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还说精神没问题?

在这个物质生活极大富裕的年代,精神上的危机越来越被人们重视,得知有学生精神状况异常,心理健康咨询中心的年轻医生匆匆带着各种检查设备前来。

头戴大脑安抚镇定仪,耳塞播放舒缓音乐的耳机,手腕脚腕上各戴着监听心率的心率环,刘川枫心里欲哭无泪。

一连回答了年轻医生好几个问题,直到医生看着平板电脑上反馈回来的各项数据,确定刘川枫没有自残自杀倾向也没有说谎之后,他这才放过刘川枫一马,心满意足离开了医务室。

果然还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心理健康咨询中心素来以致郁而非治愈闻名全校,刘川枫在重生之后有幸体验,果然名不虚传。

推开门,他离开医务室,回到了体育场上。

在这个时节,秋天的风还很温和,跑道上有一圈一圈不知疲倦的运动员,有手牵着手走走停停的甜蜜情侣,足球场、篮球场、排球场里传来各种球落地的美好声音。

这不过是普通的大学校园一隅,刘川枫却会在毕业以后的日子里反复想起。

仓婧彤等候在门口,蹲在医务室外墙的一角,见刘川枫走出来,她站起来道:“没事了?”

“嗯。”

刘川枫看着仓婧彤青涩又阳光的脸庞,仍然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难以置信。

“没事了就去体育馆吧,其他人都热身完了,补录选吧估计很快就开始了。”

“你呢?”

“那你未免管得太多了吧。”

仓婧彤嘟嘟嘴,向着青年体育馆出口方向走去,“校园卡给我,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刘川枫心头一暖,从口袋里摸出多年未见的校园卡,扔给了仓婧彤。

此时的校园卡刚拿到手,还是崭新的,头像里的自己是那么意气风发。

“好痛!你们男生真是奇怪,为什么要把指甲刀、校园卡和各种钥匙串在一起?”仓婧彤恶狠狠瞪了刘川枫一眼,被一串重物砸到头令她有些不满。

刘川枫耸了耸肩,见势不妙立即逃跑,片刻之后,一串钥匙狠狠砸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

邱德拔体育馆。

地下一层。

篮球场训练馆。

燕京大学男篮校队主教练皮胜男背手站立在球场中间,在她的面前有8名参选者站开一排,身上穿着五花八门的运动品牌。

场边,另有十来位身穿燕大男篮队服的高大男生坐在观众席上,对8名参选者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他们是男篮校队的正式成员,且都是大二年级及以上的老队员,今天到来就是为了帮教练选拔新队员。

场下商量得热火朝天,场上却静若嘘声,像是静止画面。

刚才在田径场上跑步热身时,有一个同学跑了没两圈就晕倒了,现在皮教练执意要等他回来再开始,也不知这小子是何方神圣,难不成是教练的内定人选?

参选者心里的心思千奇百怪,有担心落选打着鼓的,有十拿九稳不屑一顾的,有等得不耐烦的,还有早上同样没吃饭感觉到有点饿的。

一阵脚步声从远处踢踢踏踏响起,训练馆的门随之被推开。

众人苦苦等待的低血糖球员刘川枫王者归来,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之中。

他嘴里叼着半截农园食堂的白糖饼,一边冒冒失失闯进来,一边脱着套在腿上的长裤,一不小心被裤腿所绊倒,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所幸,训练馆的场地全是由经过减震设计的木材铺成,如果是野球场的水泥地,刘川枫已经是时候表演退场了。

刘川枫的后边还跟着一个戴棒球帽的短发姑娘,刚才真是她背着晕倒的刘川枫去了体育场旁边的医务室,着实把这些五大三粗的男生们都吓了一跳。

三五打听,大家都知道了她的名字——皮胜男教练的女儿,仓婧彤。

往后的日子里,仓婧彤将会担任球队的领队一职。

“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刘川枫归队,与其他8名参选者站成一排。

见在他旁边之人正是大学校队时期处处与他不对付的乔智,他还特意打招呼道:“嘿乔智,好久不见!”

乔智原本心里对刘川枫颇有微词,被他这么一问候,当场怀疑人生。

我们不是刚见过吗?

他晕倒不是我第一个发现的吗?

他又怎么知道我叫乔智?

见乔智满脸困惑,刘川枫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度亢奋了,旋即咽下嘴里咀嚼了半天的白糖饼,以空气为线缝上了自己的嘴。

“人齐了,我们这就开始进行2100届燕京大学男篮校队的补录选拔。本次参选的候选者共计有9位同学,无一不是通过高等教育考试进入燕京大学的学生,可见各位对于篮球这项运动是发自内心不掺杂目的的热爱。但是很遗憾,男篮的补录名额只有3个,也就是说我们的录取率只会有三分之一,无法满足所有同学的愿望,希望各位能够理解。”皮胜男教练板着脸道。

刘川枫了解她,作为燕大男篮在全国大学生篮球联赛中夺得三连冠的功勋教头,她在生活中绝大部分时间里都是这样面无表情不带生气。

“先和各位简单介绍一下,今天的选拔一共有3个环节——投篮、技战术与体能。体能那边由于需要用到体能鉴定舱,会留在最后进行,接下来先进行投篮考核。”

皮胜男说着摊开左手,观众席上的一位老队员心领神会,走下观众席,从场边的球框里摸出一个篮球抛了过去。

球稳稳落在手心,皮胜男继续道:“即将增强球场的重力系数,请确保你们都穿着重力适应球衣。”

见球员纷纷点头,她伸手从口袋里摸出半个手掌大小的遥控装置,用拇指摁下了装置上的红色按钮。

轰!

球场上空响起一阵能量爆发的轰鸣,震得场上参选者们的耳朵生疼。

一道透明的光幕自头顶的力场营造器中散发出来,将整个球场笼罩于其中。

刘川枫感到自己的脚底板在生根,深深扎根于脚下的球场之中,血液在沿着根向地下输送,体内的五脏六腑都在剧烈下沉。

这种感觉他可再熟悉不过了,紧张刺激,肾上腺素飙升,乘坐迪士尼建在火星与月球之间的银河过山车也莫过如是。

嗡!

下一瞬间,光幕消失于无形,重力适应球衣开始生效,使得他在场上的身体状况恢复如常。

除了刘川枫,其他8位参选者或多或少有些狼狈。

与网吧和夜店一样,超重力球场是不允许未成年人进入的,这意味着这些参选者们在进入大学之前从来没有过类似的体验、

初次体验,面色惨白是人之常情,浑身冷汗也可以理解,纵使大小便失禁都无可厚非。

场边,仓婧彤注视着场上9位参选同学里唯一一个精神亢奋活蹦乱跳的人,禁不住悄声笑骂一句:“我靠,就这还说精神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