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我从前的家。
那是一幢2层木质的楼房,承载了我的整个童年。我对它有着别样的情节。
当然,它也早已不复存在——18年的时候已经拆掉重新建一幢房子,砖做的。
可我内心只觉得老房子才是我真正的家。
但更像是我无法触及的一场美梦。
该从哪里开始说起,我这普通却堪称糟糕的短短人生。
父亲那天突然对我说你要知道这个家终归不是我的家,我要早做打算,找个人家组建新的家庭那才算是我的家,奶奶也赞成。
即使早就不在意他们的态度但在那瞬间我第一次体验窒息的感觉。。
我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却终归养成了这么一个思想叛逆的我。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我可以自己努力挣钱给自己一个家。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我不普通的想法。很难,因为现在的我是个负债过万的家伙。但总要试一试。
我也悲观。
23岁啊,23年。出去工作短短几年我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好多事情的发生,只能我自己扛,只有我自己扛。
我靠不了家人,只能靠自己,但我也很普通,做不了那些奋发图强上进的人。普通人。
我有抑郁症,身体里还长了个东西,23岁一分钱没存还负债。好像辜负了好多人的善心。
我逃离到离家2000多公里的地方5年最后因为爷爷生病毅然回了家乡。
我在那时突然发现,他老了,奶奶也是。我好像很久没有仔细看看他们了。
我还能看他多久。
时间是条长河,我在长大他们也在变老。
但我很无助。
有一天晚上,我们围着火盆烤火,爷爷奶奶还有姐姐,在一起聊天,聊到我们的终身大事。
聊到我们该找对象了。奶奶说女人都是这样,结婚生孩子。
但我说不是每个人都像您和爷爷,在一起就是一辈子,我们羡慕您的感情,但我们遇不到。
社会是这个样子,不一样了已经。那天聊了很久,聊到12点。最后奶奶说不过,她说我们这个想法是错误的。
但我只是沉默,只是沉默。
24年。回了重庆,重庆学了手艺,没有钱但依旧义务反顾去学了,然后就是负债两万,每月换两千。
现在也没有工作,都不知道怎么搞。也没想过像家里人说。
我最难钱6.7万都说现在也更不可能了。
我好像总是欠钱,却也没买什么奢侈林名牌包包。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重新开始好像总是这么困难。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还是这样。
我的爷爷奶奶啊,我的抑郁症好像更严重了,从前你们是我最后的坚强,但是我不知道哪一天突然想到你们时,我只有遗憾。
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亦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生命对我来说好像是一场劫难,我过了这一关又有下一关。
我那天被骗了两千块,去警局警察说追不回来时我还笑的特开心我知道就是涨个教训。
回家我就买了四瓶强爽一口气干了三瓶,我闺蜜气的。
然后我哭的好大声,也不是哭被骗,就是觉得我好像在渡劫,过了这关又有下一关,永远有痛苦在前方等我。
那是我第一次哭出声,在我闺蜜怀里。醉了的时候回房间我闺蜜一个不注意我模模糊糊拿刀片割了手腕,挺深,但我不知道,有个印象,睡过去了。
我是第二天醒来发现手上缠了绷带。然后我闺蜜看我醒了就开始算账。
她骂了我好久,她说我以后不能再这样,差点就带我去医院了。
还是有一点印象的,但是我的心很疼,因为我记得她带着哭腔骂我为什么要伤害自己的身体。
心脏紧缩,我心想,以后一定不可以在伤害自己了。
我手腕上30几道疤,以前无聊时数的,不敢让她看见,会骂我。
听不得我的闺蜜哭。
我的大大啊,我何德何能,她借我三千租房,租完才说她自己还剩两千不到。
我说重庆好像不适合我,我在这里似乎浮浮沉沉没有目标不知去处,明明是我家乡却又如此陌生。
十八岁出去那一年终于自己挣钱自己花于是报复性消费,也没买什么很贵的东西,但就是忍不住消费。然后一分钱没存。我在那一年彻底不再渴望父爱。
十九岁我的弟弟和他的目前讲家里搞得鸡飞狗跳爷爷奶奶似乎都没了从前的硬气,我那一年查出肾结石,那时哭着自己打针输液一周。
二十岁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但我更加沉默了,厂里面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因为它一眼望的见未来。
二十一岁,我意识到再这样下去我会出事,于是我辞了职,但我家里人不明白。他们觉得明明很稳定的一个工作不明白有什么不满意的。
但我只是需要缓一缓。
新工作很难找,我又没有文凭,很气馁,中间头铁开网店然后负债几万,后来去干了销售发现自己居然过不了良心那一关。
我那时甚至觉得自己好搞笑,都穷成这个样子居然还放不下所谓的良心。
于是这一年没挣任何钱但学了很多东西,明白了很多道理。
二十二岁。
我回了重庆,父亲的压迫,爷爷奶奶的劝诫,姐姐的为我好。似乎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最后我朋友给我定了机票我便说走就走,我甚至迫不及待。
像一个牢笼。
我又进了厂,还钱还钱还钱。我那一年只剩这个。
腰一直疼一直疼,我知道大概是肾结石犯了,最后受不了去医院想让医生开点药,做完B超后医生看完说我这个结石太大了要手术。
具体大小得去市里医院查。
我回去的路上边走边哭。
最后还是去市里查了,拍了CT,看的时候医生说我这个不是结石,是个瘤,我当时整个人都僵住了。结果医生又说是个囊肿,不影响,不要剧烈运动就可以。
强撑着走出医院时整个人瞬间就软了,哭着给姐姐打电话。
就我姐姐知道。
我说坏事好像总是伴随我。
苦难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