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北方以北,草色初见鹅黄,天空的湛蓝化作一面鲜明的旗帜,召唤着远方的客人。
我从千里之外的江南一路赶来,心头的芦苇正在河流暗处跃跃欲试。
你是我眼里的一粒沙,我是你眼中的一滴泪。风中,一粒沙走进眼眶,一滴泪就从眼底滑落。
半湖山水半湖沙,用一半的时光去蹉跎岁月,用一半的时光去思念成河。
据说每一个到过这里的人都心藏一个秘密,一半温润如玉,一半坚硬如铁。
他们穿红戴绿,风尘仆仆,紧握手中的那几粒沙子。
几只轻盈的飞鸟传递出消息,风更轻、云更淡,天空不留一丝痕迹。愿君暂留,且去烹茗。炉中的细火早已蠢蠢欲动。夕阳下,与你共赴一叶扁舟,饮下这一湖月光。
“浩浩乎,平沙无垠,夐不见人。河水萦带,群山纠纷。”此刻,我只能在古人的诗句中将你做一番凭吊:骨头化为沙子,思妇的眼泪从此相依相偎。
你是否看到,那所有的绿浓得化不开?
离开沙湖的时候,月色下的灯光已越来越弱。此刻,影影绰绰的雾气正笼罩着窗外。厉兵秣马,整个城市正制造着一个巨大的隐喻。那一湖饱满的青色,可否经得起岁月的剥蚀?
人是一根会思考的芦苇。思考什么呢?比如芦苇,一苇杭之;比如月色,煮一壶月光下酒;比如这一汪湖水,深不见底。其实,关于眼前的这一切,我们知之甚少。
今夜,你我皆是沙湖的过客。在贺兰山的月色下,围炉夜话,喝酒,读诗,任心头的芦苇肆意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