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撒的发展与定型(至公元1000年左右)
对于上述弥撒架构的最重要的补充都出现在这一圣事刚刚开始之处。直到五世纪,罗马的弥撒仪式还是直接从读经开始的。不过大量与此无关的项目逐渐被汇集到一起,我们可以称之为进场或起始礼。这些仪节明显是同时在各地发生的,其出现仅仅出于这样的观念:读经需要某种类型的引导。在罗马,进场礼仪的形成似乎与六七世纪所谓的站台弥撒[stational Masses]有直接关联。在每一个重大节日,教皇轮流在不同的罗马教堂中施行弥撒(站台),而教廷随从也随之行进。与会信众一般分为七个行列,分别带表罗马的七个地区,但在某些固定的赎罪日,所有人会集合在一处,一同走向举行圣礼的教堂。尤其在后一种场合,习惯上会颂唱以“上帝垂怜我等”[Kyrie eleison]这句话为叠句的连祷歌。当教皇身着祭袍驾临教堂时,从教堂入口又开始新的队列行进,同时唱着进台经——一种交替咏唱的诗篇。
慈悲经似乎并非是原先罗马以希腊语做礼拜时的遗存,而很可能是在五世纪取道米兰从东部教会被引进的。无论如何,在现今的安布罗斯礼仪中,在四旬斋期还存在一种紧随进台经[Ingressa]的以三呼“上帝垂怜我等”结束的连祷歌。在六世纪,罗马礼仪引入连祷歌并用于好几个场合,包括在弥撒的开场仪式中。有时是以完整形式出现,有时则被压缩成为现今标准的九次祈祷的慈悲经的格式。
和慈悲经一样,“荣耀归于天主”[Gloria in excelsis Deo]也并非一开始就出现在弥撒中。荣耀经和稍晚一点的《感恩赞》[Te Deum]一样,是模仿圣经诗歌的古老赞美诗的丰富文献的少数遗存之一。就像《感恩赞》一样,荣耀经是一种赞美歌曲,在特定的节庆场合被引入到由主教施行的弥撒仪式之中。随后,其使用延伸至别的节日和周日,即使其主祭者只是神甫。在一周中的平日[feria]以及经文内容与气氛不适合的追荐死者或基督降临节和斋期的仪式中,荣耀经仍需从星期天的弥撒中去除。
在礼拜仪式中(无论是整体上还是其中个别组成环节),祈祷都是使宗教情绪高涨的常用手段。我们发现开场仪式以短祷文[Collect]结束,“这是由主祭带领的在前排的信众的集体性祈祷”。[4]
与新培育起来的开场仪式形成对比的是,读经的环节在第一个千年的随后世纪却鲜有激进的变化。到了六世纪,读经的课次从三次减为两次,但是古老实践的痕迹依然保留在两个插入的圣咏环节——升阶经和阿里路亚(或特拉克特[Tract]),二者现在前后相接了。阿里路亚本来是复活节期的圣咏,后来逐渐地在全年的特殊节日里使用,只有在诸如四旬斋这样的悔罪期才被特拉克特所替代,此时内容欢乐的经文(荣耀经也一样)都与气氛不符。从九世纪开始,阿里路亚常常后跟一首继叙咏,这是在第六章中要详细讨论的礼仪的音乐与文本延伸。
读经环节的另一个变化发生在结束祈祷和解散的程序上。尽管前弥撒仍然被称为“受诫者弥撒”,其解散程序却消失了,因为此时已不再有教外慕道者,所有的与会人众都是信徒了。最终,信经也取代了前弥撒结束时的祈祷。而过去的祈祷文中保留下来的只有一个单字Oremus(“让我们祈祷”),之后紧接奉献经。然而需要注意的是,教会始终将信经视为仅适合星期天和重要节日的环节。即使在今日,也并不施用于平日的弥撒中。
尽管配合奉献经和圣体经的祈祷文与礼仪动作的形式与内容变化甚大,但对于献祭弥撒而言只有一个环节是新增的,这就是羔羊经[Agnus Dei]。这是由东方穆斯林占领区的传教士们带入的,直至七世纪晚期才成为罗马弥撒的组成部分。羔羊经最初是伴随切分作为圣餐的面包的,但是当无酵饼事先被分成小块使其变得多余时,它就被用在祝圣和领圣体的间隙中了。
最后的变化在于:当弥撒中没有荣耀经时,以《让我们称颂主》[Benedicamus Domino]替代更老的解散程序散席[Ite, missa est]。《让我们称颂主》在公元1000年之前的罗马还不为人知,很可能来自高卢礼仪。除了在弥撒中间或使用外,它是圣课的标准结束程式。
早在十一世纪,弥撒的结构就基本成形并保持了下来,尽管近代又出现了一些复古的倾向。在下面的结构表中,经文每日变化的项目(专用部分)以“P”来标识,不变的内容(常规部分)以“O”来标识。以大写字母印刷的项目配以自由旋律,带星号的使用吟诵歌调。这两个音乐类型——一共十八个项目——都见于复活节弥撒的完整素歌曲目之中(AMM, Nos. 5-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