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只有姐姐

这下好了,初一那边上不了课,连初二三班都知道这件事后纷纷对她避之不已,多少种异样的目光朝第一排看去。

詹池的敏感被激起,她小心地拉了拉宋北煦的衣袖:“我……还是回去吧。”

然而宋北煦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看了一眼手表:“快上课了,赶紧搬桌椅过来!”

微胖的男生没有动,仍看着他身旁的女生。看到最前头的没动,班里的自然也装聋作哑地站在那。

“怎么?我的话现在不管用了?要不然全部扣分?”他斥呵道。

微胖的男生沉默了会开口:“北煦,这个女生很危险。要不然今天她在这我们干脆不上课;要不然今天我们在这她出去。”

“对啊北煦,就算今天你要扣我们的分我的都不能助纣为虐!毕竟……”后面的男生吞吞吐吐,“毕竟她刚重伤自己班的同学,谁知道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们遭殃。”

“但是她是个女生,也是一个要考试的同校生啊!你们不想想肖智凌做过什么事情,反而来怪她?”宋北煦沉住心口的气缓和道。

听了这句话,微胖的陈拾首先抬起头看着她。在他眼里小姑娘的心灵看起来是特别干净清纯的,光看白皙的手就非平常的女生可以比的。

“你是新生,十三岁是吧?”陈拾走上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问。

詹池点点头,沾有泪的睫毛眨了眨:“詹池,来学校半天不到。”

陈拾漫不经心的神情瞩目了许久,在她开口的时候突然暖化了。她的声音娇弱,特别想做错事后被训的小姑娘。

“能不能告诉哥哥,为什么要伤同学?”他蹲下来抹了抹詹池的眼角,声音变得很轻。

詹池回想起肖智凌他们当初说的,小声地嘟囔:“他们说我,还想让我死。”

在她看来自己说的没有错,肖智凌那帮混子就说过“进了七班的门有一天可能会没命出去”这中不过头脑的话。

陈拾轻笑:“就因为这点破事打起来了?”

“才不是破事,如果当初我不出手,今天被送进医院的就是我了!而且决不只是单单破个后脑勺那么简单。”

看她那坚定的眼神整个班的人就都能猜测到那时候肖智凌到底做了什么屁事。有的甚至还捧腹大笑,满脸的不尊重眼前这个女生。

在一旁沉默许久的宋北煦揉揉她的脑袋:“他吓唬你的。”

“是真的!那时候他们三五成群地来到我课桌前坐在我的作业半截这样说我。”詹池环顾四周看到他们没一个在认真听她刚才说的话,鼓起腮生气道。

陈拾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哎呀!小学妹,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初一七班的称号啊!”

这时她呆萌地歪着头:“什么称号?”

“噗,还真是个小清纯。还能是什么,自然是‘留级聚集地’咯!”他又狂笑起来,“而且你可能不知道,初一七班有一大半人都是咱们班上学期的留级生呢!”

“难道肖智凌也是你们班的?”

“岂止这么点啊!当初在我们班还是缩头缩尾的存在呢!天天一下课就去抱我们北煦的大腿。这才被杀下一级,就去欺负学弟学妹了。”

陈拾说到这,又托出些有趣的陈年往事:“想当初咱们北煦有权有势的时候,肖智凌一个学期里没有一天不请家长的,每次净惹事给咱们班丢脸!后来咱们北煦也没办法,只能狠心地把他的学分大笔大笔地扣……”

没等陈拾继续说下去,宋北煦就插话进来:“所以有我们这么了解他,才会说他是在吓唬你的。”

“就是就是!有北煦在小学妹我告诉你,他就只能空口白话不敢动你的!”后面的男生附和道。

“但是我人也推了,还能怎么办?”詹池垂下头叹息。

陈拾说着笑容突然凝固,他看着眼前这个还不算太狠毒的学妹,有些替刚才的所作所为感到自责。

过了一会,他拍了拍身后的男生喊:“徐晏,走!搬桌椅去!”

“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给咱们詹学妹做盾喽!”他说完,朝詹池使了个眼色,那一个眼色充满着鼓励。

詹池鼻尖一酸,湿浸着眼眶望宋北煦:“他们这是……”

“接纳。”宋北煦阳光地笑了笑。

这一天,初二三班的课堂里混进一个刚读初一的小学妹。她大胆地坐在平日里只喜欢一个人坐的学委旁边,这一幕让老师都觉得震惊奇怪。

小学妹似乎对初二的课堂特别感兴趣。因为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就只上了初一的化学,对别的学科都一无不知,反而认认真真地和一群初二的上完一天的课。

每次课间,北煦老师就总忙得不行,他既要去检查剩余未检查完的初一纪律,又要保证给詹池小朋友足够的复习时间。

而陈拾老师呢就要负责费腿和费嘴,没办法啊!谁让他挑了个专门讲陈年往事的担子自己又管不住嘴呢,还要帮北煦分担事物,将收好的作业一一搬到老师办公室去。

时间的流逝总是很快,眨眼就到了傍晚放学。

在上晚自习有空溜出教室的时间里,陈拾、徐晏和宋北煦一同站在校门目送詹池回家。

陈拾看着她还叹息:“初一新生就是好啊!早放学还不用晚自习,想想咱们还要天黑才能走,多可怕哎!”

“那要不然你也回初一的生活去?”倚身在墙壁的男生逗趣道。

“我才不要,想想就可怕!初一那时候虽然是美好的开始,但也是我噩耗的开始烦燥死了!”

倚在墙壁的男生突然站直身,看了看手表后揉了揉詹池的脑袋:“行了小新生,该回家了!注意安全。”

“对啊小池,注意安全!明天见。”陈拾和徐晏向她招了招手。

“嗯,大哥哥们再见!学长再见!”

詹池离开学校后,三个人远远看着女生的身影渐渐消失。夕阳照在校门的墙壁上他们依旧沉浸在今早的喜悦之中难以抽离。

第二天六中。

詹池踏进校门后就来到主任室坐在皮沙发上。主任正在电脑前打字,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搅了里面的寂静。

在此之前,詹池的姐姐昨天晚上就已经通知詹池会在第二天直接去学校,看样子应该是她没错的。

主任停下手中的工作,朝门口喊:“请进!”

门渐渐被打开,詹池抬起头望向门外。进来的是一位披着散发香水味较浓,唇抹得红艳的女人,看起来有二十岁以上。

“请问是主任吗?”女人开口。

“你好,您是詹池的母亲吗?”答非所问,即是主任看起来这个女人特别年轻漂亮,却还是开出口。

“不是,我是詹池的姐姐詹莹。”

主任一听并不惊讶,转头看向在皮沙发上坐地老实的詹池:“詹池,昨天不是告诉你要叫你的家长来的吗?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当耳旁风呢?”

詹池闻言将眼神从詹莹身上抽离回视主任:“我爸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监护人——”说着,她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詹莹,“我只有姐姐。”

这句话一出,詹莹连忙赶过去抹了抹她眼角将流出的眼泪。顿时主任沉默。

过了一会主任清了清嗓子:“咳咳,这样的话那我们开始谈吧!”

“首先非常抱歉麻烦您能来一趟学校谈和,在此之前您应该知道詹池闯什么祸了吧?”

詹莹应声:“知道,池池她弄伤同学了是吗?还磕后脑勺了。”

“是的,所以对方想请您跟一个交代。”

“是赔偿金还是——”

“赔偿金还是要的,但更好的还是需要你们仔细谈和。”

话音刚落,门接着被打开,这次进来的是一位年老的妇女。

她大声问:“主任,那个同学家长来了吗?”

“刚好两家来了,你们慢慢谈吧!”主任说完,恭谦地走出主任室。

“你?”妇人皱起眉看着詹莹。

“是的,您是伤者的家属吗?我——”詹莹话没说完,妇人突然插话。

“小姐,我们是要学生家长来谈和的,不是开玩笑的呢!您看着也是她姐姐吧?”

詹莹仍微笑着回答:“是,我是她的姐姐,我们因为家庭情况所以由我来谈和。”

妇人似乎明白所谓的家庭情况,慢慢坐下开始谈和。

半个小时过去了,妇人打开主任室的门停下脚步:“那赔偿金就合算到医药费里面,看了同学一场就这样吧!以后请你管好你的妹妹。”

“好的,感谢您。”詹莹点了点头回应。

待妇人走后,詹莹松了口气:“池池,我当初就说不让你进这个学校的,你不听非进。现在倒好差点碰上个难缠的!”

詹池抓着她的手撒娇:“姐对不起,是我自己选六中的,我不后悔!你也不要生气了好吗?”

詹莹满脸担忧地看着她说:“姐不是生气,只是不知道这六中到底哪里好了?又乱又不适合学习。”

“你不会明白的。”她看向门外发呆,忽然又惊醒,“对了姐姐,这次你能永远在国内陪我吗?我想你了……”

詹莹闻言看着又即将浸湿眼眶的詹池,无奈地说:“姐姐有工作——”

“可是什么工作能比我重要呢?!”

或许在别人眼里詹池这是在胡闹被宠坏了,但真正的宠和爱只有她自己知道,一个人从小在国内思念起远方的唯一亲人,是有多么的难受,甚至有时候想傲娇起来都没权利。却只能背着许多压力学习,永远的信念就是:“好好读书将来出国见姐姐一面”!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