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审判

“属下遵令！”

一听说可能有仗要打，姜流就像打了鸡血般，立刻扔掉手中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奔了出去。

萧漠寒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姚小谷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扶住他。

“你要做什么？你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身受重伤，万一被别人看出破绽，我看你如何解释！”

“无碍，反正在世人眼中，我就是金刚不坏之身，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没有资格倒下。太子殿下怎么说也是一国储君，我这个做臣子的若是不去看看岂不是太不像话！”

萧漠寒并不是说说而已，他命令侍卫抬来一把椅子，在姚小谷的搀扶下“艰难”地坐了上去。

待他们赶到太子的营帐前时，看到大半的臣子都聚集在这里，他们一个个神情哀戚，一副大难即将临头的模样。

“大将军！您伤成这样怎么能随意挪动？万一让皇上知道，岂不是要怪咱们照顾不周？”

姚小谷暗暗的撇了撇嘴，没想到忠正刻板的蒙统领演起戏来也是得心应手，在他的带领下，所有的臣子全都拥上来对着萧漠寒嘘寒问暖，场面实在令人感动！

“多谢各位的关怀，漠寒天生命硬，区区一个小卒就想置我于死地，简直是异想天开！”

“说的好！这才是我大楚儿郎该有的骨气，大将军来的正好，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太子殿下的伤势已然好转，这会儿已经清醒过来，正和皇上说话呢！”

蒙统领此话一出，群臣脸上各有精彩，短暂的安静过后，场上便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

姚小谷跟在萧漠寒身后走进帐内，为了不引起旁人的注意，她一直躬着身子，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漠寒，你怎么这么快就下地了，朕还打算让欧阳太医去给你好生瞧一瞧呢！”

按理说皇帝的岁数比淮阳王大不了多少，可两人坐在一起，却给人一种父子俩的既视感。

身为天子的他即便重病缠身，也依旧要为国事忧心煎熬，早早的便生了满头的白发，再加上那佝偻的身形，看起来着实不像是一国之君。

萧漠寒撑着胳膊想要跪地行礼，却被皇帝挥挥手制止了。

“你能平安归来就是对朕最大的忠心，朕刚刚还在和你爹说，他这辈子最大的功劳，就是生了你这么一个好儿子！”

淮阳王咧嘴一笑，眼神之中写满了骄傲。

“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死心眼，听说太子殿下为了寻他受奸人所害，心中愧疚难安，非要亲自来向太子殿下道谢！”

躺在床上萧锦翰虽然已经转醒，可整张脸惨白如纸，看起来十分可怖。

“多亏王爷及时送来神药，太子殿下才能这么快转危为安，微臣无以言谢，就给王爷磕个响头吧！”

欧阳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带着一众太医跪倒在淮阳王面前，淮阳王的神情却有些慌乱。

“其实这药……”

“其实这药是父亲为我准备的！这些年我三天两头受伤，连累家人跟着一起受累，想想还真是不孝至极！”

萧漠寒“深情”地凝望了父亲一眼，这副父慈子孝的画面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美好，可淮阳王却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是啊，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上一头的男子是他的亲儿子，这么多年他一个人在战场上拼命厮杀，流了多少血，受了多少伤，自己身为父亲却连问都没问过一次，他又有什么颜面享受他带给自己的荣光？

“启禀皇上，伤害太子殿下与大将军的凶手已经归案，究竟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亲自下旨！”

“杀了他，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太子殿下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勉强吐出这几个字，看着他瞋目裂眦的模样，皇上也感到一阵心痛。

“谋刺储君，死罪无疑。老臣恳请圣上，将他五马分尸，就地处决，以儆效尤！”

高太师的奏请立刻得到了群臣的附和，萧漠寒冷冷一笑，还未来得及开口，一向在政事面前缄口不言的淮阳王竟然率先站了出来。

“高太师此言差异，凶犯既已落网，岂有不严加审问的道理？本王听说高太师与勾总兵素来交好，又怎能让他的后人就这样不明不白死去？”

“老臣惶恐，勾家本是忠良世家，勾总兵更是披肝沥胆，为国捐躯。可没想到这个勾世竟然敢违背祖训，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老臣痛心之余，又倍感惭愧，作为长辈臣没有尽到督导之责，才酿成今日大祸，勾总兵泉下有知，一定不会原谅老臣！”

高太师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忍不住拍地大哭。

“好了，是那小子自己不争气，怎么也牵扯不到太师身上？既然人已经落网，那咱们索性一起去问上一问，也算是给死去的勾总兵一个交代！”

皇上既已发话，便再无更改的可能。太子栗栗危惧，偏偏又不敢多言，一张脸瞬间涨的通红无比。

“太子殿下刚刚苏醒，必须要好生静养。您放心，有皇上亲自主持，一定会为您讨回公道！”

淮阳王吩咐欧阳克仔细照看，自己则亲自上前，扶着皇上的胳膊离开了大帐。

在瑟瑟的秋风中，林世显和洪锦城押着面如死灰的勾世一步步走到场中，对着龙座上的皇帝深深下拜。

“不错！能够亲眼看到林侯后继有人，朕心甚慰！，旁边这位小将看着倒是眼生，就请你自报家门吧！”

“回皇上的话，卑职洪锦城，本是崔将军帐下的一名千总，后被大将军调至身边差遣。大约一个月之前，卑职突然接到一封密信，是从前在崔家军的旧友所寄。他在信中说了一件令卑职不敢置信的惊悚奇闻，卑职惊惧不已，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向大将军告假，前往南疆一探究竟！”

“惊悚奇闻？”

这下不光是皇帝，在场的所有人眼中都流露出好奇之意。

“卑职出身农家，若不是有幸得到崔将军的赏识，也不可能有机会实现心中所想。崔将军曾经对卑职说过，无论卑职身在何方，崔家军永远是卑职最坚实的后盾。为了这份袍泽之情，卑职也要竭尽全力，确保崔家军安然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