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吉跃身攻击野狗却滑到在地,野狗趁机反扑。
说时迟,那时快,一声马嘶,珍珠背后的枣红马扬蹄前来,冲向野狗群。
几只野狗敏捷地闪身躲过,嗷地一声跳开,趁着这个当口,多吉翻身跳了起来,珍珠也冲到了他的身边,扶起他。
多吉满身泥泞,兀自张口喘气,释放刚才的惊险瞬间。转身抚摸自己马的面颊,努力使他安静下来,枣红马继续用前蹄刨地,但在珍珠的安抚下,逐渐安静下来了。
几只野狗虽然被惊散了,但他们并没有走远,因为惧怕那匹大马,却不再敢近前,在附近徘徊着。
多吉对珍珠说:“我们快走吧,走出他们的尿圈,他们就不会跟着我们了。还好我们有这匹大马跟着。”
掉到地上的火把差点熄灭,多吉翻出火绳重新捆绑了一下,火炬又重新燃烧了起来。珍珠牵着马,两人在泥泞中向着山坡下的河流走去。那几只野狗在附近监视着他们,但却躲着马蹄,而马会不时地嘶鸣几下。
他们来到了河边,河水因为刚刚下过大雨的缘故,河水量很大,咆哮湍急地奔流着,两人在河边稍事停留了一下,仔细用耳朵倾听周围的声音,并努力四顾。
周围除了河流奔涌的声音,再就是那几只野狗远远地盯着他们,偶尔一声吠叫。
珍珠对多吉赞许地说:“你说的对,我们离开了野狗的尿圈,他们不跟着我们了。”然后她又焦急地催促道:“我们还是快点行动,不知道那两个人是不是也碰到了这群野狗,他们可是没有高头大马保护的。”
多吉在河边用一只手撩着河水喝了几口,擎起火把,握着砍刀再次出发了。
在他们身边,一边是湍急的河水,一边是林地边缘几双闪着夜光的眼睛在徘徊着。珍珠一直盯着他们,悄悄地问多吉:“这些眼睛还是刚才的野狗吗?”
多吉把火把从眼前挪开,适应一下黑暗环境后,看了看那些走动的绿幽幽的眼睛说:“应该还是野狗的,不会是狼。师傅说的蝙蝠蛾飞过不会很快出现野兽的。”
“可是,咱们遇到蝙蝠蛾团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了吧,谁知道那些蛾子有没有飞过这里?”
“那次蛾子遮天蔽日,像蝗虫一样,覆盖的面积应该包括这里吧?”多吉还是坚持师傅的判断。
河边是石头与泥地间杂,本来就很湿滑的地上却不十分泥泞,这让他们的脚步加快了很多,甚至有一些地方还能骑马走一段。在可以骑马的这一段,多吉骑在前面,珍珠坐在他的身后,举着火把映衬着逐渐醒来的朝日。
当天光已是鱼肚白的时候,他们已经随着河流拐了几道弯了,跟踪他们的绿幽幽的眼睛也已经不见了踪影。
突然间,他们隐约听到了歌声。他们马上停下,翻身下马,仔细听着,两个人的神情都很严肃。
“你听到了吗?我不是幻觉吧?”珍珠问。
“我听到了,是女声,好像是在唱歌。我还以为我幻觉呢!”多吉回答。
“走,快去看看,可能是他们!”两人快步向前,几乎开始跑动。
多吉有些不解:“怎么会唱歌呢?那么高兴,没事吗?”
他们转过一个弯角,一顶飘摇残破的两人野营帐篷出现在眼前,借着晨曦的清光,他们看到里面好像有个人俯卧着,却有探着身子,姿势很怪异,里面没有灯光篝火这些光亮。
“是他们!”
“找到了!”
两人带着马飞快地跑向帐篷,就在快到帐篷的时候,几条黑影突然蹿了出来,跑去林地了,他们一看是狐狸。
他们大惊失色,感觉不对,活人所在的帐篷小型野性动物是很难靠近的,这个帐篷怎么了?
他们举着火把探身一看,看到一位小伙子已经僵硬了,帐篷门口有一堆已经被大雨浇灭的火堆,帐篷里的太阳能取暖设备已经没有电了。一些饼干,巧克力碎片到处都是,几件女人的衣物原本整齐地摆放着,却被刚刚闯入的狐狸给弄乱了一些。
“另外一个人呢?”珍珠不安地问。
“是那个女孩子吧,她还活着!”
两个人连忙起身四顾左右,没有看到什么人。这时他们发现,他们一直隐约听到的歌声更直接和清晰了,声音来自河边。
一个女声在唱《天使之名》:
我能预感在你那里明天将会天晴
我能听见在你心里哼着那歌曲
我们相隔时空远得数也数不清
但是我仍感应你的心情悲伤欢喜
记得你说我是天使飞进你的心里
记得你以天使之名说不该哭泣
。。。。。。
这轻声哼唱的歌曲时断时续,还有些颤抖,透着凄苦绝望却间杂着认真努力的意味,两人听着感觉不妙,立刻扔下火把向河边跑去。
天空已经由鱼肚白变成红彤彤的朝霞,黑暗已经退却。他们跑到河边,除了咆哮的河水,没有看到什么人影,但是清唱的歌声依旧,他们顺着歌声向上游跑了十几米的距离,那是一处回弯的河滩,水流平缓。
他们赫然发现一个女孩只穿了贴身衣物,几乎是裸着身子,光着脚一步一步缓慢地淌着水向河流深处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清唱这首歌,脸上满是诡异的笑意。
“不好,快拦住她!”
珍珠大叫着冲了过来,多吉转身冲到马前,从马身上抽出用塑料包裹的毛毯,也跟着珍珠向女孩子冲去,边跑边拆掉塑料纸。
女孩对于周围的环境已经浑然不觉,根本没有听到和看到身后还有两个人向她跑来,她继续唱着,神情充满笑意和冰冷侵袭的颤栗,这让她的歌声有些颤抖。
珍珠跑到她的身后,此时河水已经淹没到小腿了。珍珠一把抓住女孩,女孩丝毫没有感觉,继续唱着,任由珍珠扳过她的身子,并向河岸拉扯。多吉跑过来,用毯子包住了她。两人共同努力把女孩子推拉到河岸。女孩继续唱着,他们发现女孩子的眼睛已经失神,目光没有了焦距,体温也几乎失去了。
两人把女孩子用毯子严密地裹起来,只露出她的脸,抬着她回到帐篷。
多吉急忙捡来一些树枝,隆起一堆篝火,架上帐篷里找到的水壶,开始烧水。又把帐篷里那个男性的遗体搬到河边,用河边的石头垒成一个石坑,将遗体暂时放入。珍珠拿出随身带着的经幡,用细绳扯拉在上边。
做完这一切,篝火架上的水已经沸腾,他们凉了一杯,也给自己随便加热了早餐。
此时躺在帐篷里的女孩呼吸缓慢,瞪着一双失神的眼睛,嘴唇颤抖着,看得出她是想继续哼唱,但却没有力气。
珍珠端着一杯水进来,想给她喂水,但是女孩没有反应,只是瞪着眼睛,颤动双唇。
多吉站在帐篷口,向里望着,摇着头。珍珠看着他也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