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祈山过完年就十五岁了,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如此说话,菊婶只觉得心定了不少,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而方村长却在这时看着自己的儿子。
“爹,你盯着我做什么?”方祈山问。
方村长一直想找人聊聊,可是找谁都觉得不对,如今看着自己日渐成熟稳重的儿子,他顿时就觉得找对了人,于是他便让方祈山坐下,再道:“祈山,你读的书比爹的都多,今天去镇上议会,阮乡绅说咱们村太穷了,爹没有带领乡亲们赚银子,害得乡亲们的屋子一下雨就漏水,你觉得,爹有错吗?爹做这个村长是失职了吗?”
方祈山想了想,接着道:“是的。”
方村长:“……”
方祈山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么不顾及自己的面子,又问:“那你说,爹何错之有啊,我们牛角村虽然不富裕,可是也没有他们说的如此不堪吧?”
方祈山又道:“我私塾的同学都是来自各个村的,我平日里听他们说话,他们都是说他们村谁家又买了牛车,谁家又买了马车,我好几个同学平时都是坐马车来的,爹,你说咱们村有多少辆牛车?除了咱们方家几户有牛,李四叔家里有牛,王大婶家里有牛,其他人家哪里还有牛?眼下马上就要春耕了,家家户户都要来借牛,咱家的老黄牛又要累个半死了。”
“可是,这……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啊,其他村有些种果树,有些做什么腊鱼,咱们这里呢?山脚下,能种啥?”方村长道:“总不能也跟着别人种东西吧,到时候卖不出去呢?”
方祈山想了想,道:“这件事是得从长计议。”
“没时间了,阮乡绅说了,限我这段时间赶紧想个方案出来,不然的话就要撤了我这个村长。”
这时菊婶把菜端上了桌,见父子二人聊得正火热,她也不敢打扰,毕竟自己只是个妇道人家,她只默默地给他们盛饭、布菜。
方祈山一边吃饭一边想。
而这一顿饭吃完后,他便放下筷子对方村长道:“爹,我有主意了。”
“啊?真的?”方村长喜出望外。
……
许柔柔这些天还是各种忙活。
收药材、做雪花膏,时不时帮人看一下病。
这天正在院子里忙着,大壮叔过来喊:“马叔、柔柔,你们在吗?快点去村里集议了。”
许柔柔正熬着雪花膏呢,此时她走不开,便问大壮叔:“大壮叔,眼下有什么紧急的事啊?可不可以不去?或者家里派一个代表去行不行?”
大壮叔道:“不行,村长说了所有人都要去,尤其是年轻的,体壮的。”
许柔柔心里憋了一肚子气,但她还是不急着去村里,雪花膏必须熬够这么多个时辰,时间久了或者短了都不行。
反正她早就知道村里开会的尿性,现在让人去,说不定一个时辰后都开不了会,早去也是在那里等着,于是她便继续熬自己的雪花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