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刮骨

第二日一早凤青瑶刚刚起来,就听不远处一个声音在喊她。

“冯青,冯青……”

凤青瑶听出那声音是小温,她连忙易容成冯青的那张脸。

当凤青瑶推门而出之时,小温也到了屋子跟前。

“冯青你就住这里?”小温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这座破败的房屋,怎么看都是荒废已久的样子。

“我暂住而已,不过你怎么找过来了?”

“哦,今日一大早医馆来了一个病人,她左腿肿胀很严重,师父想让你过去看看。”

凤青瑶有些疑惑,就只是左腿肿胀了吗?估计病人的实际情况比小温描述的严重得多,要不然刘木河不会让小温来找她。

凤青瑶知道救病如救火也不拖拉,立马跟着小温往外走,由于事态紧急小温雇了一辆马车,马车的车轱辘在地上碾压出两条长长的印子。

“驾,驾,驾……”马车夫的声音里也透露出急切,他前面的马儿被他不停的拍打着。

马车中凤青瑶闭目养神,小温却直直的盯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

随着马车夫一声“驭~”小医馆到了,凤青瑶立马跳下马车,留下小温在后面付车钱。

凤青瑶一进小医馆就见刘木河正在屋中来回踱步,一脸焦急。

而医馆简易的床上正躺着一名妇人,双目紧闭,她的左腿裸露在外,同时那左腿高高的肿胀着,远远看去是泛着青紫很是吓人。

“刘大夫。”

“冯青,你可是来了,快你帮忙看看。”

一大早这妇人被人丢在了医馆门口,当时刘木河看清妇人左腿情况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木河行医多年还没见过那个人的腿如同这般恐怖,他一眼就看出那里面全是脓水。

刘木河想要拿刀把脓水全都放出来,可那腿上的经脉实在太多,一个不小心就会让这妇人流血而亡,但这左腿不尽快医治估计她也活不长了。

在这样紧急的情况下,刘木河居然首先想到的是冯青,所以他便叫了小温雇马车去城西柳村边上寻找冯青。

当凤青瑶看见那妇人的左腿之后也不由蹙眉。同时她用手摸了摸女人的额头不出意外很烫,这妇人已经因左腿的脓水引起发热症状了,而这种情况无疑是很凶险的。

刘大夫,她来的时候就已经昏睡了吗?

“对,当时我乍一看还以为是个死人。”

凤青瑶心中暗骂,“该死,居然这么严重。”

凤青瑶看出这妇人约莫三十岁,一身裙衫也有些讲究,特别是衣服上绣着几朵海棠栩栩如生。

她鬓发之上还有几支精致的玉簪,可就是这样穿着打扮讲究的妇人却把左腿上的病症拖的这般严重。

不仅如此还被人丢弃在医馆门口就不管不顾了,这背后的故事想来也不简单。

“刘大夫,给我准备一把刀子,银针,缝合线再拿壶烈酒给我。”

刘木河一听就知道凤青瑶是准备亲自动手,他虽然心中没底但还是立马照办。

“冯青需要我做些什么?”

“小温,帮我打盆热水,对了再拿一条新的帕子过来。”见小温主动帮忙,凤青瑶也就不客气了。

凤青瑶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她认真的看着床上妇人思索着。

小温刚走,刘木河就走了进来。

“冯青,东西都准备好了。”

凤青瑶转身拿过银针放在烈酒中消毒,一旁的刘木河犹豫再三还是问到,“冯青,你当真要亲自动手?”

虽然刘木河知道凤青瑶的医术肯定不错,但他真有能力医治这妇人的左腿吗?万一,万一这妇人因为他们救治不当死在这里可怎么办?

凤青瑶转眼坚定的看向刘木河,“刘大夫,我有把握,你就放心吧。”

“冯青,水,帕子。”小温走了进来,当他看见师父脸上流露出的纠结,又转眼看了看凤青瑶一脸的坚定。不知怎么的小温突然就觉得这个叫冯青的少年真的能救治这妇人。

刘木河看到凤青瑶如此的自信,便点头道:“好!”

反正妇人这条左腿他是无能为力的。

“你就按照你的法子来吧,如果真有什么后果我来承担。”

对于刘木河的信任凤青瑶心中还是有些感动的。

“好,小温一会你帮我用帕子擦干净我清理出来的血污脓水。”

“好,你放心吧。”小温立马回答乖巧的如个孩子,可明明他比凤青瑶还要大几岁,明明前几日他还在怀疑凤青瑶的医术。

凤青瑶在刘木河与小温的注视下,拿出银针和小刀放到了一个小盆子里,然后往里面倒上烈酒。

酒是三日香,听说喝了这酒的人身上酒香三日不散故而得名。确实这酒香浓烈冲刺着凤青瑶的鼻腔。

凤青瑶拿起一根银针直直的朝着女人左腿的一处穴位扎下,一支,接着又一根,凤青瑶扎针的快准狠不多时女人肿胀的左腿上已经插满了银针。

刘木河大概是知道凤青瑶要怎么做,可他依旧很是惊讶,在他看来凤青瑶使用银针的手法很是奇妙,他真不敢相信眼前这少年真的是十二三岁的少年。

“兹~”凤青瑶右手握着小刀,轻轻划过女人肿胀的左腿,顿时一股浓烈的臭味袭来,一股黄色的脓水从那伤口出哗哗的流下来,黄色脓液中夹杂着缕缕暗红。

黄色脓液散发着一股臭味,是那种类似于腐烂的臭味让人作呕。

刘木河毕竟行医多年,除了微微惊讶之外还算淡定,可一旁的小温差点就吐了。

凤青瑶见小温半天没有反应开始催促,“小温,快点。”

小温终于忍住恶心拿起帕子在女人左腿上擦拭。

等到这一处的脓水被小温清理干净后,凤青瑶又才用小刀划破另一处,就这样反复了七八次妇人肿胀的左腿终于缩了下去。

这时妇人左腿上的银针有些摇晃,凤青瑶立马把一根根银针拔出再从新扎了回去。

这些银针的作用是封住女人左腿上的筋络让她不会流血,当然凤青瑶划刀的地方都是避开经络的。

就在刘木河以为可以开始缝合伤口的时候,凤青瑶又说话了,“现在我要开始刮骨了,如果这个过程中妇人有苏醒的迹象,你们便帮我按住她。”

“你放心,我这有麻沸散。”刘木河立马回答。

“那最好不过了。”凤青瑶说着就拿出小刀用三日香来回冲洗。等到小刀上的脏污全部被三日香清洗干净后,她右手紧握刀柄,从女人左腿膝盖处那条放出脓水的伤口里刮动起来。一下又一下,凤青瑶聚精会神的盯着刀尖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