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子骞可是我一手带大的,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他。”
姜茹月秋水般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娴淑。
闵玉澈也不是真蠢,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慌乱,怎么可能避得开他的双眼。
“以后子骞就住大院吧!你只需要照顾好子豪就行了。”
看来他还真的是蠢,竟然相信全天下的后妈,都像雪姨那样善良。
自嘲的笑笑,拿起刚刚挂上的外套,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我还有事要回部队,你们早点休息。”
姜茹月压下心里的惊慌,立刻小跑着追了上去。
“玉澈!子骞怎么能住大院呢?爸爸身体不好,大嫂工作也忙,平时梓珊和子爵都是吴嫂在照顾,子骞要是回去住,肯定会给家里添麻烦……”
“子骞七岁了,他能自己照顾自己。”
闵玉澈深吸口气,握着门把手幽幽的开口:“茹月!六七年了,你不累吗?以后别在演了,这段时间,你也不用去看他。”
“没有……玉澈我没有演戏。”姜茹月拦在大门口,一双秋水般的眸子里全是泪水。
“我承认,自从有了子豪,我是对他没有以前那么上心了,可我也没有苛待他啊!但凡是子豪有的东西,我哪样没给子骞买。
可那孩子心思敏感,不管我怎么努力怎么做,他就是和我越来越生疏,我也很无奈的啊!
玉澈你讲讲道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啊!你不能因为这个,就不要我和子豪了。”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妻子,闵玉澈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茹月是他前任亡妻吴美凤的好朋友,自从六年前,美凤出车祸离开后。
茹月就常常去大院照顾子骞。
而他之所以会娶她,也是因为子骞和她很亲近的缘故。
以前相信她,所以很多细节他也没在意。
现在仔细想想,子骞不爱说话,不爱笑,应该就是从有了子豪后才开始的。
算了!不是每个后妈都像雪姨,能把别人的孩子当成亲生的养。
“没有不要你和子豪,我只是让你别去找子骞了而已。”
“那……那我去医院照顾爸。”
姜茹月咬着下唇,神情不安的说道。
“不用了,爸那里有大哥和玉沉,你就照顾好子豪就行了。”
说话间,闵玉澈转动门把手,侧身就要推开防盗门。
姜茹月见他还是要走,心慌的马上拉住男人的手臂。
“玉澈!这都晚上九点多了,我饭菜都摆上桌了,你就不能吃了饭再回部队吗?”
闵玉澈抽回自己的手,直截了当把人往旁边一挪,声音略带不耐烦的开口:“没时间了,你自己吃吧。”
防盗门“砰”的一声合上,姜茹月失魂落魄走回餐桌旁。
看着满桌子热气腾腾的菜肴,她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与此同时,紫禁城旁边的熙院里。
闵玉沉穿过月亮门,朝主院旁边的明月轩走去。
熙院一共有五进院子,主院是慕容逸墨的地盘。
明月轩在主院的南边,以前是慕容雪的香闺,现在闵玉沉偶尔会住在这里。
北边是怡倾院,里面住的是慕容逸墨的现任妻子田美娟。
西边是翠竹居,那是田美娟的亲儿子,慕容昊天的住所。
最后一座院落带有荷塘亭阁,也是最诗意的院落。
平时家里有客人,一般都是安置在这里的。
偌大个熙院,今晚却是静谧异常,连偶尔碰到的帮佣。
都是战战兢兢,宛如惊弓之鸟般,飞快离开。
刚刚跨过明月轩的垂花拱门,就听见一阵板子击打肉体的沉闷声。
和女人哭天抢地的嘶喊声。
“老爷!你就放了昊天吧!他这些年跟着你东奔西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因为一个外人的话,就把他往死里打啊!”
田美娟一边哭,一边想要扑向端坐在太师椅上的慕容逸墨。
可每次都被挡在前面的魁梧保镖给拦了下来。
在月季花海环绕的院子里,一身西装革履的慕容昊天,被四个黑衣保镖按住手脚,牢牢固定在宽大的长条凳上。
另外两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挥舞着木棍,一下一下击打在他渗血的屁股上。
尖锐的疼痛,让他发出困兽般的嘶鸣。
而在他们不远处,还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六旬老头。
要不是他软趴趴的身体,偶尔还能抽动一下,大概没人会觉得那是一个活人。
慕容逸墨闭着双眼,手上捻过一颗颗圆润的佛珠。
周身的气场冰寒肆虐,凶残得仿佛要撕碎所有的伪善。
闵玉沉走到冒着冷气的老人身边,声音寡淡的开口:“外公!你这样,会弄脏我妈的月季花。”
慕容逸墨睁开凌厉的灰色眼眸,在接触到闵玉沉的视线后,嗜血的疯狂收敛了一点点。
“嗯!一会儿我会让人打扫干净。”
张诚见他们家团长回来了,立刻凑过来行礼道:“报告团长!任务圆满完成。
两个小时前,田老夫人故意引开我们,管家秦叔趁机潜进屋里,想要将证人灭口。
结果被埋伏在里面的冯志伟给抓了个正着,后来经过我们的突击审讯,他交代了当年事件的一切经过。
事情果然和你推敲的一模一样,他们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包括你这段时间遇到的种种危险,也全是他们搞的鬼。
目的就是为了夺取慕容家的家主之位。”
“你胡说,你们那是屈打成招。”
张诚话音刚落,田美娟发疯般朝他冲了过来。
那凌乱的发丝,脏兮兮的水红色旗袍,宛如发狂的母狗,再也不见昔日的高雅贵气。
见她朝自己冲过来,张诚下意识抬腿就是一脚。
“砰!”的一声,水红色的身影倒飞出去,差点就砸进夜风招展的月季花海里。
“哎呀!那个……不好意思啊!我这是本能反应。”
张诚将手里的口供递给自家团长,然后默默退到一边。
一张娃娃脸上写满了膈应,好像刚刚踹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田美娟顾不得疼痛,爬起来朝慕容逸墨哭着喊道:“老爷!我和昊天真的没有做那些事儿,当初雪儿出事时,我们都还在国外,怎么可能唆使张婷去伤害雪儿啊!”
闵玉沉粗略翻看了一下手里的口供,随即便声音清冽的开口:“没错!当年你们是不在场,不过田家人可都在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