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凌晨三点的尖叫

“僵硬且美好？”

陶最苦思冥想，也没有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凌晨三点一刻，夜深人静，病房里只能听到不时泛起的轻微鼾声。

整座医院也显得格外沉寂，除了走廊里的偶尔传来夜班护士的脚步声之外，几乎听不到其它响动。

大哥陶诚见弟弟的精神状态好转了很多，便安心的回家补觉去了。

陶最独自一人坐在病床上，看看窗外的天空，又瞟了一眼门外的走廊，心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和焦灼。

按照文字提示，现在续命任务第二关已经开始了，可是眼下似乎并没有指引。

“不应该呀，难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他琢磨着，因为无聊，便打开手机连接了数据网络。

一声声清脆的消息提醒接踵而至，他赶忙把模式调整成了静音。

随意滑动了几条，都是一些APP和浏览器推送的垃圾文章。

他心不在焉的翻看了一会儿，猛然间注意到了几条和自己有关的消息。

“绝症青年见义勇为，凭一己之力扑灭碳厂大火！——云城晚报。”

“性命危在旦夕就要放弃发挥余热？且看重病小伙如何半小时横穿数里战胜火魔！——千家号APP。”

“壮哉，癌症青年勇破烈火，碳厂火灾被困四十七人，仅一人罹难！——卜藤蔓视频。”

他耐着性子点开了那些文章，抱着幽自己一默的心态读完之后，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甚至有点儿震惊。

“什么情况，这些真是我做的？”

他有些懵，不过当他点开了各大网络平台争相转载的一条视频后，他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

视频内容几乎涵盖了陶最如何完成救火的全过程。

从角度来看，应该是碳厂西北角的一处监控探头拍摄的。

火势迅猛，烟雾缭绕，火海与浓烟遮掩了碳厂大部分区域，外围人员已经疏散了，只有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子（陶最本人）被火焰包围在东南角的一处管道旁。

长达半小时的视频显得有些缺头欠尾，甚至无从考究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更令他吃惊的是，在那片失火区域的周围，四间冒着滚滚浓烟的库房里不断发出求救和哀嚎。

而他自己也刚好被火焰围拢的寸步难行，几次左右冲突都无济于事。

接下来的一幕颇为诡异，他不断的尝试徒手砸开身后那条备用蓄水管道，对地面上的板砖石块竟然视若不见。

同时还恶狠狠的瞪着身边四角，似乎是要用主角眼光吓退不断逼近的火舌。

这个无厘头举动更被弹幕大军评委为“英雄早期迷惑行为”和“末路精英的凡尔赛救援法”。

数次尝试未果，陶最被爆发的热浪冲击之后，一时没站稳向后倾倒下去。

眼见着四间仓库就要被大火吞噬，四十多条人命危在旦夕，却因为他这一倒倒出了转机。

在与他身体碰撞之后，输水管道竟然被直接撞破，这个超自然现象最后被网友和砖家分析了好几个小时也没有找到原理。

顷刻间水流倾泻，向四周呈不规则状态喷涌而出。

距离最近的那一座仓库的火势更是顷刻间被扑灭。

看到这里，陶最也叹为观止：“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其实在摔倒的那一刻，陶最便失去了知觉，正如试炼最后被拉进迷雾里一般，接下来的画面除了躺在地上当背景板，他什么也没做。

不过有一件事他倒是印象深刻，那就是第一间厂房火势被扑灭之后，被困工人陆续逃出，在最后一人即将脱险时轰然爆炸，将那个倒霉的遇难者冲飞覆盖的情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那么的熟悉。

关掉了手机，陶最久久不能平静，救火全程简直像极了续命任务里自己被四眼血泉环绕的情形。

他感觉这个所谓的续命系统绝对不像自己所知的那么简单。

能将两组看似毫无关联的情景强行融合在一起，整体效果看上去还很搭，唯一的瑕疵便是某些看似迷惑夸张的动作。

不过作为旁观者，这些细节很容易被主角光环抑或震撼的视觉感官掩盖。

这波操作像极了超级AR爱好者的手笔，只不过这位爱好者似乎不属于人类范畴。

陶最思索了一会儿，却也想不明白，对方这么做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应该不是盐吃多了。”

“只是可惜了，到现在也不知道那个红衣女孩到底是谁，不然说不定还可以在现实里认识一下。”

陶最转移了一下注意力，毕竟眼下情况特殊，与其思考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怎么延长自己这条小命。

虽然他的身体已经修复了百分之十，但此时的状态还是照健康人逊色不少。

左等右等不见头绪，却等来了强烈的困意。

就在陶最昏昏欲睡之际，门外猛地响起一阵沉闷厚重的脚步声。

他不由得为之一振，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那绝对不是值班护士的脚步声。

除非对方穿了一双灌满水的胶皮靴子。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眼前那行文字终于有了动静。

“续命试炼指引者已出现，请尽快开始任务。”

陶最并没有着急行动，而是观察了一下同病房的室友，在确认他们没有听到门外那个诡异的脚步声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翻身下地，准备开始。

但人算不如天算，他猜到了开场，却没有猜到过程。

就在他双脚落地，准备起身的刹那，却猛地发现脚下除了空气，似乎什么都没有。

陶最只觉身子一沉，竟然直接穿过楼板，陷进了另外一个空间。

“卧槽，又被阴了！”

他很无语，恍惚之间更听到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

那并不是陶最发出的，而是同房间起夜的病友。

那哥们儿被一阵N意憋醒，晕乎乎的正要起身去厕所，却在与陶最病床相对之时看到了极其惊悚的一幕：

漆黑的房间里，月光幽暗的映射下，对面两张病床之间的地板上，陶最的半截身子正极速下沉，短短数秒的功夫便整个消失不见。

“我我我我…不得了了！地板成精吃人啦！”

凌晨三点二十分，目击病友的惨叫声在住院部三楼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