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失灵的杀人技

抓范进的人是密探水谷，大理寺的人。

水谷面色白皙，留着两撇八字胡，带着官家的帽子，个子不高，却给人一种挺拔的感觉。他心态平和的抓了人还吩咐手下，范进送进牢狱之后，稍微折磨一下就放了吧，毕竟是欲加之罪。现在的大理寺卿是个清官，不稀罕这种冤狱。

不稀罕为啥要抓？属下疑惑，水谷也想知道答案，他决定问问。回到大理寺，见过大理寺卿狄大人，狄大人挺胖的，大肚子快把官服撑破了。

狄青狄大人虽然是胖子，但却是个人人称赞的清官，他经手的案件都是是非分明，但今天这个欲加之罪不是狄大人的风格。

“大人，咱们为什么抓一个秀才？”

狄大人没有给出答案，反问水谷：“水谷，你说怎么能当个清官？”

“无愧于心。”

狄大人笑了，水谷知道自己说的不对，又猜：“公正廉明。”

“不对。”

“大人，您就别逗我了，请您赐教。”

“贪官和清官就差在一个钱上，爱财的就是贪官，反之就是清官，自古就是这么定义，所以古人一开始就错了。”

水谷诧异的看着狄大人，狄大人的胖是因为爱吃，而且每一顿都是山珍海味，钱从哪来？俸禄吗？显然不是。

“有钱才可以做个清官，自我当大理寺卿以来，清官每年也可得十万雪花银，做清官赚的一样多，那谁要做贪官呢？”

水古懂了，也更不懂了。

“钱从哪里来的啊？”

狄大人的胖脸笑眯眯的：“金先生不日进京，他喜欢长安的红油凉皮，你准备一些，品质要上乘。”

……

风雪岩很生气，他万万没有想到，白雅手下竟然有八年前闯入宫殿的众山小。风雪岩知道这个人不能得罪了，众山小能在千军万马中取人首级，皇宫都敢闯，真惹急了，他的脑袋就没了。

可是，这口气要是这么咽下去，怪那个秀才贪婪，现在整个长安的人可都知道风雪岩栽了。

风雪岩是户部，是掌控这个世界上最大金钱的人，他懂得利益，控制利益，一辈子都在钱眼里穿行。他知道，如果自己这样认输了，那长安城中就会有很多势力看不起他，而去抱狄青的臭脚。

“白雅这个人不能留在世上。备车，去兵部林侍郎的府上。”

林侍郎是兵部尚书手下的两个侍郎之一，官居四品。风雪岩找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官职，而是他作为兵部侍郎掌管的天下杀手榜。

从某种意义上，兵部起草方案，户部出钱，天下出力，缉拿榜单上极其危险的人物。实际上，这些钱都被兵部和户部合伙吞了，这些危险的人物也并没有被缉拿归案，相反兵部知道这些人的行踪之后，还威胁其为兵部出力。阴阳二老就是因为兵部施压，才委屈求全甘当风雪岩手下的。

林侍郎听明白来意，认真思虑，这么说吧，如果是众山小，那阴阳二老就不用算了，派出去也是送死。杀手榜排不进去前十，想都别想。最后，林侍郎双手一拍：“风大人，要在暗中杀死那个女人，这次你得出点血。”

“林大人，您想找谁？”

“杀人魔徐世荣！”

这位徐世荣是一位传统的剑客，他的剑法出神入化，很多人觉得他的未来必然会荣登天榜，成为一代伟人。

可是，徐世荣突然性情大变，以杀人为乐。而且，他放弃自己的青钢长剑，换成一把尺许长的骨剑，有了这把剑之后，徐世荣用骨剑指着被杀者，被杀者就会在无痛的情况下死亡，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力量，曾一度滥杀无辜。

在几年前，徐世荣迅速进了杀手榜，因为杀手榜前十到底谁最强也无从考证，徐世荣只能以杀掉第九名的成绩取而代之变成杀手榜第九名。

最后，还是徐世荣自己来自首的，在朝廷示意下，徐世荣被安排在地牢当中，不但没有枷锁，还被好吃好喝的款待着。

听到徐世荣的名字，风雪岩也吓出一身冷汗：“林大人，您这是在玩火啊！”

“第一，有众山小在，动用杀人魔，圣上不会怪罪兵部。第二，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或许还可以收取渔翁之利，解决兵部一直以来的大麻烦。”

风雪岩思考着，风险和利益是成正比，于是他认真的问：“多少？”

林侍郎伸出四根手指头，风雪岩皱眉：“林大人，您要的多了。”

“和户部尚书的面子比，这个数算不了什么？”

风雪岩觉得有些不对劲，在白雅的事情上，他有些过于激进了。明白归明白，但真的要放下脸面，风雪岩还做不到，他不想被整个长安人民戳脊梁骨。

“行，今天晚上我就让白雅死。”

“好！”

……

一个骨瘦如柴的男人翻着眼睛，他已经几日没有进食了，虚弱不堪。他不想吃，美味佳肴就被一次次的换。华服，每天，狱卒都会送来一件，徐世荣不换，就穿他自己那身麻衣。

不洗脸，不换衣，饥饿，恶臭，最好的待遇的牢房呆出了最差的感觉。

这个人就是徐世荣，他听林侍郎说明来意之后，眼皮抬了抬：“我杀掉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姑娘，我有什么好处？”

“兵部会将您处以极刑，您不是早就想死了吗？”

传说中徐世荣杀人如麻，但他其实挺怕死的，他饿极了，就忍不住要吃上两口，悬梁自尽，绳子会断。请人杀他，别人会死。他不懂其中奥妙，干脆进了兵部大牢，兵部也不敢杀他。

如今有了这样的交易，徐世荣倒也痛快：“好，我答应你。”

林侍郎乐了，一笔巨大的财富就要到手了，说实话兵部真的没有什么油水，有了这些钱可以衣锦还乡建立一个世家，犯不着在兵部尚书手下做牛做马。他笑着、笑着，很快面容僵了，他看到徐世荣正用骨剑指着他。

“徐世荣，徐……徐爷爷，您这是干什么啊？”

“你只是收钱办事，横财要有命来享，你命不够硬，财是你的劫难！对了，你答应让我死，但你不是尚书，你没有那个权利。我知道你骗我，于是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杀死兵部尚书的得力助手，他或许恼羞成怒、或许岌岌可危，总之他会想办法杀了我。死吧！”

林侍郎没有反驳，因为他已经瘫软在地上没了气息。

徐世荣站起来往外走，他走一步，地牢的守卫往后退一步。

“有想拦着我的吗？”

守卫们面面相觑，然后集体摇了摇头。

……

影子们大惊失色，他们看到徐世荣来了，对于徐世荣的名声，他们如雷贯耳。虽然他们也没有见过徐世荣，但闯进驿站的这个人，穿着囚服，干干净净的囚服上用朱砂写着徐世荣三个字。

徐世荣进来就说了他要杀白雅。影子们拦着，让白浩辰去通知白雅小姐快逃，听到是徐世荣，白雅眉头也凑成一团，先是金算盘，接着众山小，现在又来了一个杀人魔徐世荣。在不久前，白雅从没想过会和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人物打交道，现在她只能强迫着自己习惯。

“江少侠呢？”白雅问小晴，小晴从白浩辰那里知道了杀人魔徐世荣的可怕，焦急的说：“小姐，您快逃吧，这个时候就别照顾江启辰了。”

白雅苦笑，没有江启辰她逃得了吗？她以为自己早来早部署，没有想到这才刚开始就寸步难行。

这时，江启辰和众山小已经出现在了驿站前厅，江启辰拦着杀人魔徐世荣：“大爷啊，你家人呢？你看你弱不禁风的，装什么绝世高手。要不是我家影子大人们心存善意，你这会得准备棺材板了。”

徐世荣没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众山小身上，这里只有众山小让他有一种战意，仿佛众山小就是他杀不死的那个人。

这样的话挡在面前的江启辰似乎有些多余了，徐世荣用骨指剑指着江启辰：“碍手碍脚，死吧！”

在那一瞬间众山小面色惊变，他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内力性质化，一种匪夷所思且不能理解的力量。在这种力量面前，几乎要下意识出手的众山小却因为江启辰停了下来。

江启辰憨厚的笑着：“大爷，您要是指谁谁死，那不成杀人狂魔了吗？”

“老子就是杀人狂魔，给我死！”

这一次徐世荣直接把骨指剑杵到江启辰的身上，江启辰无奈了：“老人家，您病的可真不轻啊！”

杀人魔心里震惊，一次又一次的往江启辰身上指，死、死、死，给我死啊，说到最后都有些歇斯底里了。终于一口气没上来，给自己气晕过去了。

江启辰接着，用公主抱的方式把老爷子抱起来，回头问目瞪口呆的影子们：“大人，这长安看大夫贵不贵啊，要不，您先借我点钱，到了那钱不够就给白家丢人了。”

影子们心想，你都把杀人魔徐世荣气晕了，这要叫丢人，那我们做的事，都叫丢人的事儿了。

看到影子们发呆，江启辰又无奈的看着众山小，众山小心中直呼这才叫高手。还好，众山小的心性城府都是高人一等，他马上回过味来，认真的说：“别送了，叫个大夫出诊吧，诊费我出。”

“还是我弟弟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