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想，棠蔓不禁伤感了起来。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是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也不知道她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去。
她就像知道自己终将病逝的晚期病人一般，能过一天是一天，随时做好了自己可能会不见的心理准备。
棠蔓长吁了口气，摆脱掉脑海里那些悲秋伤春的念头，飘去楼下打算看看电视，转换下心情。
她一打开电视，电视里正在放娱乐新闻，还是和《闪耀吧，少女》有关的。
娱乐主播一面介绍《闪耀吧，少女》这档选秀综艺，电视上一面公布了100位学员的公式照。
其中有几位学员，或因长相或因实力或因背景的关系，被娱乐主播着重介绍了。
棠蔓正看得带劲时，祁空从楼上下来了。
他刚才在书房看剧本，此时下来去餐厅喝水的。
他瞟了眼电视，又瞅了眼看得津津有味的棠蔓，脸上无波无澜地道：“你挺会给自己找乐子的了。”
上上次在看电视剧，上次在看电影，这次又看起了娱乐新闻。
棠蔓视线都没从电视上移开：“不然我整天飘来飘去的，也没其他事可做啊。”
祁空没再说话，径直往餐厅走去。
“咦——她……”
祁空正拿着水杯在餐厅喝水时，客厅里的棠蔓发出了浓重的疑惑声。
祁空边喝水边出去了。
棠蔓不知道什么时候飘到了电视机前，双眼死死地盯着电视，手正在乱按电视上的键：“……不能倒退吗……怎么看回放啊。”
“我家的电视没回放这个功能。”祁空凉凉开口。
这电视他就没开过。他从不看电视，自然对电视的功能也就一点都不了解、不追求了。
“怎么了？”祁空喝完杯里的水，把空杯子放在电视柜上，问。
“我刚才看到一个学员，好眼熟啊，感觉脑子里总有一些画面闪过，可是细想却又一个画面都记不清是什么样子。”棠蔓皱着眉，一脸凝思。
祁空眸底一顿。
他快步上了楼，从书房里拿出笔记本电脑下来，坐在了沙发上。
他在网页搜索框里输入“闪耀吧少女学员公式照”，第一条就是100位学员的公式照片。
“你过来看看，哪个学员让你眼熟了。”
棠蔓凑在电脑前，祁空极缓慢的往下滑动触控板，让棠蔓好清楚地看完每一位学员。
页面滑到底，棠蔓困惑地皱起小脸：“你回到前面，我再看一遍。”
祁空依言回到前面，又让她看了一遍。
“谁让你觉得眼熟了？”祁空盯着她问。
棠蔓小脸上的困惑更加的明显了：“奇怪了，为什么我觉得每个人看着都很陌生呢。你确定你找的网页是对的？”
“我确定。”
“那就奇了怪了，刚才到底是谁让我觉得那么眼熟。”棠蔓脑袋搁在茶几上，食指在空中从上往下的动，页面也跟着慢慢往下滑。
她如此往复地看了好几遍，感觉眼睛都快瞎了，就是找不到刚才让她电光石火间觉得很眼熟的那个人了。
“难道是我的错觉？”棠蔓喃喃自语。
祁空眸色微深，合上笔电站起身：“肯定是你看电视看太久了，眼花了。”
棠蔓鼓起脸反驳：“我才看了几分钟电视，眼绝对没花！”
祁空迈着大长腿，上了楼。
在楼梯拐角时，他侧身望了几眼棠蔓。
棠蔓仍旧鼓着脸，一边念叨：“看个电视都要说，跟个老妈子似的。”一边挑了部心仪的电影，躺在沙发上惬意地看了起来，完全把刚才那茬事抛在一边了。
祁空轻笑，缓步上楼。
他眸底的墨色一点点变得浓稠。
看来有必要接下《闪耀吧，少女》的导师工作了……
……
《镜子》拍摄到一半时，转战去了副城做后半段的拍摄。
祁空到副城机场的时候，是当天下午。
机场外早就被他的粉丝围堵得水泄不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连机场保安都出动了。
祁空戴着口罩推着行李箱一出现在机场出口，粉丝们立即发出了能掀翻屋顶的尖叫声。
“你的粉丝……真热情啊！”飘在祁空身旁的棠蔓感叹。
平时天天跟在祁空身边，棠蔓从没觉得他是大明星。
可是一到某些时候，比如祁空参加典礼或商演或走机场时，她就能深切地感受到，他的的确确是大明星。
祁空在保镖的护送下，一边朝粉丝们挥手，一边往等在机场外的保姆车走去。
他上了保姆车，粉丝们还隔着一段距离，围在车外，激动得像妈妈一样各种交待他：
“空空你要照顾好自己啊！”
“拍戏很重要，但是身体也很重要啊！空空你要按时吃饭。”
“每天不要太辛苦。”
“期待《镜子》！期待你的新作品啊！”
车缓缓往外开去，祁空滑下车窗和粉丝们招手：“你们也是，照顾好自己，路上小心。”
温声细语的几句话，就惹得粉丝们又发出了如土拨鼠般的连连尖叫。
棠蔓摇了摇头。
傻孩子们，他私底下说话可没有这么温声细语过，至少对她不是。
祁空又和粉丝们招了招手，滑上了车窗。
“你什么时候对我说话也那么平和客气啊！”棠蔓翘着二郎腿坐在祁空旁边抱怨。
祁空冷哂：“对着你那张脸，我平和不起来。”
棠蔓：“……”
“啊？祁哥？你在说什么？”正在开车的钟滨以为祁空在和他说话，透过后视镜诧异地问祁空。
祁空面不改色：“我在念台词。”
“哦。”钟滨信以为真：“祁哥，你不用这么努力吧。刚坐了三个多小时的飞机，明天才开始拍摄，你可以先休息会。”
祁空：“嗯。”
棠蔓再次摇头叹息：“真假。”
祁空背靠着椅垫，凉凉地睨了眼她。
棠蔓无所畏惧的哼了一声，上半身探出窗外，去欣赏风景了。
副城是海边城市，也是出了名的旅游城市。
保姆车在高架桥上驰骋，远处海边一色，波光粼粼，海风习习，甚是惬意。
棠蔓由衷喟叹：“真美啊！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