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子骞拿到牛眼泪,第一时间就给自己开了眼。
在又重新看见对他笑得一脸温柔的透明女人时,闵子骞冰凉漠然的脸上,扬起一丝温暖浅笑。
闵玉澈见状,立刻猴急的抽走小喷瓶,可没等他往自己眼睛上喷,就听见老爹命令他把瓶子拿过去。
闵玉澈不敢反抗,只得老老实实将瓶子拿了过去。
等瓶子轮流一圈再回到手上,他却悲催的发现,里面连半滴牛眼泪都没有了。
而老爹和大哥大嫂他们,却已经坐在一起,对着沙发上的空位置话别了起来。
他不死心的又摇了摇瓶子,然后对着眼睛用力喷了喷。
可喷了半天,却只他娘的喷了个寂寞。
闵玉澈深吸口气,大步走到正在吃东西的小姑娘面前。
“楠楠丫头!那个……你还有牛眼泪吗?”
钱楠楠唇角含笑抬起头,看着满脸急切的军装叔叔眨眨眼。
“有啊!闵二叔要买吗?”
“呃!对!我买,我买。”
闵玉澈错愕的楞了一瞬,随即忙不迭去掏自己的口袋。
可掏了半天,他也只掏出几十块的零钱。
“这些……”
够了吗?
嘴里的话,在对上小丫头似笑非笑的水眸时又咽了下去。
呃!好像不够。
闵玉澈瞄了正聊得开心的几人,眼里的急切更浓了三分。
“玉沉你……”
“我身上没钱。”
没等他问出口,闵玉沉就直接出声打断道。
开玩笑。
小丫头很明显是想要找他二哥的不痛快,他怎么能拆小丫头的台呢!
钱楠楠赞许的瞥了身边男人一眼,撕了一块手里的面包递了过去。
闵玉沉妖冶容颜露出欣喜笑容,立刻张嘴将小姑娘递上来的奖赏含进嘴里。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男人不止含住了面包,还随带把葱白圆润的指头也含进了嘴里。
钱楠楠只感觉指尖一阵酥麻,小脸瞬间潮红一片,小手像是被烫到般嗖的一下收回来,其他三根手指,立刻将温热的母指和食指包裹进掌心。
“嗯!好吃。”
男人一脸满足的轻轻咀嚼,细细品味嘴里的食物,那双宛如渊海的狭长凤眸,却始终不曾从强装镇定的小姑娘身上移开半分。
禽兽。
老不要脸……
闵子骞冷冷轻哼一声,眼不见为净的将视线收了回去。
闵玉澈没借到钱,还被强行塞了一嘴的狗粮。
立刻就黑沉着脸走到大哥闵玉哲身边:“大哥!借我五……五千块钱啊!我回头领了工资就还你。”
他本来是想借五百的,可想到那丫头明显就是故意的,于是就改口说了五千。
总归多点没坏处。
他的工资津贴,以前都是交给姜月茹在管理,这些年她养着她哥两个儿子,还要维持她贵妇的生活品质,他们家几乎就没啥存款。
兜里这几十块钱,还是他的烟钱呢!
闵玉哲睨了他一眼,肃然稳重的脸上飘过一丝笑意。
“我也没钱。”
闵玉澈气恼的磨着后槽牙,一双带着血丝的眸子都快要瞪出眼眶了。
关慧看他这样子委实有些可怜,也大概猜到小姑娘是什么想法了,便委婉的提点了一句。
“那个……二弟啊!子骞应该有钱。”
小丫头护短,她一直将子骞当成弟弟看,所以很不满玉澈对子骞的态度。
这会儿故意为难他,应该也是想要玉澈去求子骞的吧!
站在厅堂中央的吴崇山一巴掌拍在自己脸颊上。
在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时,他才确定这不是在做梦。
那个身体飘忽透明,穿着布拉吉长裙,梳着双马尾的甜美女孩,真的就是他死了十几年的妹妹吴美凤。
可她……可她不是都死了十几年了吗?
就算这个世界真的有鬼魂一说,那不是也……那不是也该去投胎了吗?
吴崇山用力搓了把脸,抬脚朝沙发上那道透明身影走去。
“美……美凤。”
忐忑的声音响起。
吴美凤脸上的笑容僵住,闵子骞立刻抬头冷冷丢出一个字:“滚!”
吴美凤透明素手轻轻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子骞!妈妈没事儿。”
这些天和儿子相处,尤其是从昨天儿子能看见她过后。
她压在心里最后一丝怨念也消失了,现在她心境十分平和,哪怕是面对闵玉澈和这个所谓的哥哥。
她也能放宽心态坦然面对了。
这大概就是了无牵挂了吧!
吴美凤安抚好儿子,便从沙发上飘到吴崇山面前。
“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哥了,你回去吧!你可以继续去疼爱你的姜月茹,可请你别出现在我的孩子面前了,他没有舅舅,也不需要一个只会指责他的舅舅。
至于你想要闵家给姜月茹分的家产,只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吴美凤唇角勾起一抹轻嘲:“闵玉澈这些年的工资加津贴,几乎是全部交给姜月茹的,而他们所住的别墅,还有姜月茹开的汽车,都是闵家出资买的,她姜月茹凭什么要来分一半,还有子骞的纤兰股份,那是楠楠给子骞的,有她姜月茹什么事儿。”
“你……你怎么知道月茹想要这些……”
吴崇山结巴的惊恐后退一步,他刚刚只说了要闵家给月茹一笔赡养费,还有子豪和月茹工作的事儿。
可压根就没说月茹他们家还想要分那套别墅和汽车,还有子骞的股份,也只是月茹的大哥提了一嘴而已。
美凤怎么全部都知道,那……那她……那她不是知道了……
“没错!我知道。”
吴美凤厌恶的看了脸色惨白的男人一眼,便又飘回沙发上去了,然后对着闵北驰缓声道:“爸!你让闵玉澈把闵子豪的监护权还给姜月茹吧!那孩子随了她的脾性,闵家养着也没用。”
吴美凤此话一出,吴崇山立刻噔噔噔后退几步,随即踉踉跄跄奔出了闵家的院子。
在座的可都是人精,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钱楠楠则低头专心吃面包,一副她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嗯!
她的确什么都没听到,这么狗血的事,她肯定没听到。
闵玉沉宠溺的弹了弹小丫头光洁的额头,然后拿了玻璃水杯递了过去。
闵玉澈见大家瞬间都安静的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