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
闵玉沉将排得满满的工作推给慕容玦朔和张诚。
在两人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下,脚步匆匆的准时下班了。
汽车出了慕容集团地下停车场后,便径直朝鼎天国际方向驶去。
当闵玉沉将车停在一座破败小院门外时。
那扇将倒不倒,堪堪挂在门柱上的腐朽木门从里面拉开。
一个弯腰驼背,看上去同这座院子一样颓废破败的老头,杵着一根桃木拐杖走了出来。
闵玉沉伸手拉开后座车门,等老人坐稳后,他轻踩油门,载着老人去了不远处的香山公墓。
下车后。
闵玉沉从后备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贡品和香烛,一路无言跟着老人,来到一座长满杂草的孤坟前。
在他将三荤三素的贡品一一摆出来时。
老人先是围着孤坟转了一圈,然后又接过闵玉沉燃好的三根清香。
“跪下吧!”
苍老沙哑的声音响起,闵玉沉二话没说,穿着笔挺西裤的双腿,直接就在孤坟前跪了下来。
“师兄!闵小子想通了,我带他来给你磕个头,就算是给你行了拜师礼了。”
老人先行朝坟头拜了三拜,将手里燃着袅袅青烟的细香插进坟脚下,才对跪着的矜贵妖冶男人道:“拜见你师父吧!”
闵玉沉闻言,抬起捏着三根清香的双手以肩平齐,然后认真恭敬道:“闵玉沉拜见师父。”
言罢!他额头贴地,虔诚的行了三个拜师大礼。
老人等他跪拜完,便将一本厚厚的手札递了过来。
“这是我们茅山道术的传承,你自己拿回去摸索吧!要是有不懂的,半年内我还是可以为你讲解的。”
闵玉沉侧身接过手札:“谢谢师叔!”
老人神情严肃摆摆手:“谢就不必了,不过你得谨记我茅山一派的十大戒律,不然天道惩罚下来,到时谁都救不了你。”
“嗯!玉沉定当牢记于胸。”
看着他茅山一派新晋的弟子,老人混浊发黄的眸子里,终于浮现一丝安心的笑容。
这小子是掌门师兄临终前看上的徒弟,可人家背景强大,而且志不在此。
不过师兄却说他迟早都会拜入茅山一派,要他留在京都好好等着。
而他这一等就是十几年。
现在人是入门了,他也可以放心去见师兄了。
“唉!我们茅山一派,到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人了,你可得好好修炼,不说将门派发扬光大,至少也要将茅山道术传承下去。”
“师叔放心,玉沉定不负师父厚望。”
汽车驶离香山公墓,独留孤坟前那一排荤素搭配的贡品,和坟脚下冒着袅袅青烟的香烛。
奢华的黑色轿车,再次停在破败小院前,矜贵妖冶男人抬脚下车,将后座车门拉开后,便对佝偻着腰身的老人开口道:“师叔!要不还是别住这里了……”
“这里需要我啊!走不开的。”
老人杵着桃木拐杖驼着背,一身黑色长衫站在车旁,那双混浊发黄的眸子,凝望着小院后方那堵风化的红砖高墙。
闵玉沉顺着老人的视线看过去,眉头微蹙询问道:“师父和师叔在这里守了快三十年,这高墙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寸步不离的守着?”
当年他执行剿灭一伙毒枭的任务,可在收网时,让一个毒枭头目给跑了。
他一路追着人到了这座高墙下,毒枭头目是逮住了,可也遇到了个奇奇怪怪的老头……
正当闵玉沉也看着高墙回忆往昔时。
老人却拐杖轻移收回了视线:“回去吧!这里的事你管不了,虽然你资质气运都极佳,可也要多抽点时间来修炼才行。”
言罢!老人便头也不回的进了院子。
深夜。
陈家老宅。
敬蓉惠用毯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就只露出两只昏昏欲睡的眼珠子在外面。
吱吱……吱吱吱吱……
紧闭的玻璃窗外一有响动,敬蓉惠刚刚合上的眼睛倏然睁开。
“啊……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陈烨从三楼书房下来,刚要回自己的房间,就听见妻子的尖叫声,从她屋里传出来。
年近六十的男人眉头微蹙,抬手敲了敲透着亮光的房门。
“敬蓉惠!你怎么了?”
男人喊完,里面的尖叫不止没停,声音反而更大了。
陈烨眉心一拧,抬脚就将锁严实的房门给踹开了。
“啊……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看着床上缩成一团,脑袋埋在枕头下,正在鬼吼鬼叫的妻子。
陈烨大步上去,一把掀开她脑袋上的枕头冷声喝道:“大晚上的你鬼吼些什么啊?”
还别说。
陈烨这一嗓子,还真将敬蓉惠的理智给拉了回来。
她抬眼看清站在床前的身影后,忙的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好半天才梗着脖子抬起头。
“我在我房里吼,碍着你陈大教授什么事儿了。”
“随你的便。”
陈烨摔门而去,敬蓉惠猛地将枕头朝紧闭的房门砸去。
“陈烨你个混蛋。”
敬蓉惠压抑着声音哭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刚刚听到的吱吱声。
她下床小心翼翼走到窗前,然后蹑手蹑脚将厚重的窗帘拉开一条缝。
“啊……”
在看见黏在玻璃窗外那些拼命挣扎的老鼠和蜈蚣蚂蚁时。
敬蓉惠吓得后退一步,连忙将窗帘拉好,又小跑着回到了床上。
“该死的,宅子里明明还有这么多的腌臜玩意儿,老袁他们竟然说都弄干净了,明天他们再弄不干净,这个月就别想拿工资了。”
敬蓉惠一边嘀咕,一边再次将自己卷好。
兴许是这两天被随时出现的各种蛇虫鼠蚁吓得够呛,没一会儿,她便敌不过困意的沉沉睡了过去……
陈烨洗漱完刚刚躺下,就听见楼下传来张妈的惊恐尖叫。
“还有完没完了。”
男人脸色铁青刚刚走到二楼楼梯口,就看见满手是血的张妈,正慌慌张张的冲了上来。
“老爷!夫人……夫人她自杀了啊!”
与此同时。
弘安寺的客居房里,陈老爷子刚刚被两个僧人从屋梁上放下来。
惠清大师点燃一张黄色的符纸,直接掰开陈老爷子紧闭的嘴巴,然后将燃着火苗的符纸塞了进去。
少顷。
陈老爷子激烈喘息几声,紧闭的双眼幽幽睁开。
“大师……”
老人颤巍巍想要坐起身,却被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按住了肩膀。
“躺着吧!”
“不过他们的怨气越来越重了,只怕弘安寺也没办法保全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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