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会,齐义一边儿想着怎么把连长交代的这些事情告诉自己一个班的战友,一边儿小跑似的回到了宿舍,进了门看到几个人围坐在中间再那斗起了地主,齐义走过去,欲言又止的拍了拍李思远,小声的说道:“你好,我这有点儿事想告诉大家一声,你能帮我和他们说一声先停一会儿吗?”看着齐义那恳求的眼神,李思远也不好拒绝,便拍了拍坐在他旁边的正打的热火朝天又喊又叫的瘦子说道:“王六儿,先别打了,班长说有事要告诉咱们一声,来来来,先收起来。”一边说着一边把扑克乱七八糟的收了起来,放在了桌子上,那个子高的黑小子不耐烦的说:“他.妈的,事儿这么多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这小子现在是处处针对齐义了,本来互不相识又进了一个屋檐下也没那么多的仇恨,只是因为看到了齐义当上了班长,自己心里气的直咬牙,他这样的人一直都想弄个一官半职,然后好随了他对人乱吼乱叫的心愿,天生的刺儿头,后来,齐义算是真正明白了部队治这样的刺儿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就好像专治他们一样。
几个人有横着躺在床上的,坐凳子上的,还有在那倒水的,齐义见大家都静了,感觉可以说话了,就弱弱的说道:“咱们先接着刚才的自我介绍报一下名字吧,我记录一下。”大个头的黑小子放下手中的苹果平板电脑,嘟囔了一句磨叽,然后站起来不耐烦的说道:“老子叫程南,内个叫王六儿,对,就叫王,六,儿,别叫错了,这小子他.妈是三个字的名字,家里本来挺富裕的,就是非得要儿子,前五个都是女孩,就他这第六个孩子是男孩,他爸妈乐的屁颠儿屁颠儿的,让民政局罚了个底儿朝天,内俩一个叫司左,一个叫司右,是个双胞胎,再有就是你下铺的内个叫李思远,还有内个娘们唧唧的林萌萌了。”一边说着一边像个领导似的挨个指着屋子里除了他的所有人。然后两手一摊做出一副高高在上让人一看就想上去揍一顿的表情,齐义一边听着一边把他们的名字都记在了本子上,然后挨个的走到他们面前,确认了一下名字有没有写错之后,就咳嗽了两声说道:“谢谢你们,这么配合我的工作,我给大家发一下体温计吧,连长交代说每天早晚都测一下体温,有不适合气候环境的要是发了烧就要隔离的。”边说着便走到每个人的跟前儿一人发了一个体温计,程南看也没看的甩手给扔到了床的未知的角落里。
齐义还是在那接着讲着连长吩咐的事情,压被子啊早上七点起床穿作训服之类等等的事项,程南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弯下腰斜眼瞪着齐义:“别他.娘的唠叨了,现在是不是没事儿?那老子去洗脚了!”说完走到床下拿起脸盆朝水房走去,一手端着脸盆,另一只手也没忘了拿着电话在那不断的划拉着,齐义着急的冲他喊:“喂,程南,连长说老兵班长吹哨再去洗漱......”没等齐义说完,程南就已经趿拉个拖鞋走了出去,木门被摔的吱呀吱呀的荡了好几个来回儿。
齐义在那无奈的摇了摇头,林萌萌走了过来低头害羞的说道:“班长,能不能带我去趟厕所啊,肚子有点儿疼......”齐义抬头回想了一下,嘴里慢悠悠的说出了一句:“连长好像没规定用不用吹哨才可以去厕所,所以应该能去,走吧,咱们到走廊里喊老兵班长。”还在那摆弄着扑克的王六儿自个儿嘟囔着“草,部队再牛.逼还能管着人拉屎放屁了啊?脑子有病啊,这事还用问问连长?”齐义没理会他,拉着林萌萌走了出去。
到了走廊,齐义壮着胆子喊了一声:“老兵班长!”等了几秒,刚一张嘴要喊第二声:“老兵......”从他们旁边的那个屋子里走出来了一个只穿了个衬衫没带帽子没系领带的陌生的面孔,齐义也没见过,但是清楚的记得在连队里只要看到的不是他们自己这一批新兵,就都要喊班长。便上前喊了一声:“班长,我们想去厕所,麻烦告诉我们一声可以吗?”那个穿着衬衫的看样子得有三十左右的男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往右边一指说:“往前走,第二个门就是。”齐义低头说了声谢谢便拉着林萌萌走了过去,丝毫没注意到身后这个男子诧异的眼神和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
林萌萌长长的呼了一口气,洗了手便和齐义走了出来,没走到班级呢,就看到一个带着大檐帽的老兵班长好像在训斥着什么人似的站在那对着面前的人说着什么,齐义看到对面站着的那个人脚上穿着那个有点儿熟悉的拖鞋,手上端着脸盆,便走了过去,一看和自己猜想的没错,正是程南站在那里被老兵训着,老兵一看到他和林蒙蒙走了过去,便回头对他们说:“看什么看,赶紧回宿舍去,准备一会儿洗漱了。”齐义转头和林蒙蒙说:“你先回去吧,我和老兵班长报告点儿事情。”天生就胆小怕事儿的林蒙蒙看到老兵严厉威武的站在那就已经心里像小兔子一样突突的跳了,听齐义这么一说便一溜烟儿的跑回了宿舍,齐义转过头来站的笔直的对着老兵说道:“老兵班长,你好,我可以向你汇报个问题吗,晚上开会时连长说,我是七班的班长,班级里有人犯了错误的话,被罚的就是我,程南他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没和他们说清楚,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愿意替他接受惩罚,你看这样行吗,老兵班长。”
程南愣了一下,然后在那故意挺了挺腰板,想着自己要全身而退了,怎么也得摆个帅点儿的姿势,凯旋而归呀。老兵轻轻的拍了拍齐义的肩膀:“小伙子,你的舍己为人的精神确实不错,但是呢,你们第一天来,本来我也没打算罚他的意思,就是告诉他什么时候才能洗漱而已,行了,你俩都回去吧。”说完自己转头走进了楼梯正对的屋子里。
程南咳嗽了两声,然后连声谢谢都没说的就往前走着,齐义摇了摇头,也跟着往宿舍走了回去,进了宿舍,没等齐义关上门呢,就听见程南那大嗓门又开始张牙舞爪的说着:“怎么样,看老子不按它规定的时间去洗脸刷牙,不照样放老子回来了么,老兵也得给我消停儿的,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听见程南在那就当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过似的吹起了牛皮,齐义笑了笑,拿了个凳子坐了下来,有吹牛皮的人就得有给捧臭脚的人,这不,司左司右两兄弟听的还挺入神,一边夸着程南一边叨咕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要去难堪一下老兵,听人吹牛皮是一种十分煎熬的感觉,齐义便拿起一张.军事报纸认真的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