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身世之谜

徐青佑隐约猜出了她的意图,心中慌乱万分,整个人像根钉子一样钉在原地。

“不!我不去!我曾经发过誓,绝不会主动去见她!”

“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你何必还要去堵那口气。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再也无法弥补,同样的遗憾你难道还想经历第二次吗?”

姚小谷的质问戳进了徐青佑的心里,他的眼神终于有所松动。

“父母间的恩怨,本就不应该波及到你。如今徐老爷人已经去了,就算你娘心里有再多的怨恨,也应该能够放下了。”

徐青佑轻轻的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她一个女人面对家庭与世俗的压力,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至少她还给了我这条生命,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她?”

从这里到三清观大约有五十里地,两人快马加鞭,一路疾驰,终于赶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山门口。

与周围山上那些破破烂烂,环境简陋的道观不同,这座三清观虽然地处偏僻,可不管是前殿还是后院,都修建的结实敞亮,确实是个绝佳的清修之所。

三清观的道长个头发花白,满面慈祥的老妪,虽然已是满脸皱纹,可望着人的眼神却清冽如泉。

听到两人表明来意之后,她盯着徐青佑看了好一会,最后默默的将两人引到后院的一间厢房。

这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卧房,里面除了简单的床榻便没有其他的装饰。

姚小谷四下里望了一眼,突然看到灰色的墙面上挂了一把小小的金锁。

这明显是小孩子满月时佩戴的长命锁,锁头的最下方还刻了一个小小的“佑”字。

徐青佑瞬间泪流满面,他记得家里的老人曾经对他说过,当年她娘走的十分决然,连一件换洗的衣裳都没带。

可现在看来,她似乎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洒脱。

“这就是玄清的房间,她在这里住了将近二十年,我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会舍得离开。”

姚小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离开?”

道长叹息着摇了摇头:“昨天季掌柜走后,她就一直站在道观门口发呆,到了夜间她突然来向我辞行,说自己与此地的缘分已尽,想要去外面的世界走走看看。”

这个理由听起来十分洒脱,可对个一个年逾四十的妇人来说实在有些突兀,姚小谷眼中不由得露出几分忧色。

“她走了多久了?有没有留下话说要去哪里?”

道长再一次摇摇头:“这些年她连这座山门都没出过,我也放心不下,可她去意已决,连夜收拾了行囊,就这样头也不回的去了。”

徐青佑的脸色逐渐变得惨白,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感让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是故意想要避开我,我真的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竟让她嫌弃到如此地步!”

姚小谷眉头一跳,知道徐青佑又开始钻牛角尖,她正想着怎么开导他,面前的道长突然拱手屈身对他行了一礼。

“这些年三清观受徐家恩惠颇多,贫道早该当面致谢。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贫道看来,徐老爷和玄清之间并非无情。”

“道长这是何意?”

徐青佑是真的有些疑惑,当年母亲执意离家出走,为此不惜和夫家娘家双双反目,此事在永平镇上闹得沸沸扬扬,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些事可能连你都不知道,自从你母亲搬到这里来之后,徐老爷每隔一月就会前来看望。虽然不一定每次都能见到人,可他却坚持了这么多年,无论风雨,从不缺席!”

“这……这怎么可能!”

不怪徐青佑不敢相信,由于病痛的折磨,父亲平日里几乎闭门不出,又怎么可能到这里探望母亲。

“你母亲不想让人知道他们之间还有牵连,所以他每次来都是轻车简行,甚至连个随从都不带。这些年他的身子不好,你母亲一直劝他不要来了,可对徐老爷来说这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习惯,实在难以改掉!”

“您的意思是徐老爷对自己的夫人感情深厚,那徐夫人呢,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决绝到如此地步?”

道长的眼中带着一丝洞悉世事的悲悯,她盯着徐青佑的脸看了许久,终于决定说出那个惊天的秘密。

“你爹年轻时和你一样,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生意上,纵然是新婚燕尔,也不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有一次他出门采买,一去就是小半个月,你娘在家里待的烦闷不已,就带着个小丫环去附近的山上散心。”

姚小谷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道长的语气令她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本是一件无足挂齿的小事,可就在两人回来的途中,遇到了一个喝醉酒的登徒子。他见你娘生的秀美无双,便生了贼心,用石块将丫鬟打晕,生生地奸污了你娘!”

徐青佑呆呆的立在那里,似乎没有听见道长在说什么,姚小谷轻轻地拉住他的手,那透骨的凉气让她忍不住心中一颤。

“你娘是个忠贞烈女,受了如此屈辱自然不愿苟活于世。她回家之后就写了一封绝笔信,请求你爹一定要想办法捉到那贼人,替她报仇雪恨。之后她便饮下一杯毒酒,静静的等待死亡的降临。”

“好在你爹回来的及时,那杯毒酒因为年份已久,内里的毒性已经大大减弱,你娘终究被人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可这对他来说却并不是一件幸事,没过多久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

“什么?”

姚小谷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身旁的徐青佑更是两眼一黑,直直的栽倒在地。

“徐青佑!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啊!”

姚小谷急得猛掐人中,可躺在地上的徐青佑却没有丝毫反应。

她只能从怀里掏出一颗救心丸,正准备强行塞到他的嘴里,却突然发现他的眼角留下两行冰冷的泪水。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难怪我从小就遭人厌弃。原来我根本不是徐家的种,我浑身上下都流着卑贱下作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