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二年,荃灣三棟屋博物館舉辦一場名為「香江飛鴻:二十年代的明信片」的明信片展覽,飽覽之後,令我等對香港明信片的歷史、種類及發行機構等,有進一步的了解,同時亦有幸與展品藏家之一的張順光先生認識。

一九九四年,香港收藏家協會成立。承蒙創會骨幹的順光兄之推薦,在下得以在該會薄盡綿力。同時,順光兄亦邀請我參加他與梁濤叔(歷史專家魯金)每月一次位於彌敦酒店「地茂館」的飯局,每次在下均有豐盛的收穫,迄至濤叔仙逝為止。

俟後,一直維持與順光兄的聯繫,亦曾與他及若干位收藏家,共同編撰包括《香港明信片精選1940's - 1970's》及《消失中的城市建築——香港歷史圖像精選1880s - 1990s》等著作。

在聚會上,不時與順光兄及嫂夫人聊天,「想當年」談論大家的打拚時期,即由六十年代起之二三十年間的生活瑣事,話題不時談及張太娘家的酒帘(是正式的老牌酒莊,不是一九七○年代的不文場所),及其樓上商業通濟公會的蛇宴,所在的威靈頓街,以至港九的景物。順光兄不時帶同相關的明信片及物品,以資佐證,可用「雞啄唔斷」、趣味盎然來形容。

香港歷史博物館前總館長丁新豹博士曾戲說,此探究香港舊貌舊物的嗜好為「中毒」,近年,中毒者愈來愈多。而主要的「毒品」、「毒物」則為舊照片和明信片,「毒物」藏量眾多者,非順光兄莫屬。

順光兄現正編著一本大作《明信片上的香港——1950's - 1990's遊樂時光》,展現本地社會由一九五○至一九九○年代的進程,該段時期正值香港民生經濟由五十年代的穩紮穩打,開始步向繁榮,迄至騰飛,變化之速,為百多年來所罕見。

張兄用其珍藏的「毒品」(不!應為明信片)結集為「毒物」(實為讀物),將該翻天覆地的變化,圖文並茂地描述,除在下般已「登六」(六十開外)的「老餅」外,正在打拚和奮鬥的年輕一代亦會深感興趣。

毒癮尚淺的同道

鄭寶鴻

寫於二○一六書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