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严熠把董丽娜送回家,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去了银行,把募集的善款汇到学校的户头里,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中午不到,严行长就打来电话,让他回家一趟,听语气,是有要紧的事情,严熠大概猜到了,又在银行磨蹭了一会儿,才让司机开车赶回了家。

一进家门,严太太就拉着他去了偏厅,关上房门,一手点了点他的额头,说着埋怨的话,却笑的合不拢嘴,“小祖宗,你这次怎么长本事了?还说不喜欢丽娜,转头就带着人家去开房了,小坏东西。”

严熠烦躁的推开了她的手,“妈,你别老指指点点的,我都这么大了,给我留点儿面子。”

“怕什么?你是我儿子,这里又没有外人,妈妈数落你几句还不行?” 严太太嗔了他一句,又笑着道:“这下好了,董家亲自上门了,董先生正和你爸爸商量你们结婚的事情,依我看,宜早不宜晚,这个月底就办了,万一丽娜怀了孕,那可就不好了。”

严太太这头还在憧憬着美事儿,严熠兜头就给了一棒子,“妈,我、我在外头还有个女人,她,已经怀孕了。”反正没有退路了,索性把事情都招了,死就死吧!

“还有个女人?已经、怀孕了?”

严太太眼睛瞪的铜铃一般,说话都不利索了,惊喜瞬间变成了惊吓,劈头盖脸给了严熠几个不疼不痒的巴掌。

严熠早已经习惯了她的刀子嘴豆腐心,也不躲,拧着脖子说道:“反正已经怀孕了,既然要结婚,干脆都娶进来,总不能让她们母子住在会馆吧?”

严太太捂着心口“哎呦”了一声,咬着牙根骂道:“你这个小混蛋,你是要气死妈妈吗?还住在会馆,一听就是不三不四的女人,是不是宋家的那个?”

严熠伸手给她捶着后背,嗫嚅着说,“是宋家的,不过,不是月月,是她堂姐!”

严太太一口气险些背过去,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董家的人还在,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让丈夫教训他,自己打,她养的白白净净的儿子,怎么也下不去手,恨恨的骂了一句,“小混蛋,你这个小混蛋!”

“妈,你别生气,好在还给你带了个孙子,也不算亏啊!”严熠还理直气壮的嘀咕。

严太太仰倒在沙发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生出这么个儿子,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他倒好,招惹了宋家的落魄千金也就算了,还招惹了人家堂姐,还有了身孕,甩都甩不掉的货。

丈夫要是知道了,生气事小,一定会打他个半死不活,还有宋家那边,听说宋泠月找了夏夜清当靠山,这要是闹起来,事情也小不了,那严熠的名声可就彻底完了,这可怎么办?

严太太带着严熠回到客厅,严行长和董先生已经说的差不多了,看到严熠进来,严行长扫了严熠一眼,昂声对他说道:“严熠,我跟你董叔叔已经商量好了,下个月底,给你和丽娜完婚,你有什么建议,可以提出来。”

严熠才要说话,严太太就截住了话头,拉着严熠坐下,笑着说道:“他没什么意见,就是想早一点儿迎娶丽娜进门,依我看,也别等到下个月底,干脆这个月底,万一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对他们的名声都有影响。”

她一点拨,董先生也意识到了什么,如果他女儿有了身孕再成婚,的确是影响极坏,眼下说不定都被严家看低了,当下也不反驳,点头同意了。

两家的婚事这就算商量妥了,严行长是好面子的人,说明天一早带上重礼,亲自去董家提亲,这也是照顾董家面子,董先生哪里有不答应的,客套了一番,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严太太和严行长亲自送董先生离开了公馆,两人返回到客厅里,严熠发现父亲的脸色已经铁青了,不用说,母亲已经把宋江月的事情告诉了他。

严行长还没走到严熠身边,严熠已经跳起来远离了沙发,躲到后头,说话都开始打磕巴,“爸、爸爸、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犯了错。”

“你过来!”严行长气的横眉立目,攥紧手杖,指了指他,“小混蛋,你给我过来!”

“不,我不过去,你会打死我的。”

严熠平日里被他打怕了,知道今天的事情比天还大,到他跟前就是个死,说什么也不敢过去。

严行长提起手杖追了上去,“你这个小畜生,你干的好事,你的书都念到哪里去了?我今天不教训你,你就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

严太太被这阵势吓坏了,连忙叫家里的听差上来拉扯严行长,严行长用手杖把他们打开,死活要追上严熠,打死这个小混账。

严熠手脚并用爬上楼,回到卧室反锁上门,躲在卫生间,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就盼着严煊早点儿下课回来,他的话父亲还是肯听的,多少能替他挡一挡。

“严熠,你给我开门,开门!”严行长在外头吼了一声,开始让人砸门。

每砸一下,严熠的身子就哆嗦一下,听着外头的动静越来越大,门快要砸开了,心一横,跑出卫生间,打开窗子骑在了窗台上,大不了就跳下去,他就不信,他这个儿子还抵不上父亲的面子。

最后一声响,屋门被砸开了,严行长举着手杖就要冲进去,抬眼看到严熠坐在窗台上,吓得停住了脚步,一脸紧张,“严熠,你别乱来,你给我下来。”

严太太跟在后头,眼见儿子要跳窗台,急的险些晕过去,佣人扶着才没倒下去,一手捂着胸口,急的语无伦次,“儿子,你可不能犯浑,你快下来,妈妈要被你吓死了。”

“我不,除非你们答应我,让我把江月一起娶进门当姨太太,还有,爸爸不许再打我,要不,要不我就跳下去。”严熠打定了主意,这辈子还没这么任性过,豁出去了。

严太太过去抱住丈夫的胳膊,哭的泪眼婆娑,“老爷,你就答应了吧!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你真要他跳下去摔死吗?求求你了。”

严行长气的眼前发黑,要不是她惯着,严熠也不会成今天这个样子,他要跳楼,让他跳,反正二楼也摔不死,摔他个残废,下半辈子省心了。

不用严熠跳,严行长举起手杖朝严熠摔过去,“你个小混蛋,敢威胁我,我成全你。”

“啊!”严熠惨叫一声,从二楼的窗台直直摔了下去,一头栽倒在底下的花丛里,划得一脸血道子,眼一黑,晕了过去。

“儿子!我的儿子!”严太太痛呼一声,也晕了过去,家里彻底乱成一片。

夏夜清和宋泠月吃完午饭,窝在书房里画画,宋泠月负责画,夏夜清负责捣乱,顺便磨蹭几下,占个便宜。

书房里的气温眼看要升高,外头管家敲响了房门,“二爷,白府的宋叔来了电话,说白厅长受伤了,还是枪伤,住进法国医院了。”

宋泠月一听白秀林受了枪伤,手都来不及洗,拉着夏夜清坐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宁副官一路领着两人去病房,一问才知道,白秀林是昨夜受的枪伤,他知道夏夜清也受了伤,半夜不好打扰他,一直等到情势缓过来才敢让人打电话到夏公馆。

“我舅舅怎么样了?”宋泠月一边匆匆的跟着走,一边问道。

宁副官脸色很不好看,低声说道:“子弹从腹部擦过,伤势不重,但是子弹有毒,伤口必须深度清理,法国医院在这方面专业一些,只好连夜送到了这里。”

说着话,宁副官又扭头问了一句,“夏总长,您的伤怎么样了?子弹有毒,听说您没住院,那可要注意了。”

张副官紧着给宁副官使眼色,还是被他说了出来,看宋泠月神色已经变了,苦笑一声,扯着宁副官走远了一些,宁副官这才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一时后悔起来,作势掌了几下嘴。

宋泠月推着夏夜清,把他抵到墙上,凶巴巴的看着他,“你不是说被刺伤的吗?他为什么说是枪伤?”

夏夜清“噗嗤”笑了一声,小绵羊发起火还真是好玩儿,“他的话你也信?我能不能扛得住,你还不知道?昨天晚上怎么教训你的?忘了?”

宋泠月脸一红,低下了头,“又在胡说八道!”

“好,我不胡说八道,你也看到了,两个著名的医生给我治疗的伤口,前几天美国医生还天天来家里给换药,现在伤口缝合了,一点儿事都没有了,养一养就好了,你要再这么粗暴,那可就说不定了。”夏夜清又开始忽悠。

宋泠月脑抽,说了一句,“那你还每天对我那么粗暴,我都没嫌弃你。”

夏夜清咧了咧嘴,凑近她,低低笑道:“我虽然粗暴,做的是愉快的事,难道你不喜欢?”

“哎呀!坏死了,我要去看舅舅,懒得理你!”

“别啊!乖宝贝,我肩膀被你弄疼了,需要你的力量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