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花落花残

—————————————————————————

本书第一个高潮,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为雪雪加油哦!—————————————————————————

唐军兵临城下,火光映在铠甲上格外闪亮,步兵弓兵和骑兵都整齐列阵,后方还摆列了许多抛石机。

城上,黑衣人正要一刀结果花婼雪的性命,而在城下的将士眼中,结果了这个女贼首,就是攻入城中的信号。

“降,不降,你今日都得死。”

此话一罢,黑衣人便真的刺向了花婼雪,刀尖离她只不过一寸,馒头便冲了上来,扑倒了黑衣人,一口咬断了他的脖子。

对于突然出现的猛虎,城下的将士们心中都是一惊。

花婼雪捡起大刀,扛在肩上。回头看去,援军已到,虽数量少,但气势不输唐军。

哥舒翰拔出长剑,正要下令进攻,只见花婼雪站在城门之上大喊:“且慢。”

招财和恭喜将林嘉婉带上了城墙,花婼雪没了昔日里温和大姐姐的形象,一把扯过林嘉婉的衣襟,对着元陵宗弟子的方向喊道:“你们看看这是谁?”

元陵宗人定睛一看,是四小姐无误,都不敢轻举妄动,林裕隆更是冲到阵前:“娘子!你放了我妹妹,其他的我们都好商量!”

花婼雪没有理睬他,转头看着哥舒翰:“来将何人?”

“大唐上将军哥舒翰!你呢?”

“花婼雪。”

听到这三个字,青莲宗人也面面相觑,这才看清那人头值千金的女贼首竟然是自家的三小姐。

不过当花婼雪听到哥舒翰这个名字时,心里也是起了波澜,她曾听过哥舒翰的辉煌战绩,朝廷派他作为主将,想必对这场仗十分重视。

哥舒翰见此场景,对进攻有了些迟疑,但副将劝他事不宜迟,早日攻下益州,继续南下。

此时青莲元陵二宗之人都聚在了哥舒翰马前,请求不要进攻,都唯恐伤了自家小姐。

城墙上开始聚满了贼寇,人人手持弓箭,蓄势待发。

城外弓兵刚要布阵,只听见两侧山上传来了声音,又闪现了火光。

唐军四下张望,两侧不高的山上,出现了大批贼寇的身影,装备有弓箭、滚木和火药。

倘若双方交战,唐军势必损伤惨重,如此简单的形式哥舒翰一目了然,可当他正打算先行撤军之时,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变故出现了。

娇小的林嘉婉突然从腰间拔出猎龙刺,直逼花婼雪的喉咙,速度之快让她来不及反应。

“姐姐,父兄都常说我天资聪颖,今日想必你也会这么说吧。”

“果不其然。”花婼雪虽有些紧张,但嘴角微微上扬,作出了不在乎的样子。

“这么说,姐姐早就知道我不是真心跟随你?”

林裕隆见那锋利无比的匕首离花婼雪的喉咙越来越近,急得上蹿下跳:“四妹,四妹,那是你嫂子啊!你在干嘛!快把刀放下!”

林嘉婉也没有理会他,倒是注意到了青莲人群中出现的花云海。

“瞧,那不是青莲宗的二少爷吗,他也来了,闲话就不再多说了,还请姐姐大开城门,弃城投降,元陵宗定会保姐姐一命的。”

花婼雪冷笑一声:“保我一命?”

“我说到做到,不然死在这么多人面前,尤其你的亲人还在那里,多不好看啊。”

馒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恶狠狠地看着林嘉婉的背影,花婼雪身后又来了十余人,持刀逼近林嘉婉。

“叫他们退下,不然……”

刀刃已经碰到了花婼雪的脖子,若此时林嘉婉手一滑,或是花婼雪身子向前一倾,恐怕已是人鬼殊途。

“退下……”

“对了姐姐,你那个关允哥哥,此时恐怕……不能来救你了,我先前趁你熟睡,偷走了你的钥匙,复刻一把后把它埋在牢房中的干草下,那人可是大理寺暗察司使,是精英中的精英,关允哥哥武功再高,怕是也……”

箫声起,曲调悲凉,有些刺耳。

花婼雪闭上了双眼,扬眉吐气。

城外唐军的目光都在找寻着城墙上的吹箫之人,随之而来的,是诡异的一幕。

林嘉婉竟然拿来了短刀,将它慢慢置于自己的喉咙前,她表情痛苦,身体不听使唤。

关允走上了城墙,箫声悠扬,以他为中心,飘向四面八方。

“你来晚了。”花婼雪看着关允,虽然这曲子比起他其余的曲调难听了很多,但这正是花婼雪此时的解忧曲。

原来,关允放下戒备是真,而花婼雪的热情却是假,当关允第一次见林嘉婉的时候,就和花婼雪小声说可以带她们一起去酒楼尝尝她的手艺。

但花婼雪把林嘉婉支开后,对关允所说的话,让他满是疑惑:“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会?”

“你别太以貌取人,这可是元陵宗的四小姐,心甘情愿地在这里做质,怎会那么简单?叫你施法,自有我的道理,别问那么多,你会知道的。”

“你怎知道我会……”

“那晚听你吹箫,你所吹之音与你的指法完全不吻合,却能入我心扉,解我愁绪,连对人的心灵和感情都能左右,控制身体应该问题不大吧。”

关允震惊着花婼雪的智慧,虽然他还是认为林嘉婉只是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但还是应了花婼雪。

往后的几日,他隐匿于花婼雪家院外不远,林嘉婉果真行迹可疑。

那日在酒楼,关允把这些天里的所见都讲给了花婼雪,并且与花婼雪所想并无大异。

花婼雪也并未那么爱睡,在家中是装给林嘉婉看的,好让她放下戒备;在议事殿是装给她知道一定会到来的刺客看的,为了引蛇出洞。

箫声依旧。

看着林嘉婉就要死在自己刀下,元陵弟子全部跪倒在地,请求花婼雪手下留情。

“你们不必跪我,要跪便跪那位兄弟。”说着,她用大刀指向关允,又挪开,指向了林嘉婉。

箫声止,猎龙刺从林嘉婉的手中掉落,花婼雪用眼神止住了就要猛扑上来的馒头。

“说真的,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希望能有个妹妹,和你差不多,你有三个兄长,我有两个,一直都希望能有个妹妹,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分给她。”

林嘉婉满眼恐惧地看着花婼雪,她的刀越来越近。

“谢谢你让我短暂地实现了这个愿望,但是现在,那只大老虎很饿,你觉得,是让城下这些人走开呢,还是叫他们看着你被大老虎撕成碎片呀?”

“姐姐,不要……姐姐,我错了……姐姐饶了我吧……”林嘉婉吓到语无伦次、眼泪直流。

“我真的好可怜你,只怕我的刀一挪开,你不知道又从哪里掏出一把,把我杀死或划伤,我都得不偿失。”

关允在一旁看着城外的唐军,浩浩荡荡、威武霸气,又看了看城中的自家人,一个个膀大腰圆、粗鄙不堪。

唉,比不了,比不了。

“三妹,万万不可啊!”花云海终于发话,但未受到理会。

花婼雪看着一旁镇定自若的关允:“你都知道了?我的身份?曾经的身份?”

“早就知道了,那又如何,仇人的人,只要我喜欢,那就是我的人啦。”

看了看他,看了看城下的林裕隆,花婼雪不知自己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同时遭遇了两个“奇珍异兽”。

花婼雪的笑容渐渐展现出了一丝邪魅:“哥舒将军,请贵军后撤五十里,否则非但这女孩得死,我们还会释放死疫。”

她拿起了一个很小的玻璃瓶,瓶中黑红液体仅有浅浅一层,但“死疫”二字足矣震慑两方的所有人。

关允在一旁也是疑惑不解,这种东西,父亲应该随身携带才是,怎会轻易交与他人?

“贵军数十倍于我,哥舒将军的威名我们更是忌惮,释放死疫是我们最后的挣扎,请哥舒将军三思,莫要生灵涂炭。”

城下鸦雀无声,哥舒翰正要下令后撤,一支笛音箭的声响划破天际,一击命中了花婼雪的腹部,刀掉在了地上,她口吐鲜血,也倒在了地上。

是元陵宗人要强行救下林嘉婉。

不顾林裕隆和青莲宗人的阻拦,五个元陵弟子驾着轻功,持剑登上了城墙,关允以一敌四,渐落下风,身上的划伤越来越多。

正当其中一人把关允踩在脚下,要将他了结时,一把弯刀从那人背后刺入,又从胸前穿出,这弯刀弯极,像是鱼钩,把那人勾起。

弯刀在那人的身体里一转,便拔了出来。

持刀之人亦是一席黑衣,但和暗察司使不同的是,他没有露出双眼,整张脸藏在一张黑色般若面具下,至少其他人认为那是面具。

他武功了得,身手敏捷,元陵宗剩余的三人完全不是敌手,仅几眨眼的功夫,那三人人头落地,身体还站在那里。

城墙上,和这人穿着、兵器都完全一样的黑衣人在黑色烟雾中乍现,恭喜和进宝赶忙跑上城墙,一人扶起关允,一人为花婼雪疗伤。

花婼雪脸色惨白,瞳孔开始扩散,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鲜血不断从伤口已溢出。

又有数十元陵弟子拔剑腾起,城墙上的七个黑衣人一动不动,仅是最右侧的一个迎敌,在空中一番挥砍,并未听见兵器摩擦的声音。

数十元陵弟子毫无抵抗之力,便死在了他的刀下,死状奇惨,尸首分离。

见这场景,哥舒翰也是大惊,令部队速速后撤,切不得放暗箭偷袭。

阵前负责战斗的元陵弟子尽数被杀,林裕隆被吓得魂不守舍,城墙上的林嘉婉看着奄奄一息的花婼雪和不远处手持弯刀的“妖怪”,更是万分恐惧。

唐军退去,凭空出现的黑衣人们也全部消失,经过治疗,花婼雪的命尚且保住,但始终昏迷,不知何时会醒来。

林嘉婉被关进牢中,原本那个暗察司使因为开锁逃跑,中了关允的机关,被灌入硫酸而死,面目全非。

那样一具不堪入目的尸体就被弃在牢中,林嘉婉被那味道呛到无法呼吸,关允命手下将她五花大绑,扔进牢中便不必理睬。

莲心阁中,花婼雪静静躺在床上,头发散开,身上仅有一层薄纱衣。

她一动不动、面无血色,桌上的粥冷了许久,魂怨就摆在旁边。

门外,馒头静静地趴在那里,关允坐在门的另一边,看着手中的竹箫,又看了看天空。

招财进宝恭喜高升正各自带着人在城中搜寻名贵药物,几个时辰未曾休息。

北城墙上火药堆积,花婼雪不在,倘若唐军袭来,只能以此方法玉石俱焚,让唐军的伤亡达到最大。

八十余里外,哥舒翰大军在此驻扎,青莲元陵二宗也在附近设好了营地,闻林嘉婉的计划没能成功,并且此时生死未卜,元陵宗上下沸沸扬扬。

“城中突然出现数位高手,实力应该不亚于各位长老,瞬间斩下了二十八名元陵中阶弟子的项上人头。”

在场的六位青莲长老听了花云海的话,具是一惊,而花无约此时只是关心着花婼雪所受的箭伤。

“三妹左腹中箭,瞬时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伤势之重不可估量,以贼寇的医术,怕是......”

花月暗想了又想,对花无约说:“父亲,这突然出现的高手,会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