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浪屿的海

第一次听说鼓浪屿三个字是大学毕业后一年的时候，来到中部某省省会报到注册后三天，我就被派到工地代表处，之后很少回城。后来有一次机会回到总部办事，发现一群人围在那边看照片，我记得我的领导拿着一张合影。“这是哪里？”“鼓浪屿！”，“喔”。为了掩饰我的无知，我没有再去追问。十多年过去了，我已经记不起那张照片有哪些人，但是大约的场景我还记得。海边，阳光很好，远处有隐约的山，天气都看起来很热。有一位摄友老乡告诉我，我们盆地出生的人，有一种海的情节。

来到厦门鼓浪屿后，最开始我住在日光岩下。这是一栋三层的房子，我住在二楼。在进门的方向，二楼正好跟地面平齐。客厅的外面是阳台，阳台这边下面是葱绿的树林，再远一点是回廊，回廊最近几年已经拆除了。回廊外侧就是沙滩了和海。那个季节是秋天，厦门基本上不下雨，海很蓝，太阳下海面上波光粼粼。沙滩上很多游客，远处听起来都是混杂的小孩和女人的声音。到了晚上，游客都走了，海风从窗子里面吹进来，如果你打开房间的另外一扇门，空调就不用开了。远远的地方，海水拍击岸边，一阵一阵。

我住的房子出门后从右拐小路下去就可以直接到达沙滩，不会游泳的我，一般都带上游泳圈。海水的浮力很大，跟我家鱼塘完全不一样，我准备下决心学习游泳。吸一口气，整个人趴到水里，放松，再放松，人就浮起来了。那个时候的热情很大，因此我还学会了计算潮水的时间，经常算着海水的高度，两三天就去一次。差不多两个周，就会在海里扑通几下了，当然，我的运动细胞是落后正常人的，但是，我也跟人家夸口说自己学会游泳了。秋天很快就过去了，有一天朋友说有海上花园酒店的游泳票，我很兴奋就去了，之后的大部分情形我记不清楚了，现在回想起来只剩下恐惧，似乎当时死神在召唤我一样。我吃了好多口水，一直往上跳，他们拉我上来后，我咳嗽了好久好久。

之后几年，我很少去海边。再之后结婚，第一个孩子来了。

“我时常带着相机，晃悠在鼓浪屿六公里的海岸线上，试图消解无聊的时光，每当我眼前的景象与心里的感觉契合的时候，我就会按下快门，这个时候，我也与此刻的心情做一次告别。”这是我自述自己的片子。编辑说，这有点装逼，但是，实际上就是如此。那段时间，每逢周末，我都要环鼓一圈又一圈。

“海那边就是金门（台湾）吗？”经常有游客问，“漳州！”导游总是这么回答。

其实，我也常常问自己海那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