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心叵测，浅尝即止

钱庄老板叫银客，是金算盘的得力干将之一，打理金算盘旗下全国的钱庄生意，即便在金算盘的商业帝国中，他也是掌管钱最多的人。白雅来到长安，一直没有拜访。银客知道白雅可能想规避其中的利益关系，但银客不怕，大大方方邀请白雅来做客。

“妹妹，我们终于见面了。”

白雅心里一惊，行礼说：“银客先生客气了。”

银客大肚子，双下巴，肉嘟嘟的脸笑起来像弥来佛，他笑呵呵的说：“妹妹有所不知，老大手下四大门客，都以老大的兄弟自居，你是老大的妹妹，又如此年轻，自然也是我们的妹妹，所以我这句妹妹不算客气。”

金算盘四大门客，白雅略有所知，钱、权、色、武，钱自然是这个银客，权是谁？不知道，一直以来极为隐秘。色，掌管是天下青楼生意，听说是一个极为厉害的杀手，但是没有因为杀手榜的赏金去找这个杀手的麻烦。

武，名字也叫武，是御前带刀侍卫。是天榜排名第四的无极居士的弟子，剑客，本人也在天榜上排名十一顺位。

能做这些人的妹妹，白雅自然内心欢喜，立刻重新行礼：“银客大哥。”

银客满意的点点头，又看了一眼跟着白雅来的江启辰，收起笑脸，认真的问：“这位难道是江兄弟？”

“我是！”

银客心里震惊，他火眼金睛，识人无数，江启辰怎么看都是那种进城没有多久，长了些见识依旧心性依旧稚嫩的普通乡下青年，可是金老大却说这个毛头小子是他们的未来。银客不解，嘴上很客气：“江兄弟，快坐。”

江启辰使劲的摇头：“你们都是大人物，我是侍卫，我站着就行。”

白雅无奈的笑：“江少侠，你和我一起坐把，听听银客大哥有什么吩咐。”

聊起来才知道，圣火教在黄金谷吃了瘪，回头就修书给，龙虎山、峨眉、少林三大门派。武林中门派当然不止这三个，但这三个门派中，有三个人是武林的泰山北斗。他们分别是排在天榜上第五顺位多年未曾步入江湖的珈蓝神尼，排在第六顺位，现在有国师职务的少林方丈智慧大师。已经天榜顺位排名第三的龙虎山李风水天师。

关于天榜排名，还有一个典故。当年，官方为了榜单的真实性，找过龙虎山天师。天师是武林中内力化性质的第一人，也是公认的唯独站在九重天上的人。但官方找到天师，天师却说这世界上还有比他厉害的人，他最多也就排名第三。天师自认第三，榜单也就是从第三顺位开始排列的。

圣火教通知了这三位大神，大家开始调查阴府。但是，黄金谷已经空无一人，阴府消散的无影无踪。金算盘得知此事，修书一封于天师，帮助江湖各大门派，查找阴府的下落。金算盘的手段非凡，也因此遭遇了阴府的袭击，手下的护卫损失了不少，连周奎都受了伤。

这件事惹怒了金算盘的手下，大家齐心合力准备将他们斩草除根。只不过，阴府隐藏的很深，他们就好像从来没有在江湖上出现过一样，一时之间连金算盘也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白雅听到银客说完来龙去脉，露出担忧的面色：“我哥怎么样？他受伤了吗？”

“没有，周奎不至于那么无能。”

白雅呼出一口气，虽然是因为利益和金算盘结盟，她心里还是真的担心金算盘。

“妹妹，我听说你让叶家回信都了。”

银客没多说金算盘的事儿，反而是直接问了白雅在长安的一些决策。白雅脸色有些为难：“是小妹考虑不周，不过，叶家确实已经走投无路。”本来白雅以为银客会反对这样，没想到银客笑呵呵的：“人落难之时方可见人心，妹妹做得对，给人一条活路，就给自己留一条生路。那些不给人活路的，最后自己也得死在死胡同里。”

“银客哥哥，见笑了，怎么突然提起叶家？”

“叶振明之所以能杀了风雪岩，是因为雇佣了赊刀朱武。我们经过多方调查，已经能确定这个朱武是阴府的一个重要人物甚至可能是首领。如今，朱武的罪已经定了，过不了几日就要午门问斩，我想那时候阴府的人一定不会那么看着，怎么也得提醒你一下，长安可能最近会乱。”

“阴府难道敢在长安劫狱？”

“既然他们敢对老大动手，阻止老大进长安，那他们就没有什么不敢做的。”

……

当白雅他们说到阴府的时候，阴府已经在行动了。

刑部的陈令史今天收了一些银两，对方说要带走一个人，因为二百两银子，他应承了。令史就是刑部的一个小官，没有什么权利，而且，刑部只负责关押，行刑，处罚判决都得由大理寺来，导致他们没有了油水。

被送到了刑部大牢，基本上就算断了前途，一般不会有人来救。这次倒是新鲜，竟然愿意花银子在大牢里拉人。

当然，如果这个人是名震长安的朱武，陈令史也不敢擅自做主。这个人是多年前的一个穷酸秀才，都不知道什么罪名，被关押在这里无人问津，这样的人死在牢里是常理，就算有人来查也不怕。

交易的人来了，遮着脸，这正常，做地下交易，都不愿意让人看到脸。

陈令史引领着蒙面人来到大牢，找个理由先走了。大牢里的狱吏懒惰，这个犯人的大小便几天没有人管了，整个牢房里充斥着恶臭味。这种味道，让陈令史怎么呆，不过来人倒是没有反对，看着蜷曲在角落里的犯人。

“十五年前，你踌躇满志参加了科举，本应高中状元，可没想到因为顾家买通了官员，偷换了你和顾明的试卷，顾明因此高中状元，而且现在更是取代了风雪岩，变成了户部尚书。而你这个真正有才华的人，却只能在这个充斥着恶臭的大牢里了此残生。”

“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可以帮你夺回属于你的人生。”

“胡说，让我变成顾明，连皇帝都做不到，你是想让我帮你杀人吧，老朽无能，手无缚鸡之力。我……”

来人并没有让这个犯人说完，转身就走，还扔下一句：“这是你的选择，如果你有骨气，可以不接受。”

说完，蒙面人还真走了，犯人见了，突然动了，像狗一样手脚并用的爬到了蒙面人的身前，抱住他的大腿：“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就对了，放弃虚伪的嘴脸，毫无顾忌的做一个坏人，阴府的大门就为你敞开了。”

蒙面人早就疏通关系，带着犯人离开也没有人阻拦。对于其他犯人，蒙面人视若无睹，但他走到朱武所在的牢房时，突然停下。因为低着头的朱武突然说话了：“皮皮，人心叵测，浅尝即止，走深了就是一条不归路。”

被叫做皮皮的俨然就是蒙面人，他眼神有些不耐烦：“还是那么啰里啰嗦的，身为老大，被一个侍卫给抓了，马失前蹄也就罢了，还赖在这里不走，成何体统。”

朱武摇头：“不急，我还没想通我是怎么败的，这里安静，适合思考。”

“你不出来，我就把长安弄个翻天覆地。”

“别闹得太大。”

“婆婆老了，二哥是窝囊废，本来看好你，你又这么无能。我若再不出手，阴府就废了。”

朱武无奈的笑了笑，皮皮也不再多言，但他主意已定，肯定大闹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