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權不確定性：你可能冤枉了男人的處女情結

處女情結從何而來？

現代社會裡恐怕沒有男人敢站出來公開說，我有處女情結，我必須找一個處女當老婆。否則他的下場恐怕連過街老鼠都不如。儘管如此，還是要給男人們說一句公道話，處女情結並不是中國男人的特產。有一位心理學家在全球37個國家做過調查，發現處女情結是一種普遍性的存在。全世界範圍內的男性全都比女性更加重視配偶的貞潔程度。

女人們往往很好奇，為甚麼男人會有處女情結呢？是不是幾千年來的男權社會把他們慣壞了？事實上，這是男人內心深處最脆弱的一個隱秘。為甚麼這樣說呢？

人類屬於靈長類動物，這類動物的胚胎在母親體內受精形成。當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他的母親是誰毫無疑義，但是，父親到底是誰，卻很難說。這種現象，在進化心理學中有一個專門的術語，叫作“父權不確定性”。

在人類遠古時期，“只知其母，不知其父”是一種普遍現象。群居群婚階段，反正整個部落都生活在一起，每個孩子都是一樣的，也就沒必要區分開來了。到了母系社會，因為是女人說了算，也不算甚麼問題。但是，當人類從母系社會進入父系社會後，情況就完全不同了。女人嫁到男人家中，在懷孕生育期間不能勞動，需要男人經濟上的幫助。而且要把弱小的孩子撫養成人，也需要作為父親的男人提供各種資源。當時條件極端艱苦，資源匱乏，一個男人要養活自己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再要養活老婆孩子就更不容易了。所以，當了父親的男人，在每一個孩子出生的時候，他的第一個問題就是：“是親生的嗎？”他必須想盡一切辦法確保把來之不易的各種資源投入到自己的親生骨肉身上，以便讓自己的基因傳承下去。否則，就等於是幫別的男人養兒育女了。可是，在沒有DNA技術的遠古時代，要證明孩子是自己親生的，並不容易。

而女性在進化中偏偏又給男人的這個難題增加了好幾倍的難度系數。一般靈長類中的雌性，會有一個明顯的發情期，也就是卵巢排卵的時候。雌性猩猩的發情期有明顯的外部特徵，生殖器部位顏色變紅，並散發出氣味，以吸引雄性猩猩。雄性猩猩只要確保整個發情期期間不讓別的雄性猩猩入侵，就可以放心地等着親生骨肉的降生了。但是，人類女性的排卵期卻是非常隱秘的，有時候，女人要是粗心一點，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男人就更不知道了。這樣一來，男人就難以確定女人生出來的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了。

萬般無奈的男人們被迫進化出了“處女情結”。因為，只有確保結婚前的女人是處女這個最重要的前提條件，男人才有可能確認自己是未來孩子的親生父親。為了讓女人在婚前保持貞潔，男人們可真是絞盡了腦汁。比如，在中國古代，有一種方法，叫作“守宮砂”，就是在少女手臂上點上用壁虎加朱砂配置的一個標誌，少女跟男人發生性關係後，這顆守宮砂就會消失。這並不是武俠小說裡的意淫，而是記載在一本叫作《博物志》的古籍中。

蜜月=浪漫？

世界各地都有結婚度蜜月的習俗。人們一聽到“蜜月”兩個字，都會覺得很浪漫，但蜜月為甚麼是蜜月，而不是更短的蜜週，或者是更長的蜜年呢？為甚麼蜜月和女性月經週期的長度完全一致呢？這絕不是一個偶然的重合，而是是男人們的一個“陰謀”。

真相一點也不浪漫：蜜月的時間完全取決於女性生理週期的長短。眾所周知，女性的月經週期雖然有個體差異，但一般平均為28天左右，大致是一個月的時間。女性的每一個完整生理週期，包括排卵期和月經期。排卵期是女性最容易受孕的時間段，男人要在這個完整的生理週期中，與自己的新婚妻子寸步不離，以保證在這個週期中懷上的孩子是自己的骨肉。所以，如果女性的生理週期是一週，那麼，蜜月就會變成蜜週；如果女性的生理週期是一年，那麼，蜜月就會變成蜜年。

由此可見，男性的處女情結，其實是他們為了確定父權而進化出來的一種防禦機制。但是，當這樣的基因通過進化傳遞下來，男人們卻不知不覺在處女情結上愈演愈烈。在漫長的歷史進程中，女性因為一直沒能取得完全獨立的社會經濟地位，往往要依附男人才能生存。在這樣的社會情境下，男人的處女情結自然越來越嚴重。

當代社會，女性社會地位提高，男女平等已經越來越成為共識。男人們再開口閉口說處女情結，就有些不合時宜了。但是，女人們要了解，處女情結是進化給男人編製的一條基因代碼，是很難完全消除的。況且，男人表面上的強勢，折射出的卻是內心的無奈與悲哀。在現代文明的框架中，兩性還是需要相互之間更多的理解和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