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相霖。”
“啊……君上……我……”
“别支支吾吾的,快说!”
“我本来是想着您伤势好了一些再和你说的……”
“那个哥哥,你也别怪相霖了,反正你现在不是也知道了嘛?”琉璃公主把药碗端过来递给哥哥。
奕东宸喝了药,琉璃公主凑上前去说:“哥哥你看,现在姐姐她一定很伤心,这个时候要是你在她身边安慰她啊,做一些让她能开心一些的事情的话呢,是不是她到时候就会发现你的好,知道自己以前看错了人,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她就接受了你对她的爱,再然后天宫就要办喜事了”琉璃公主边说边傻笑着“哥哥觉得如何呢?”
奕东宸沉思了一会儿:这机会倒是难得,虽然趁虚而入不是君子所为,但毕竟她现在为情所伤,这个时候要是让她知道我一直在等着她,说不定这事儿就成了呢?
相霖看着主子半天没说话,就插了一句:“我觉得琉璃公主说的挺对的,毕竟现在凤公主为情所伤。”
“对啊,哥哥,你看相霖也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嗯,确实是个好机会”奕东宸肯定了妹妹的想法“但是我要怎么接近她呢?”
“哎,这事嘛,就交给我了,哥哥你就放心吧。”
“你?”奕东宸不大信的着的语气。
“到时候我把泓澈叫过来,我们俩妥妥帮你搞定。”
“不对啊,水域不是去向羽族提亲了吗?”相霖在一旁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奕东宸紧张的问。
“我也是今天下午偶然间听到叶欢殿下对睢承上君说的。说什么泓溯殿下中意凤公主,听说花域二少主要和别人大婚,就去提亲了。”
“这水域的速度够快啊,敢让你哥来抢我嫂子,泓澈,你给我等着!”琉璃公主气汹汹的推门而去。
此时的奕东宸是一个头两个大。心想他这个妹妹恐怕除了泓澈没人敢要了吧?
叶疏情和叶欢回到氤氲殿,叶欢好不容易才把妹妹哄睡着。
睢承站在院子里等了好久,直到叶欢出来。睢承和叶欢回到睢承寝殿,令越女君已在那里等了两刻钟。
“上君。”令越女君走上前“可否借一步说话?”
睢承看了一眼叶欢,叶欢进了房间。令越女君带着睢承来到了奕东宸寝殿。
“睢承上君。”奕东宸想要起身见礼。
“免了免了。”睢承笑着说。“不愧是六界数一数二的战神,这么快就醒了。”
“这还要多谢上君。”奕东宸脸有些色苍白。
“谢不谢的倒是没什么,只是你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被魔族暗算?”
“我按照惯例到天虞、昆仑、鸿虚主持十年一次的大考,从昆仑出来行至鸿虚境外的倾虚峰,遇到了两只妖兽,正在我与妖兽纠缠之际,泫姬从侧面出来,我挡的了妖兽却挡不了泫姬手中的妖刀。”
睢承点了点头。
“是啊,我携门下几个弟子赶到时,殿下已被泫姬所伤。”令越女君说道。
睢承沉思了一下。“如此看来,这魔族是有备而来”
“我怀疑,封天印落到了魔族之手。”奕东宸有些担心的说“这封天印中的力量,想必上君比东宸更清楚。”
睢承点了点头。
“若果真如此,恐怕六界将迎来一场浩劫啊。”令越女君也皱起了眉“三十余万年前,神魔大战,封天印的力量被祭出,冲开了太虚之门,若不是致柔与玄鉴二位大神用玲珑玉封上了封天印的力量,恐怕这六界早已不在了,我父君也在那次大战中身陨了。”
“而如今玲珑玉的下落仍是个迷。”奕东宸表情凝重“东皇钟又辗转流落在魔族手里。”
“当年家师和致柔女神一起封住了封天印,合住了太虚之门,玲珑玉也不知所踪。若只是翻天印的力量被重启,可用玲珑塔先镇着,但要是太虚之门再次被冲开,加上东皇钟的力量,就算六界众仙合力,恐怕也是徒劳啊。”睢承意味深长的说着。
奕东宸和令越女君都沉默了。
“那我们再去魔族把封天印偷回来……”相霖似乎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兴奋的说。
奕东宸对他使个眼色:你当魔族是傻子吗?到手的东西再让你偷回去。
睢承看了相霖一眼,道:“好办法,好办法,那偷回封天印这事就交给你办了。”然后摇着扇子走了出去。
睢承回到自己的寝殿,见叶欢在自己和自己下棋没有理他,不禁心生疑惑,走上前去才发现,原来叶欢手里捏着棋子,拄着棋案睡着了。
“叶欢,醒醒,叶欢。”睢承用扇子拍了拍他。叶欢打个激灵醒了。
“你回来了?”叶欢顺着窗户看了一眼外面,打了个哈欠“这天都要亮了。”
“是啊,天都要亮了。”睢承把扇子一扔,自己倒在床上。
睡梦中的他忽然梦到了几十万年前的那场大战,他的致柔进入太虚之门的另一侧的场景是那么的真实,他心痛又无奈的与她合力关上太虚之门,只留下他泣不成声。泪水交织到现在,他忽然醒了,连枕头也被泪水浸湿了,“真的又要重演了吗?”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阵酸痛。
他起来,看见叶欢还正在酣酣睡着,便去了后山。绝尘剑气不知扫落了多少树枝,催折了多少花枝,清潭水不知因此泛起了多少次涟漪,五色鸟早已经飞的不知所踪。直到叶欢来找他。
“不是吧?睢承,你怎么把人家后院弄的乱七八糟的啊?”
“有吗?”睢承收起了绝尘剑。
“可怜了这些花儿了。”叶欢俯身拾起来一朵做出叹息的样子。
“你不去找情丫头,反倒舍远求近的跑过来来找我,莫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吧?”
“还真是瞒不过你。”叶欢叹了一口气“就是泓溯提亲那事。”
“打住,我无计可施。”
“别啊,我阿爹都应下了。”
“那你叫你阿爹来把你妹妹接走不就完事了?”
“自从小疏被你带走以后,就和家里少有联系,除了我每年她生日的时候都去看她,就是你带她回来时阿爹阿娘才能看见她,阿爹怕她不同意,所以让我来和她说,好好劝劝她。”叶欢有些惆怅的说“其实阿爹也是想给她找个好归宿,看她被那个花花公子伤的这么深,我们都很心疼她。”
“当年,你阿娘怀你们兄妹俩时迟迟不生,六界群医束手无策,你阿爹来香榭林来找我时急得都哭了。我对他说——我要把小的那个娃娃收为徒弟,在一千五百岁时带回香榭林。”
“可能阿爹也没想到小的那个竟然是妹妹吧?”叶欢叹着气说。
“行了,人各有命,快回去吧。”睢承边走边说。
“哎,不是,你这什么意思啊?”叶欢追着睢承问。
“她和泓溯不可能。”
“这种事情哪有绝对的?”
“不信啊?”
“不信。”叶欢摇摇头。
“那你就在鸿虚住一段时间,然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说这事成不了。”
他们两个回到殿中时,叶疏情还在睡着。睢承到后厨煮了两碗面,和叶欢两人吃了。
过了一会儿叶疏情过来找哥哥。睢承“识趣”的回到了房中。留兄妹二人在院子里。
“小疏你是不是没睡好啊?”
“没啊,睡的挺好的。这都日上三竿了,我才起。”
“饿没饿啊?”叶欢笑着摸了摸妹妹的头。
“睢承没给你饭吃?”
“你这哪跟哪……”
“阿爹打算把我和泓溯的大婚定在哪日啊?”
“你……”叶欢很不敢相信似的“小疏,你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你昨晚上和睢承嘀嘀咕咕的我都听到了,嫁谁不是嫁呢?我又何必就认准一棵歪脖树呢?”
叶疏情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
“说得对,情儿,不如嫁我吧?我这就传书给我父君去凤都提亲。”奕东宸和相霖过来了。
叶疏情瞟了面色还有些苍白的奕东宸一眼。
“这恐怕不好吧?毕竟人家水域先了殿下一步。”
“这不是还没成呢吗?情儿。”
“我好像与殿下并无深交,而且又同为上君,殿下这般称呼疏情,恐怕不大合适吧?”
“想必情儿还在生我的气。”
“殿下言重了,我与殿下之间并未曾有过什么矛盾,疏情还有事,就先走了。”
奕东宸酝酿了半个晚上的话就这样被咽回肚子里,见叶欢没搭理他,与睢承说了几句话后,就带着相霖回寝殿了。
睢承推门出来:“这下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说不可能了?”
“嗯。”叶欢点了点头“他们俩当年到底因为什么?”
“因为那棵歪脖树呗。”
“这你不说我也知道,我是说小疏是怎么做到让刚才那位知难而退的?”
“知难而退?”睢承笑了“那你要去问你的好妹妹去了。”
“我之前也有问过,小疏她什么都不说。每次都是白问。”
“那你就不要问了,毕竟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
“算了,问你也是白问。”
“知道就好。”
到了晚饭时候,叶疏情在果园摘了几颗枣子和两个桃子,又挖了几块茯苓,做了十二块糕和三杯桃汁。然后去找了哥哥和睢承过来,但睢承下午出去一直到晚上都没回来。兄妹二人吃过后,就在树下闲聊着。这时候思苓仙君过来了。
“小师妹,我可算见到你了。”
“怎么了?十一师姐。”
“这位是你哥哥?”思苓仙君指了指叶欢。
叶疏情点了点头。
“上君好。”思苓仙君见了个礼。
叶欢点了点头:“那你们先聊着,小疏,我过会儿再来看你。”然后就向云瑶池方向走了过去。
“怎么了?十一师姐。”
“你十一师姐差点就见不到你了。”思苓仙君委屈的说。
“也就两天不见,师姐你怎么好像瘦了一圈呢?”
“可别提了,那天你喝多了,睢承上君弹了半个晚上的琴。”
“弹了半个晚上?”
“嗯嗯,你先听我说完。”
“嗯,你说。”叶疏情看着思苓仙君。
“我是半个晚上没睡,然后昨天晚上又下山去灯会看灯,回来后吃了六师姐的夜宵,她把番泻当椒叶,洒在上面的豆面是巴豆磨的豆面,又折腾半个晚上,了我好不容易睡着就要天亮了,然后就晚了半个时辰又被师父罚了,抄了三百遍清心经。”
“就你一个人被罚了吗?”
“不是,我们三个:六师姐、七师姐还有我都被师父罚了。”
“可怜的五师姐啊。”
思苓仙君很委屈的点了点头。
“那你怎么得空了不去休息呢?”
“我这不是想着两天没见你了吗?所以过来看看。”
“嗯,那你看到了,我挺好的,师姐你先回去休息吧,免得明早再起晚了。”
“嗯,那我走了啊。”
“嗯嗯,明天中午来这吃吧,带上七师姐她们。”
“知道了,那我真走了啊。”
“嗯,快回去休息吧。”
思苓仙君走了,叶疏情回了房间,叶欢来时见妹妹已经睡下就回了睢承寝殿。睢承回来时已经是清晨了。
“你去干什么去了,一晚上没回来?”
“有点事,出去了一趟。”
叶欢知道睢承不想说的问也问不出来。
“那我去找小疏了。”
睢承懒洋洋的点了点头。
叶疏情和叶欢吃了早饭,就去后山玩了。一到后山,叶疏情就看见被睢承摧残过的花草树木。
“不是,这些花怎么都成这样子了?”叶疏情问叶欢。
“那你去问睢承咯,谁知道他哪根神经搭错了,把人家后院弄成这样乱七八糟的。”
“可惜了,这么好看的小野花。”
“你惜花,可惜花不惜你。”睢承手拿着冰玉脂笛走过来递给了叶疏情“东西我替你要回来,这么好的东西以后不要轻易送给别人了。”
叶疏情把笛子接过来放在腰间没有说话。
叶欢不乐意了,把睢承拽到一边:“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她才好一点,你就非得旧事重提是吧?”
“我哪有啊?我这是让她长长记性。你没听说过绝望的尽头是希望吗?”
“没听过,你自己说的吧?”
“我师父说的,你们这些晚辈当然不懂。”
“行行行,那我妹妹又不开心了,你惹的事,你现在把她哄好了。”
“一棵歪脖树,我早都不要他了,你们两个别就斗嘴了。”叶疏情边说着边往回走。
叶欢紧跟着妹妹。
“哎哎哎,蝴蝶啊,小疏,快看。”
“蝴蝶,快捉住它,快点啊,三哥哥。”兄妹二人开始追着蝴蝶去跑。
睢承笑了——叶疏情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傍晚时,叶疏情做了羹汤和馒头,睢承和叶欢在院子里的石桌上等着。奕东宸和相霖来了。
“正好,一起吃吧。”睢承对奕东宸说。
“那个,这也不够吃,中午剩了一些糕,我去热热拿来吃吧。”叶疏情转身往厨房方向去了。
吃过饭,奕东宸主动帮叶疏情收拾碗筷。“情儿,我去洗碗吧?你先坐着歇一歇。”
“不用了,你伤还没好呢。”叶疏情错开了奕东宸的眼神。
“不碍事的。”奕东宸说着去拿叶疏情手中放着一摞碗的方盘。
正好被从水域回来的琉璃公主和泓澈看见了。
“你看吧,我都说了,我哥和我嫂子是郎情妾意。你赶紧叫你哥别惦记我嫂子了。”琉璃公主得意的对泓澈说。
泓澈快被她气炸。叶疏情推开奕东宸的手,端着碗走开了。叶欢和睢承也都没说话,时不时的喝着茶水。
“这就是你说的郎情妾意?我怎么看人家凤公主没那个意思呢?”泓澈不甘示弱的对琉璃公主说。
“泓澈,你能耐了!本公主现在说一你都敢说二了啊?”
“我不说。你也没说一啊?”泓澈装着“糊涂”。
“相霖,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奕东宸和相霖回了寝殿。
琉璃公主拽着泓澈也跟着回去了。
叶疏情从厨房回来时只剩下了睢承和叶欢。
“琉璃公主真是性情中人。”叶疏情坐下来说道。
“是她哥从小到大宠着她。你不觉得她说话不过脑子?”叶欢说
“那也挺好的,从小到大有人宠着,多幸福啊。”叶疏情用羡慕的语气说着。
“那你这意思是坏我从小到大没宠着你吗?小疏。”
“当然不是,我自小离家,就是三哥哥你有心也无力啊。”叶疏情说着看了睢承一眼。
睢承喝了口茶水:“那你是怪我咯?”
“不敢不敢,我这一身本事,超过多半数都是你教的,我又怎么敢?”
“那我听你这语气,不像啊?”睢承又喝了口茶水。
“你少喝点茶,茶水消食,晚上可没有准备夜宵给你吃。”
“言之有理,那我还是回我院里去吧。”睢承放下了茶杯后走了。
“三哥哥,要不然你把我带走吧?”叶疏情可怜的眼神看着叶欢。
“为什么啊?小疏。”
“我怕我受不了,你带我回家吧?”
“不怕,有哥哥陪你呢。”
“咱们两个怎么敌得过,人家四个呢?”
“怕什么,有睢承呢。”
“你确定他靠谱吗?”
“你从小到大都跟着他,放心,他肯定选错不了。”
“选错不了?选什么啊?”
“给我选妹夫呗。”
“噗……”叶疏情到嘴的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好了,小疏,你早些休息,虽然你不在这次大考核名单之内,但你也毕竟是鸿虚弟子,功课还是要做的啊。”叶欢拿着帕子给叶疏情擦了擦嘴角。
“哦,知道了。”
叶疏情进了房间,很快便睡下了,叶欢看见妹妹睡下后,自己就回了睢承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