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虽然如雪懂的不多,但是如雪很清楚,和叶家撕破脸,关系闹僵,对我们而言,没有实际的好处。
姐姐她本身很好,但是还是太随着她自己的性子来了,像是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一次当众给叶冥难堪,这样怕是非但不能缓和我们两家的关系,还会越发的火上浇油。”严如雪说着,面上露出了焦灼的神情。
严母沉下了面容,她看向严父,见他并没有开口的打算,心里的怒气越发的旺盛了:“老爷,该是时候给锦瑟请个麽麽好生教导了。再这样下去,她怕是真的无法无天了!”
“妹妹还真是不负所望,一回来就到父亲母亲这里告我的状了。”
严锦瑟的声音响起。
严如雪看向门口,见到严锦瑟进门的刹那,她面上的表情僵了僵:“所谓告状,也要姐姐真的做错了。
今日李管家也在,父亲大可询问李管家,便什么都清楚了。”
“嗯。”严锦瑟点头,看着严如雪的眼中闪烁着深思,她一开始以为李管家的出现没准儿会是她父亲的示意,但现在看来,似乎和严如雪的关系更大:“那就先听听李管家怎么说。”
严锦瑟说完朝着一旁的椅子走去,她坐下之后看向严母:“母亲总是在因为我的事情生气,是女儿不孝。”
“你也知道我在生气,那为何不能让我省心些?”严母嗔怒。
严锦瑟缓缓一笑,看着严母柔和了神态:“有父亲和母亲宠爱着,我就总觉得不管我做什么,都有你们为我撑腰,所以我做任何事情大可不必委屈我自己,不过我会改进我之后做事的风格,我也应该学着为你们考虑。”
“但愿你不只是说说而已。”严母道。
“姐姐有这个想法很好,如雪也应该向姐姐学习。”严如雪看着严锦瑟道。
严锦瑟勾唇,她看向严如雪:“你的确应该向我学习。”
“哦?”严如雪一愣,她倒是没有料到严锦瑟竟然会如此说。
严母拉过严如雪的手,握在手心,她看着严锦瑟道:“明明是你该向如雪学习,她比你识大体多了。”
“如果母亲说的识大体是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那我还真是做不到。”严锦瑟话语中夹杂了嘲讽。
“委屈自己?”严母一顿,随即看向严如雪:“你今日受委屈了?”
严如雪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看见了走进门的李管家:“李管家到了。”
严母心疼于严如雪的懂事:“你这丫头,受了委屈也不知道说。”
严如雪动了动唇角,低下了头。
严锦瑟移开了目光,看着严如雪的模样,只觉得不舒服到了极致。
李管家对着严父严母行礼,之后又给严锦瑟和严如雪行礼:“老爷,有何吩咐?”
“我本是征求了父亲的同意去见叶冥哥哥,为的是缓和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们聊的很好,但临离开之际,我碰见了姐姐和李管家,敢问李管家,当时姐姐是不是给叶冥脸色看了?”严如雪道。
李管家低了低头:“大小姐的确没有怎么理会叶冥少爷。”
严如雪唇角翕动:“父亲,叶冥和我分开时,一直问我们家态度究竟如何?我想……如果要修复我们之间的关系,怕是要姐姐亲自登门谢罪。”
“亲自登门谢罪?”严锦瑟拔高了音量,随即嘲讽出声:“之前叶冥来找父亲,我和他就谈过了,明面上我们之间不会有纠葛仇恨。”
“你之前怎么和他说的只有你自己知道,而我清楚的是,因为你的关系,如今我们严家的生意接连受挫,就好比玉芳斋,以前我们的生意这么好,现在却门可罗雀!
姐姐,你敢说,这件事情真的和你没有关系吗?”严如雪说着,目光灼灼的盯着严锦瑟。
一时间,严锦瑟发现,屋内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已经有了沟壑,哪里是这么容易填平?”严母叹气,看向严锦瑟,眼含责怪:“你当真是不懂你妹妹的良苦用心。”
“明面上不会有纠葛仇恨,这么说就是要背地里动手脚了?”严父沉下了面容,他看向李管家:“之前要你盘点各家生意账目以及经营情况,进展如何?”
李管家抱拳,低头道:“我们严家一共有十五间酒楼,七家布坊,两家珠宝楼,布坊和珠宝楼虽然生意不如以前,但是却还在盈利,只是酒楼……其中以玉芳斋的情况最为严重,一直处于负利的状态。”
“李管家,负利的状态只是只没有盈利收入吗?”严如雪道。
李管家摇头:“不仅如此,长达半个月一个客人都没有,抛开要给小二店家工钱,就是我们每日准备蔬菜肉类等也是不小的开支。”
“蔬菜肉类我知道,但是眼下这个天气,也没有必要每日更换,毕竟天冷了,有些东西是没有那么容易坏的。”严如雪道。
“二小姐有所不知,玉芳斋贺玉楼春风格类似,都是以大厨,新鲜食材吸引食客,倘若被人发现我们的食材不新鲜,怕是后果会比现在严重。”李管家道。
严如雪面露凝重,短暂的迟疑之后,她走到了严锦瑟的跟前,作出了祈求的姿态:“姐姐如果真的有闲心去玉楼春吃饭赏玩,不如想想怎么样缓解叶冥的怒气,多少给我们玉芳斋一些喘息的时间。”
“的确,这玉楼春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抢走了所有的食客。”
“玉楼春抢走食客不算本事,它真正的本事在于,它能留得住食客。”严锦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了眼严如雪,随即看向严父道:“关于叶冥,父亲,我有一个想法,但不知道对不对,你帮我分析一下。”
“你说。”
“每一个大家族都有自己的风骨,但归根结底,我们除了是皇亲,还是商人。商人重利,是以有些场合上的虚与委蛇不可避免,但是明知道彼此之间出了嫌隙,不……更准确的说即便是没有嫌隙,亲如一家的关系原本就不可能真的存在于两个家族,除非他们是利益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的确。”
严锦瑟听见严父的话,眼中的紧张缓解了许多,越是继续开口说话,她心里的底气越足:“我们和叶家现在既不是利益共同体,也有了嫌隙,虽然明面上没有表现,但我们彼此的心里都很清楚,是以我觉得我们之间若非必要。否则真的没有必要装作亲近,你说对吗?”
严父看向严锦瑟,她分明是话中有话。
“姐姐说来说去就是不愿意向叶冥低头,难道是真的要看着我们的酒楼继续受挫,看着玉芳斋关门你才满意?”严如雪加重了语气,话落之后,她满面悲伤:“你可知道,玉芳斋可是父亲的心血,是我们严家第一家酒楼,要是它出了问题,绝对会影响我们严家在地方上的地位!”
严母面色一变,责怪的看向严锦瑟:“若真如此,锦瑟,你的罪过就不可饶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