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身穿潼关军服的士兵奔袭在原野上,仅仅四天时间他们就到了汉秋城。
但令人不解的是,中途经过十余座军府,却没有一点消息传出去,仿佛那十几座军府都是瞎子。
当那些大人物到达松山军府的时候,他们早已在天凉郡等了两天,朱家两位实力强劲的家主在三年内先后死去,已经再没有聚星境巅峰强者坐镇了。
贺灵朵看着不远处的地方,皱了皱眉,他的前方便是汉秋城,实际上,他并不同意这次的行动,但很可惜,他说了不算。
“半个时辰后,杀进去,不要舍不得用圣光弩,争取最快时间解决战斗。”
“哦,不要忘了,记得高喊朱家欲刺杀教宗陛下,人人得而诛之。”
贺灵朵说完这话后便闭了嘴,后面的传令兵迅速将他的命令传到各营,一股肃杀的气氛迅速蔓延了起来。
此刻正值凌晨,汉秋城处于夜色之中,想来在夜色中死去也是一种解脱。
战斗并没有持续多久,没有人能在四千人加圣光弩的攻击下存活下来,唯一不同的是,整座汉秋城醒了过来,虽然太阳还没有出来,但是整座城里的人都再无睡意。
朱家,被灭族了。
绝情宗,被灭宗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令所有人都心生恐惧。
这几个字表示着汉秋城死了三分之一的人,不知多少人死在了圣光弩之下。
绝情宗的人并不少,要比那些人多出十余倍,然而在无情的攻城武器面前,不要说组织反击,连靠近他们都没有做到,汉秋城被火光点亮。
整个夜空都充斥着红色,不知是火舌还是血色。
天亮之时,战斗结束了。
贺灵朵带人离开了,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汉秋城却因此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盘踞天凉郡数百年的朱家消失了。
就在陈长生离开汉秋城的第三天,朱家,被灭了。
这是那位送给王破的礼物,也是他的态度。
没有人知道,白苏两天前也在汉秋城,而且他一直在看着牧和牧酒诗。
白苏站在酒楼二层的窗边,目光平静的看着与之相隔一条街的宅子,他看到牧酒诗依靠在别天心的肩膀上,然后将那把刀插入了他的心脏。
白苏看到这一幕挑了挑眉,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同样也看到了这一幕,浑身发抖,不知是生气还是害怕。
“若不是我与你父亲有旧,今日莫说救你,恐怕我还要在一旁喝彩。”
白苏转过头看着旁边的人。
站在他旁边的人竟然和对面院子里的别天心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别天心低下了头。
这是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局。
五天前别天心进入了汉秋城,当天晚上白苏便找到了他,于是今日他看到了这场戏。
而对面院子里的人不过是早就准备好的替身罢了。
“你想要什么?”
别天心冷冷的说道。
他不知道面前这人是谁,但他知道这人能在他们毫无察觉之下将自己带走。
白苏皱了下眉,似乎很不喜欢他这种语气。
“我说过我与你父亲有旧,至于我想要什么。”
白苏微微一笑,一掌拍向别天心的胸口,瞬间将别样红与无穷碧在别天心身上留下的禁制打破。
别天心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他受到了反噬,目光充满恐惧。
白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中露出一丝轻蔑。
“既然是做戏,那功夫自然要做全,你是这场戏的开场,你演不好,怎么会吸引客人来看呢?”
在极短的时间里,这件事传遍了整个大陆。南方无数世家与宗门为之震惊。
中山王慌忙的回到了京都,那些神将也都惴惴不安的回到了各自的军府。
这件事让他们认识到了国教在军中的势力,当然,他们并不知道那个人的存在,因此将这些归于国教。
但中山王知道,因此他连拥蓝关都没有去,而是直接逃回了京都。
正在前往汶水城的陈长生也收到了消息,他看着手中的信,紧皱眉头。
他并不想让那么多人死,或者说,他并不想让那些没有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因为自己家族的原因而死去。
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长生收起了信,他的鼻息很重,如果唐三十六看到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现在的陈长生,很生气。
然而他却没有停下脚步,几天前在河畔与折袖和关飞白相遇已经浪费一些时间了。
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汶水城就在他的眼前。
然而朱家被灭这件事并没有因为陈长生而平息。
整个大陆都知道了国教的强势。
但陈长生却没有因此收到影响,甚至在京都都有人喊要天海沾衣去死。
朱夜早已在松山自尽,宁十卫在松山处死。
天海沾衣却被予翰神将交给了凌海之王送回了京都。
因为朱砂丹的缘故,陈长生的声望丝毫没有影响,因为整个大陆都知道他们三个意图行刺教宗。
天海家被逼不敢上朝,甚至连出门都要小心翼翼,因为整个人族都是国教信徒。
陈长生进入了汶水,丝毫没有受到阻拦,汶水很深,没有人敢偷偷下水,没有人知道下一刻水底的哪一根水草会缠住那个人的脚将他拖到水底。
然而汶水道殿第二天就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汶水城。
那些灯光是如此的温柔,昭示着教宗的到来。
秋山君站在一间民宅的房檐下,有些意外。
“看来是个聪明人,或者说…你身边有聪明人。”
翌日凌晨,整座汶水城被一阵马蹄声吵醒了,两千国教骑兵兵临城下,三位国教巨头进入了汶水。
理由很简单,他们要随侍教宗陛下。
理由太过充分,没有人能阻拦他们。
白苏没有带着别天心进入汶水城,两人在城外的鸡鸣斋住下。
别天心看着面前的素斋,丝毫没有胃口,倒是坐在对面的白苏胃口大开。
“来汶水干什么?”
别天心疑惑的问道。
白苏吃完之后擦了擦嘴,向那位收拾桌面的女子道了声谢。
“既然是看戏,当然要选戏角,不然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把整场戏都唱完?”
别天心看着面前这人,心中有些发怵。
他们在鸡鸣斋住了两日。
“我要进城逛逛,你要不要去看看。”
别天心摇了摇头,汶水的水太深,他不想沉下去被水草缠住。
看到他这副模样,白苏笑了笑。
起身准备离开,忽然他停了下来。
“不要想着逃跑,不然我不介意去万寿阁参加你的葬礼。”
他没有回头看别天心一眼。
陈长生在唐家老宅门口已经等了很久,然而老宅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雪还在下,陈长生打着伞,周围站着两位大主教,形成了一幅怪异的画。
白石道人昨天在汶水道殿被处死,国教再一次展示了强势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