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命中的力量

勤奋是成才的途径,伟大则在于训练。

他的语言如音乐般流畅,

他的手富有技巧,

他的神情优雅,

他的意志更是无比坚强。

迄今为止,还没有一本能列出人类所有才能的书,如果有,那必定会成为一部超越《圣经》的宝典。而事实上,谁能为人类的力量作一个界定呢?有人能借助他们强大的吸引力来带动他们的国家,甚至整个人类的活动;这种人的引力如此强劲,大到可以吸收物质和自然的能量,而且,不管他们出现在哪里,都能组织起巨大的力量,但我们要问,这就是人类最终的目标吗?

世界如此缤纷,其要因之一,就在于生命对力量的追寻。这种追寻无处不在,而且只要一个人诚挚地追求,就不会一无所得。因此,每个人都应珍视他的经历,珍视他的拥有,因为这就是一笔宝藏。如果这笔宝藏能转变成力量,他就能继续去体验,继续去拥有,生命也因此前行。如果他好好利用了这笔宝藏,他就能从中分享人生中无上的乐趣。耕耘者睿智且勇于行,这就是人所追寻的目标,而对人类意志的培养则是地质学和天文学所开之花,所结之果。

所有成功者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信仰因果规律的人。他们相信,自始至终,事物的发展都是凭规律,而不是运气。这种对因果规律、对每一次脉博跳动之间的紧密联系、对人类生存的法则以至对于报偿、对“无中得有”的信仰,贯彻在成功者所有有价值的想法之中,并且制约着这些上进者的每一次努力。

英勇的男人一定是最信仰法则力量的男人。“所有伟大的统帅,”拿破仑·波拿巴说,“都是由于遵守战斗规则,针对不同的敌人,相应调整努力方向才取得伟大的成就。”正如这位人之俊杰所说的那样,对某个时代而言,最要紧的可能在这儿,可能在那儿,也可能是其他,但对所有的时代而言,有一点则是共同的,那就是我们自己所拥有的力量。

各个时期,绝大多数的人,包括某些大英雄(除了某个极为显赫的时刻外),都是普通的,他们无不是地心引力、习惯、恐惧的牺牲品。这样,力量只能被强者占有,其实他们中间多数都没有自信心或独创行为。

我们必须把成功看作是某种力量必然带来的东西。

一个老医师曾教导说(这句话意味深长——只要我们的生理系统不是虚构的话),精神、勇气,对于生命而言,就像动脉中循环的血液一样重要。“在激动、生气、狂怒、摔跤、战斗期间,大量的血液集中在动脉,身体的力量都需要它来维持,但只有极少部分被送入静脉中。这种情况经常在那些勇猛无畏的人中间出现。哪里的动脉充满血液,哪里就有勇气和冒险的可能;而当血液无限制地进入静脉时,人们就会表现得虚弱、低沉。”

要成就非凡的功业,必须有强健的体魄。

埃里克三十岁,体质强健,睡眠良好,正处在人生的巅峰时期,在从格陵兰出发时他转舵西行,抵达纽芬兰。可是如果换了一个更强壮和大胆的人,例如柏沃或索芬,航船将会同样平稳地行驶六百英里、一千英里、一万五千英里或是更远,到达拉布拉多和新英格兰,这种结果是完全可能出现的。其实这种事情对成人而言,也像小孩子玩游戏一样,一方加入,而另一方则袖手旁观,或者只是受游戏的吸引或别人幽默活泼的感染才勉强进入。健康是第一财富。病弱者气力缺乏,不能为任何人服务,因为他必须节约自己的资源,否则他将无法生存。但是健康者则不同,他不但可以满足自身,还可以付出,和周围的人共享,为那些需要他的人服务。

所有的力量归结起来只有一种,那就是对大自然的力量的分享。事物发展的趋势和事物的法则并列而行,其强弱也受规律的制约。

人都是由同样的材料构成,在此基础上才能发生种种事,这是毫无疑问的。无论上天降临什么,最先降临的必定是他自己。“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只有先有了他自己,才会有后来的事业。

如果是一个男人,他就会滔滔不绝地谈论政治、贸易、法律、战争和宗教,因为无论在哪里,这些东西与男人行动的方式总是那么一致。

力量真正的精髓在于,它不由劳动、艺术或音乐提供。它就像肥沃的土壤一样,有了它,即使不去灌溉、耕耘、施肥,也能培育出长势良好的庄稼,而不会让杂草在那里生长。它还像纽约或君士坦丁堡那样,虽然没有外交政策的倾斜,但资金、人才和劳动力仍滚滚而来。其实,奥妙就在于它本身,只要它本身具备吸纳这一切的条件,后来的发展就会像水到渠成那么自然。

有了如此宽广、健康、宏大的领会,对我们而言,就像是日夜漂流在无边大海中,终于到达了到处是草根、树皮的岸边一样,欣喜之情无法表达。

力量存在于每个人身体的神秘之处,它预示着每个人的发展,如果它并没有指导学者或天才做每件事,只是因为它来得太迟缓,并不认为做这些事需要花费你们那么多精力。这种积极的力量在此处,而不在彼处,如同一匹马跑动起来像装了弹簧,而另一匹马则抽坏了鞭子也不动一样。

“对青年而言,”哈菲兹说,“没有一块宝石能像他们的事业那样,散发出如此灿烂的光芒。”

不管进入哪一个地区,这群狂热且满脑子只想着汽锤、滑轮、曲柄和锯齿轮的勇敢的美国佬,都像是进入纽约或者宾夕法尼亚州一个古老的荷兰人聚居区,或者是弗吉尼亚的庄园一样,开始显示出他们的价值。是什么让英格兰这片水土更丰富,不就是詹姆斯·瓦特或者是布朗勒的到来吗?在每一个人看来,不只有主动或被动型的性格,而且不管是男还是女,更深层,更重要的还是他们的气质、思想如何,即到底是属于积极创造型,还是消极接受型。这种气质会在每个人的身上得以体现。

书店由营业员和出纳员组成,律师的权威由本行业的个人树立,指挥官威尔克斯要求所有远征南极的博物学者作出成绩,托瓦德元帅的雕像是由雕刻工雕成,大仲马有一群雇工,莎士比亚是剧场老板,有许多年轻人为他劳动,而不仅仅是演剧本。总是有空间留给强有力的人,而他也为许多人制造空间。社会是由一群思想家组成,而头脑最好的人总是占据最佳的位置。

一个虚弱的人会注意篱笆围好的农场和建造好的房子,而一个强壮的人却会留心农场上的马匹,他的眼睛估量起财产来,简直就同云燕钻出云层那么迅速。

当一个男孩进入一所新学校的时候,当一个男人在每天的旅行中遇到陌生人的时候,或当一个俱乐部来了一个新成员并且安顿下来的时候,较量就发生了,这正如一头陌生的公牛被驱赶进群牛栖息的牛栏或牧场时,这个新来者会立刻和牛群中最雄壮者进行角斗,直到最后确定谁是牛群的领袖。那么现在,必须对各方的力量作出预测。每个人都能从其他人的“眼神”中识别自己的命运。弱势群体会发现他们的智力或见闻都不适合这种争斗场合,他们曾以为自己知道很多,但现在却发现自己不可能会赢,以他们所掌握的东西,根本无法打破目前的局势,可是他们同时发现,所有对手的箭都那么锋利,那么准。这时,即使他知道百科全书里所有的知识,也无济于事,因为这是考验一个人心志、态度沉稳与否的事:对手拥有阳光和风力,而且每一掷都那么沉着稳定,而当他自己上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只配在另外一些场合,另外一些对手面前发威。

健康无疑是好的——力量、生命,抵抗疾病、毒害,抵御各种敌人,这都是健康的功效,而且还可以在生活中做到收放自如。问题是,每到春天,不管我们用白蜡还是黏土来移植,或是用石灰水把树刷白,或者用碳酸钾处理,或者干脆对树枝进行修剪,目的都是为了节省树的能量的散发。可是,不论在白天、黑夜,不论什么天气,不管受到什么样的对待,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都会冲破枯萎、虫害、剪砍、被人遗弃等重重阻力而茁壮生长。

要做到像这棵树这样,必须具备活力和领导能力,因为在选择方面,我们并不完全自主。如果需要做清洁,我们就得找水;如果做面包,就得配备好酵母、发面罐,否则生面团就不可能发酵;这也正如一个三流的艺术家为了获得灵感,会不惜一切代价——不管是高尚的还是卑劣的手段,是朋友或者敌人,是上教堂祈祷还是借酒浇愁,总之他会竭尽全力去找灵感。

我们都有某种直觉:哪里有大量的人群,即使是犯罪团体,哪里就有自己的制约机制,而且我们最终都会发现,这里最终必定会形成一个在道德体系下建立起来的和谐系统。

在孩子中,我们可以观察到悲伤是如何引发的。当他们被我们或者是彼此伤害的时候,或他们的成绩降到班级的末尾,或当他们在游戏中被打败,如果他们躲在家里的小房间里回味他们的不幸,他们的恢复力就会被压制,但如果他们从这种困境中走出来,抵住了压力,又对其他事情产生了兴趣,那他们心灵的创伤就会愈合,意志也会更坚定。

当一个人看到所有的困难都在健康面前消失的时候,他才会意识到健康的价值。

一个脆弱的人,当他听到国会和报纸上杞人忧天的评论,看到政党放荡不检时,部分的利害关系加上狂怒的心情,以致他不再想到事情的结果,于是他带着绝望的心情,一手拿上选票,一手端起了来福枪。而在良好的预言面前,这样的人可能很容易相信他和他的国家已经到了最好的时光,可是当政府和舆论的那些充满信心的预言被多次重复,而实际上情况并无好转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里本身就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它面前,政治已是无关紧要。

个人的力量、自由、自然资源,消耗着我们每个公民的能力。我们应像在冰雪、白虱、老鼠、钻孔虫无情的破坏下依然茁壮成长的树一样,即使有再多的阻碍,也阻挡不住我们的繁荣。这样,我们就不会因大群放荡者虚耗国库而受苦受难。

庞大的动物也在滋养着大量的寄生虫,对疾病仇视的同时,也在考验体格的力量。回顾古希腊联邦的力量,我们可以得出现行政府产生的罪恶不容忽视,不过它唤醒了人们的精神和能量,这一点功不可没。属于水手、伐木工、农民的草率行为往往也有其好处。

力量培育了当权者。当我们的人民还在引用英国的标准时,他们实际上缩减了自己应得的份额。西方一位著名的律师曾对我说,他希望将把英国的法律书带入美国的法庭看作是刑事犯罪,因为他从自己的经历中发现,由于我们对英国成法的顺从,我们受到了太多的伤害。

“商业”这个非常词汇只有一个意思,而且被紧箍在英国经验的狭隘圈子中。河流、铁路以及除了气球以外,我们所知的一切商业,都必须在其漏洞中填补美国商业的特色。

只要我们的民族引述英国的标准,我们就将丧失国家的主权力量,但却让这些粗野的骑士——穿着长袖衬衣的立法员、乡巴佬、傻瓜、密执安州人、威斯康星州人,或者对什么都硬邦邦的阿肯色州人、俄勒冈州人、犹他州人,等等,让这些半政客半刺客型的人物,在华盛顿表现他们的愤怒和贪婪,让其为所欲为,在公众的领土上谋取私利。

人的本能很多时候是正确的。

尽管相比起来,辉格党人在处理墨西哥、西班牙、英国或我们的反对派方面的事务时要逊色很多,但出于对国家的尊重,人们希望好的辉格党员而不是那些强烈的叛逆型人物杰斐逊或杰克逊进入政府机关,后二人曾先征服自己的政府,然后又用同样的天才来征服外国人。一些参议员不同意波尔克总统的墨西哥战争,其实他们并不比其他人懂得更多。从政治地位上讲,真正有资格提出这点的人,并不是韦伯斯特,而是本顿和卡尔霍恩。

可以肯定,这种罪恶的力量并没有被缎子包裹起来,它是私刑、法律、士兵和海盗的力量,它威胁着和平与忠诚。但是它也产生自己的对立物,我的观点是:所有种类的力量通常同时显现,不管好的坏的,脑力的和体力的,倾心的奉献以及狂乱的游荡。对立的元素总是同时呈现,只是有时这些显著,有时那些显著而已。昨天的前景,也许到今天就成了背景;昨天表面的东西,现在可能扮演着非常有效的角色;干旱持续得越久,大气所含的水汽就越多;星球撞击的速度越快,散发出来的能量就越大。

精神上也是如此。越是狂野的自由,越会哺育出坚定的良知;承受的打击越大,处理问题的办法就越多,虽然回报不一定在眼前。

在政治上,民主党人的儿子可能是辉格党,同时,革命的、信奉共和主义的父亲可能会养育一个在下一代令人无法忍受的暴君;另一方面,曾经非常胆怯而且狭隘的保守主义者,可能会为了吸入一口新鲜空气而嫌恶并驱赶走自己的思想,变成激进主义者。具有这种近乎粗鲁的能量最多的是那些职业拳击家,他们穿过乡下或州,在酒馆和议员会议上进行他们的攻击。的确,他们有其邪恶之处,但他们有好的体魄和精神,尽管凶猛、肆无忌弹,他们却非常直率、坦诚,决不说谎。

我们的政治处于不利境地,尽管牧师和雅士们自身的品质适合,但却决不适宜入选国会。政治是一个有害的职业,就像一些有毒的工艺。当权的人们没有主张,但是出于某种目的又可能对任何主张和建议不加重视。如果将政治问题归结为最文明和最暴力的选择,我倾向于后者。

这些乡巴佬、傻瓜们比那些流鼻涕的反对派们更好,他们的愤怒至少还算得上是大胆,还有点男子气概。他们知道,如果反对人民一致同意的议案,人民将要忍受多少痛苦。他们一步一步着手,并且已拟好计划,但是他们实在做得太公正,实在超出了新英格兰政府和公正的法院一贯的名声。但实际上,政府的诺言以及法院的决议只不过是表达了其伪善的套话,而在事件的进行过程中,这一切当然都是被掩饰起来的。

在贸易方面,这种力量也通常带有残忍的痕迹。慈善和虔诚的心态,一般不能使他们的执行官们脱离圣徒的心理。到目前为止,由社会主义者创建的公社,以及“新协会组织”、“自足的农场”、“避难所”里的耶稣会信徒、保皇党员、美国公社,只可能是使用犹大做管家。政府的其他人可能由从英国毕业的大学生或选出的好议员填充。虔诚而仁慈的财富所有者们却有个并不那么虔诚和仁慈的经纪人。

大多数和蔼可亲的乡下绅士们有件快事,就是不用怕守卫他果园的恶狗。在动荡社会中,社会就像是以前的一种乡间谚语说的那样,即他们总是派魔鬼到社会中,那些代表上帝的画、诗和流行的宗教,曾经引起世人的愤怒。

一条深奥的教义是这么说的:一点点邪恶有利于肌肉的增长,就好像良心有时对手和脚的活动不利,拘泥于法律和秩序的陈腐的形式主义者不能像野山羊、狼和兔子奔跑一样。这句话似乎还有治疗毒害的效果,似乎没有无赖,世界就不能运行,民众精神和敏捷的身手在恶人身上也能找到。

我认识一个小旅店的老板,多年来他就一直占据着我们一个乡村的公共房屋。他是全镇皆知的恶棍,又是一个爱交际、血性、贪婪和自私的家伙,没有他不干或干不了的坏事。但他和这里的城市行政委员们交好,当他们在他那里进餐时,他用最好的酒食招待他们,使他们都认为他是一个非常诚挚的人。他把所有的朋友——不管男的女的,都介绍到这个镇里,并把他们组织起来,让他们干恐吓、纵火、行骗、夜贼的勾当。

在晚上,他把老实人家的树皮剥了,马的尾巴割掉。他还领着酒鬼和激进分子们在城镇会议上演讲。但在自己的家里,他的确是最有公众心的市民。另外,他积极修路,还在路边栽上枝叶茂密的树;他为喷泉、煤气、电报事业捐款,还引入了新的马耙、推土机等等,这些无不为康涅狄格州的人们所赞赏。

当小贩们在他的屋里落脚,必须付给他住宿费,他做起恶事来就更方便了,因为他是房东,这些人就不能不照他的意愿办事,而这又落入了他的新圈套。人们会说,暴徒不是像我们平时说的那样坏,因为他有这么好的一面。但在他那里却没有过。

“没有人民的行进,”一位法国的民权领袖说,“你会走进黑夜:他们或许没有深谋远虑,但他们的直觉总是带着他们走向真正的利益。”

但是一旦你支持奥尔良党、波旁王朝,或任何其他有组织的党派,虽然你的用意是好的,但仍然会遭到诽谤而不是友好对待,那会不可避免地把你拖入困境。这种力量最好的证明来自经历过野蛮生活经历的人,如探险家、士兵和海盗。但是谁会在意突然出现的暗杀者、熊或冰山这些事呢?

不做任何事的时候,体力没有价值。

雪地里的雪,火山里的火是不值钱的,天然的硫质喷气孔喷出来的气也必定是廉价的。在热带国家,最热的夏至时节,冰的价值最高。当火对我们的健康产生一些作用时,火的价值才能体现。而对电而言,它的价值不在于云和云之间的磨擦,而是当它在由人控制的电线里运行的时候。其他诸如此类的东西也是。在文明的和道德的人身上剩下的一点点东西都可以抵得上太平洋上所有野蛮人的价值。

历史上伟大的瞬间是当野蛮人刚刚从野蛮中脱离出来的时候,那时,他正将多毛的身体里游荡的力量转向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你还有伯里克利和菲迪亚斯的作品可读,因此不会从科斯式的文明里白白走过,因为他们可以记载、雕塑当时的情景。

万事万物在转化的那一刻都是美好的,当充足的汁液大量地从自然中静静地流淌而出,苦味与辛辣被人们去除时,同样表现了一种美。

要想让和平战胜一切,有时会经历像战争一样的严酷。即使是胜利时刻,那些经历战争磨难的人们,他们的手还时不时地按在剑把上。时不时我们会碰到肤色黝黑,饱经沧桑的绅士,仅仅从外表我们就能知道他曾有过露营的习惯,而现在,他的精力仍然保持在巅峰状态:严酷条件下的紧张、压力是最好的训练手段,这些手段在和平条件下是很难具备的。

我们说成功是内在性的,它不仅与身体和头脑的状况有关,而且还和工作的强度、人的勇气有关。这正如人们极难发现一件商品能始终处于有利的销售环境一样,因为市场经常是处于饱和状态,因此要想成功销售一件商品,必须克服种种不利因素,而这些,正带动着世界的发展。

伟大的人们垄断着人类的敬意,他们发起并完成所有伟大的壮举。一个多么有力的想法在拿破仑的头脑中盘旋!他要组建他的六万人的军队,似乎其中三万人都是小偷和强盗。在和平的条件下,这些人也许正戴着脚镣,在哨兵步枪的监视下,待在监狱里。但拿破仑把他们一个个拉出来,赋予他们使命,并且利用他们的刺刀获得了胜利。当一个叫米歇尔·安吉洛的土著人,出现在极文雅的环境里,或在某些精通高超艺术的专家面前时,他就要带给人们意外的惊喜了。当时他被强迫在西斯廷的小礼拜堂里画壁画,这个丝毫不懂艺术的人,居然走进梵蒂冈的保罗花园,用铲子挖出赭色、红色、黄色的土,然后亲手用胶和水把它们混和起来。在经过多次试验后,他终于感到满意了,于是爬上梯子去作画,一周又一周,一月又一月,他在上面画女巫,画预言者。米歇尔精力超人,在智力和优雅上,都胜过了他的后继者,他不会被他的一幅最终没画完的画压倒。米歇尔惯于草拟被画者的骨架,然后给他们加上肉体和衣服,最后则用布帘盖住他们。

一个勇敢的画家看到这些事时对我说:“如果一个人失败了,你会发现他做梦的时间肯定比工作的时间多。”在艺术界,只有当你脱下外衣,磨碎颜料,像个铁路边的工人一样,每天持续工作,你才有可能获得成功。成功总是伴随某种积极的有利的因素:一盎司的力量只能平衡一盎司的梦想。

虽然一个人不可能回到母体的子宫内并重新出世,但从这里我们可以发现在两个方面必须节约。第一是果断停止我们不理智的行为,将力量集中在一点或几个点上,就像园丁一样,严格地剪枝以迫使树液流入一个或两个健壮的枝条,而不是让它进入所有的树枝内。“盲目做各种事不是你的命运,”圣哲曾说,“只要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了。”

审慎在生命中表现为集中精力,而精力涣散则代表着邪恶。这种涣散无论是粗俗,还是优美,都没有区别,因为它们的性质都一样。不管你用之于朋友、社会习惯、政治、音乐,或者宴会,集中精力都是必要的。

每一样事物都有它的好处,它对我们似乎取之甚少,而我们似乎得之甚多,但每当我们对其多注意一分,回家后我们的工作计划就得多添一笔。朋友、书、照片、低级的任务、谄媚、不切实际的希望,全都使我们眼花缭乱。作为平衡,最后用去的仍是我们做正事所需要的时间。

你必须选定你的工作,做你力所能及的事,舍弃所有其他的东西,只有这样精力才能集中,才能完成从认知到实行的过程。不管一个人有多少才能,从知到行这一步都是非走不可的。那是走向成功的一个转折点。

对一个艺术家而言,缺少这点,就相当于缺少一切,他只能绝望地观看雄姿勃勃的安吉洛或切利尼,却没法把这些形象变成艺术形式。诗人坎贝尔说:“能沉迷于工作,本身就是一个成就。对他自己而言,工作,而不是灵感,才是他的必需品,工作就是推动他前进的缪斯女神。”

集中精力是政治力量如此巨大的秘密,战争如此,贸易亦如此,人世间的一切事物都如此。世界伟人最高级的轶事之一是牛顿对那句“你如何获得自己的发现”的回答,这位伟人说:“我总是预计好我下一步要做的事。”

或者,如果你有一本政治教科书,就可以从中找出古希腊历史学家的一句名言:“对伯里克利而言,整座城市,除了那条通往市场和议会的街道外,别的他都视而不见。他拒绝了所有的邀请,以及各种各样的集会。在他执政的整个时期,伯里克利从来没有在朋友的餐桌上用过餐。”

我们举一个贸易方面的例子。“我希望,”一个好人对罗特希尔德说,“你的孩子们不会很喜欢钱和生意,我肯定你也不希望他们那样做。”罗特希尔德回答说:“但我希望他们那么做,我愿他们把思想、灵魂、心和身体全部献给生意,那是一条通往快乐之路。要想获得大量的财富,需要极其小心,但又要极其大胆,而当我们得到财富时,我们更需要用十倍的精力来维护它们。如果要我去聆听所有给我的空头计划,我宁愿马上去死。继续做你的买卖吧,年轻人!”

“继续经营你的酒厂吧,”他对年轻的巴克斯腾说道,“你会成为全伦敦最大的啤酒制造商。”做啤酒商、银行家、制造商吧,你们不久就会被公报刊载。

不少人心照不宣,不少人还在担心犹豫,但他们都没迅速做出决定。世事流转如飞,如果我们可以做到的话,最好是做出一个决定,哪怕只有一个,也比没有强。去一个地方也许有二十条路,而且其中只有一条路是最短的,但是别管那么多,选择其中一条,出发吧!

一个瞬间就可以调动所有知识。沉着镇定的人,抵得上一打虽然懂得同样多,但却慢慢思索才能回忆起来的人。在众议院(美国)里面,好的演说者并不是那些熟知议会策略理论的人,而是能即席做决定的人。

好的法官并不对每项辩解都去做条分缕析的判断,而是集中于实质性的弊端上。好律师并不对事故的每个方面、每个角度都关注,都去为其作证明,而是投身于最核心的、能使他取得辩护胜利的方面。某些情形没法去说,但却等着你去做。

第二,气质的第二个代用词就是训练、使用和在行动中迸发出来的力量。在化学方面,缓慢而持续的电流,其能量不弱于电火花,并且还是艺术中一个比较好的代词。而在人类的活动中,我们用训练来弥补能量的消耗。

我们用了很多时间来散发同样数量的力量,而不是在片刻之内将其注入。相同重量的黄金在这里是球形,而在那里是片状的。在西点军校,布福德上校是总工程师,用一个铁锤猛击一门加农炮的炮耳,直到他击碎它们。他朝一块火炮碎片连续射击了几百次,直到它爆裂。现在请问,是哪一锤砸坏炮耳?每一锤都是。是哪一次射击使得火炮的碎片燃烧?每一次都是。

“勤奋是成才的途径,”亨利八世常说,“伟大则在于训练。”

约翰·肯布尔认为,最差劲的职业演员要比最好的业余演员演得好。巴兹尔·霍也喜欢向人宣扬,说最差的正规部队也会打败临时凑数的乌合之众。其中的原因就是职业人员有着正规的训练。在公共场合说话的经历是演说者难得的实践。所有伟大的演说者最初都是差劲的演说者。在英格兰七年的游历演说使得科登成为完美的辩论家,十四次新英格兰的游历演说训练出了温德尔·菲利浦过人的口才。学会外语的方法就是用心去一遍遍地读同样的内容,直到你认识每个单词,并且会发音、重述为止。对于同一首民歌,天才之一瞥恐怕比不过愚者十几二十次的试唱。好客的秘诀,以及爱尔兰人所谓的“美味佳肴”,就是整年吃同样的正餐。到最后,欧·莎尼斯太太可以做得一手好菜,客人就被招待得更好。我的一个富有幽默感的朋友认为,在她的艺术作品里,大自然是如此完美,日落美得不可思议,其理由就在于她学会了怎样经常地做同样的写生。

一个人是谈他自己的经历时更流利,还是谈对他而言比较陌生的事时更流利?有特殊经历的人们,他们观点的价值就在于来自自己的经历,脱离了这一点,他们的观点也成了无用之物。

“后天的训练较之人的天性,其作用更大。”德谟克里特如是说。

表达我们的想法、选择我们做事情的方法都不是难事,重要的在于克服我们做事情时遇到的阻力。正因为训练方面的差异,使得业余者同职业者之间的竞争变得苍白无力。每天在钢琴前练习六个小时,仅仅只是让触觉变得更灵敏。一天六小时刷油漆,也只是为了练习对颜料、油、材料、刷子的控制。技师们说他们只须看着演奏者手指在琴键上的姿式,就能识别出他的技术水平,因为对一个钢琴师来说,能熟练操作一部钢琴是非常困难而且至关重要的事情。通过成千上万次的操作,学会了使用这些工具,通过无休止地加减乘除,学会了计算的艺术,这就是技师和专业人员的动力之源。

我曾注意过英国的情况。在文学创作方面,出版商、编缉、学院院长、教授、主教等人毫无疑问都是最有文学才能的人,通常他们的智力水平很普通,有的甚至还比较低,但他们都具有商业头脑和工作实践。不管是敞篷车夫还是其他庸才,不管在新英格兰还是老英格兰,通过勤勉的工作,他们的力量都被集中于一点,因而造就了大批出众的人。

我没有忘记,过细的考虑会限制才能的发挥,只能获得表面的成就。对于平民中的英雄,我们很可能过度地夸奖他们。而事实上,每个人都还有很多没有利用的资源。

我知道我避开了什么内容没有涉及。我会另在《文化》和《崇拜》中谈及我对这个主题的看法。但当我们将普通生活和世界对我们的报酬二者的重要性联系在一起时,我们就必须考虑这种与生俱来且经后天工作培养而成的精神或力量。

我坚持认为我们应经济地使用这种力量,它就像是流体或气体那样具有精确的规则或者数量。它可能被节约或者浪费,每个人仅当他是这种力量的载体时才可能发挥影响。这不是黄金,而是点金术;不是名望,而是不懈的追求。

如果这些力量,这种管理在达成我们意愿的能力之内,而且其中的规律可以认识到的话,我们推断,一切的成功,一切想得到的利益都可能会到来。

世界是精确的,在它所有宏大、流动的过程中,并没有不可战胜的灾难。成功并非遥不可及,它就像我们在工厂里编织的棉布那样普通。只要我们不断地训练,增进自己的技巧和能力,成功也是指日可待。

人类直到开始按照自己的想象去制造电报机、织布机、印刷机和火车头时,才意识到他自己也是一部构造精巧的机器。但是在众多机器中,人却无法思及自身的愚蠢和障碍,所以,当我们去工厂时,就会发现机器比我们更有道德。大胆地到织布机边看看吧,试试能否胜任地操作。让我们面对机器,看看他们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人类社会远比印花布工厂复杂,建筑师的作品可以一天比一天更精美。在棉纺织厂,一根断线或一片碎布能从头到尾损坏一百码的织品,而且还可以反溯到肇事的女工,削减她的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