山到户后,分到汗漕这块山的那位表叔,卖杉树赚了一大笔钱,然后毛竹连成片长成了竹林,赚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