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窒息的寂静直到有人找来才堪堪缓和。
当夜,舒墨寒就用实际行动向云若卿亲自证明了什么叫做,不行!
清晨,舒墨寒神清气爽的去上朝了。
而云若卿却瘫躺在床上,活脱脱的像条咸鱼,嘴上还骂骂咧咧的。
“狗东西!狗东西!一晚上算个啥,看老娘......唉哟哟......”
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翻身,云若卿就觉得浑身跟散架了似的,疼得直叫唤。
“王妃小心。”半夏手捧着衣物笑眯眯的从外面进来,“王爷方才出门前特意吩咐了,让奴婢们不要打扰王妃,待王妃醒了就将吃食都送屋里来,还说让王妃今儿就乖乖躺在床上,哪儿也别去。”
半夏觉得她现在就可以给相爷传话去了。
说不定再过一年相爷就可以当外公了呢!
她也终于算是不负相爷所托了!
瞧着半夏一副我啥都知道,啥都懂的模样,云若卿就觉着气不打一处来。
狗东西!不就问了句他是不是不行么!
怎么现在搞得人尽皆知了似的!
好气!好气!!
这天,云城发生了件大事。
谷悠然,失踪了!
左相调派人手几乎将云城里里外外的翻了个遍,可都没有找到谷悠然一丝踪迹。
云若卿得知消息时,正窝在榻上懒洋洋的看着话本。
她瓜子壳一吐,“不见了就不见了呗,干我何事。”
上次她将她推下水的事,她还没找她算账呢!居然就消失了,可惜呀可惜!
“奴婢这不是想让您高兴高兴么。”半夏将果盘往云若卿身前推了推,“听说谷悠然是在自个儿府中凭空消失的,左相到现在都三日了,谷府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一丝丝踪迹呢!”
“哦~”云若卿继续嗑瓜子。
“她不见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跟你抢王爷了,也再没有人会搞这些小东西了,你说这是不是很值得高兴!”
半夏说得一脸兴奋,像是解决了个世纪大难题似的,然而云若卿对此却兴趣不高,她将怀中的空盘子扔至半夏手边,“瓜子没了。”
“奴婢去添!”
半夏离开后,云若卿翻了页话本,往后轻靠着,“出来吧!”
话音刚落,一抹火红色身影就出现在了面前。
是洛无尘,他在云若卿身边坐下,声音温柔,“卿卿怎么知道我来了?”
云若卿瞄他一眼,“你身上的香味太浓了,想不知道都不行。”
说完,继续看话本。
“卿卿真是狠心呢!人家可是专门来给你送分成的,竟然看都不看人家一下。”洛无尘故作伤心。
钱!
云若卿顿时来了精神,话本也不看了,“哎呀!早说嘛!我像这样的人?走走走,我请你吃馄饨去~”
朋友来了,自然是要吃吃喝喝的,吃肉才是好的待客之道。
“唉!”洛无尘将云若卿拉回来,终于正经道:“行了行了,我是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这次来,也是和你告别的。”
“告别?”
“是的。”落无尘点头,一向骚包没个正形的面上难得正色道:“云城本不是我的落脚之点,我常居姜安,这次姜安出了点事,我需要回去处理,以后可能就不回云城了,将来你若来姜安的话,我定带你畅游。”
“哦,这样啊!”云若卿有些不舍,面上却不显,“那,什么时候走?”
“今夜酉时。”
“那我送你。”
“不用,皇室水深,你,保护好自己。”
洛无尘替云若卿将耳边细发撇在耳后,“我们......可算是朋友?”
云若卿微怔,“当然。”
“那我告诉你件事,信不信,随你。”
于是,洛无尘便将自己如何创立无痕,无痕如何行事,如何被污蔑,他当初为何夜探王府等事无巨细都一一告知了云若卿。
云若卿呆了,“所以,你的意思的,城中接连的杀人案都是太子主导的?!!”
“没错!”洛无尘颔首,“我无痕所为,绝不会让人抓住任何把柄,更何况是如此大的把柄,而且,我无痕,也绝不做此龌龊不堪,伤人害命之事。”
是了,无痕为民而建,又怎么以此伤民呢!
“所谓风过无痕,行事无痕,这便是我取其名的意义。”
“那这令牌,是无痕宫主令?”云若卿不知从何处拿出块漆黑的令牌。
“嗯。”
“我相信你,既然你都来找我了,相信姜安定是出了不小的事,你去吧!”云若卿将令牌还给落无尘。
她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无痕虽是以杀手组织的面目存在的,但,不存在于黑暗,又怎能将黑暗撕破呢!
半夏回来时,落无尘已经离开了。
舒墨寒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落无尘来找她之事,跟她生了好几天闷气,怎么哄也哄不好。
最后还是云若卿也生气了,且生了个比他更大的气,两人才终于和好如初。
隆冬,北方发生巨大雪灾,其中最重的,就属姜安。
舒墨寒被皇帝安排去北方救灾,云若卿一路随行。
云若卿怕冷,上了马车就窝在舒墨寒怀里不愿动,舒墨寒也随着她,宠着她,甚至连下马车都抱着背着走,恁是撒了不少狗粮。
“还有五十里就是姜安,卿卿就在这附近寻个客栈住下可好?”舒墨寒为云若卿搓了搓冰凉的手。
“好!”她也不想跟着去添乱。
舒墨寒将云若卿安顿在客栈后,便骑马直奔姜安而去。
听说哪里雪灾甚重,已经死了好几千人。
云若卿在客栈用了热饭,见天还早,便带着半夏出去走走。
两个人半夏自是不会同意的,于是后面跟了一连串大男人。
逛了没一会儿,云若卿着实无语,便准备打道回府,可这时一个熟悉声音传入耳。
“我不去,我不去!”
“由不得你不去,贱娘们儿,老子供你吃供你喝这么久,一天天娇滴滴的,搞半天还不是个干净货,现在老子酒都喝不上了,就该换你来养老子了,你不去给老子挣钱,老子吃什么喝什么。”男人声音粗犷,穿着件打了补丁的袄子,胡子灰白长,瞧起来得有个四十来岁。
他粗鲁的拉拽着女人,女人不肯,自是挣扎得厉害。
没得酒喝,也没得烟抽,男人本就心里不舒坦,现在女人这番模样,他心里更是气极。
也不顾周边有没有人,当街就暴揍了女人一顿。
女人呜呜的哭,额头的血迹顺着脸颊往下流。
云若卿这时才看清她的脸,居然是,谷悠然!
云若卿这边人跟得多,阵仗大,谷悠然这时也看到了她。
当即什么也顾不上,用吃奶的力气挣脱了男人的钳制,连滚带爬的过来,抱着云若卿的脚就哭。
“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半年前她醒来时就在姜安,她本来想去衙门寻求帮助,谁知衙门的人根本不管她,还将她丢去了乞丐窝,让她去那里找吃的。
乞丐,男的居多,老的,少的,几乎一辈子没碰过女人。
他们将她绑起来,日复一日的折磨。
她哭,她闹,她绝食,可无一人管她。
直到有一天,有人将她救了出来,她以为她解脱了,谁知却进了下一个魔窟。
那人用她换了五个铜板,一只鸡,于是她就成为了陈老五的媳妇。
陈老五不过四十岁的年纪,却硬生生的折磨死了三个媳妇,臭名昭著,十里八乡都不愿将女儿许给他,他就去人贩子手中买,结果就买到了谷悠然。
他对谷悠然的折磨不止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每天一个新花样,个个不相同,唯一相同的,就是个个都变态。
云若卿听完谷悠然的话都忍不住抖了抖。
这陈老五,是抖M吧!
“求求你求求你带我回去吧带我回去吧!我再也不敢再也不回害你了!!真的真的我保证!!!”
云若卿不是个好人,却也做不到如此置之不理。
她让谷悠然吃了顿饱饭,接着安排人将她送回了云城。
舒墨寒回来后,云若卿跟他说起了此事。
“别怕,我拼了命,也会保你周全!”舒墨寒轻轻地揽她入怀,低声安慰。
“我没事,只是叹世事无常罢了!”
想谷悠然好歹也是堂堂左相之女,怎料落得如此地步。
她顺势窝在舒墨寒怀中不愿动,忽的,双脚一轻,是舒墨寒将她打横抱起,向床边而去。
屋外寒风岑岑,屋内暖意渐升,春风一刻。
云若卿醒来时,舒墨寒早已外出。
在半夏的精心伺候下,云若卿终于下了楼。
可堂间的一抹火红却叫她愣在了原地,是洛无尘。
“好久不见!”洛无尘先打招呼了。
“好久不见!”云若卿回之一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先用早餐。”落无尘将筷子放在云若卿身前,“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当然。”云若卿尝了口姜安特色,笑着回。
“那就好。”
两人除了刚开始的寒暄,渐渐开始畅聊,他们聊起了姜安的风土人情,聊起了姜安忽然而至的雪灾,也聊起了救援,聊起了各种各样的话题。
还一起用了午餐。
分离时又相约明日见。
夜里舒墨寒回来时,云若卿第一时间便和他说了,“今天我见到了洛无尘,他说明天带我在街上逛逛。”
舒墨寒同意了,却还是吃了一会儿醋。
当然,这醋也不能白吃,最后都一一在云若卿身上找了回来。、
导致云若卿第二天差点连床了下不了。
也就和洛无尘在街上没逛一会儿就回了客栈。
救灾还算及时,姜安百姓一个月后就开始了正常生活。
他们离开时,是洛无尘来送的,他不知道和舒墨寒说了些什么,害的云若卿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时不时的被亲亲,气得云若卿差点揍他一顿。
马车刚进云城,就听说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太子舒墨俊被废,皇后打入冷宫,谷家男子尽数斩首,女子充当军妓。
云若卿:“............”
所以,她白救谷悠然了呗!
刚给她救回来,又被流放。。。。
大越三百四十八年,皇帝急症暴毙,太子舒墨寒继位,册太子妃云若卿为后,大赦天下。
大越三百四十九年,皇后诞下一子,其名舒元,册太子,举国同欢,赋税递减。
大越三百五十二年,皇后诞下嫡次子,其名舒唯,举国同欢。
大越三百五十四年,皇后诞下幼女,其名舒灵儿,帝后大悦,举国同欢,大赦天下。
大越六十年四,皇帝舒墨寒传位太子舒元,自居太上皇,携太后云若卿游览众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