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能够走到仪式的中心,自然不是等闲之辈,里昂随即将薪火的手柄掷出,剑身以一种夸张的姿态发生扭曲,
如果对方选择放开的巨剑,他只需要再一次抓住剑柄,就可以将对方的手臂斩落,只可惜,没有那样的机会。
剑柄与剑身在‘骑士’的周围形成回环,首尾相接在一起,薪火本身并没有实体,它不过是魔力在空间中的具象化的表现,从普通的火焰转变成冲天的火柱,随后,将其打磨,变成足以切割砂石的利刃。
现在,不过是将它回环,成为最初的火焰。
“吼,还可以这么使用。”
圈禁之力将‘骑士’困在原地,咒文在它的身边亮起,圆环上下开始喷涌出无名之火,将它整个包裹在其中,随着时间的推移,火焰逐渐殷实,将‘骑士’完全包裹,甚至能够听到金属在锻造时才会发出的敲击声。
“能够通过伪装来到这里,你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但是你的实力,还是太弱了一点,蝼蚁,终归是蝼蚁。”
表面的尘埃掉落,原本沾染在身上的黏液也被炙烤的只剩下漆黑的灰烬,污秽的泥土,暗红的血液,统统在火焰之中丧生。
它一步踏出火焰,钢铁般的皮肤早已被烧的通红,漆黑的身体却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苍蓝的火焰依旧跳动在它的眼眶之中,仿佛嘲笑着他,在做无能的挣扎。
蚍蜉撼树,螳臂当车,可能就是如此的景象吧。
血红的手掌将薪火捏碎,火光也随之消失,只有余温还在提醒着其他人它曾经来到过这里。
“我很想知道,你既然没有双眼,是怎么看到周围的景色的,想必你也看到了我们的神吧,怎么样,是不是很美?”
肿胀的身体,毫无美感可言,第一眼袭来的便是恐惧,那种难以令人言表的疯狂,也就是他失去了双眼,只能凭借着心眼和感知了解周围的情况,气流给予了他判断的能力,这才能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气。
“你知道吗,就算是双目失明的信徒也无法在这里存活,混乱,终将会让他陷入疯狂,就和他们,一样。”
在神远去之后,一大波信徒从远处的森林中赶来,也许是距离过于遥远,他们才耽搁了许久。
“啊!”
里昂的双手被撕扯下来,扔在了地上,与那些残破的尸体没有任何区别。
“反抗啊,你可以继续反抗,现在没有人控制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逃跑。”
‘骑士’不断用言语刺激他的精神,原本san值就已经跌落到一个极低的范围,完全凭靠着信仰强行吊在阈值之上。
“你们的神,它不会来了,这里根本没有办法召唤,甚至连他的感知都不会出现,你死心吧。”
‘骑士’在地上点燃火堆,还没等火焰出现,柴火就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腐朽,破损,甚至消亡,一旦失去了火,教团的神,根本无法来到这个残破的地域。
蜂拥而至的教徒们哭喊着,嚎叫着,他们的双眼都被黑暗所蒙蔽,他们的精神早已破碎,成为了行尸走肉,或许此时,只有所谓的神在控制它们的躯壳,做任何它所希望做的事情。
由于天空中不可名状之物的离开,他们没有陷入混乱,也没有自相残杀,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等待主人传来消息。
“你看看他们,现在就像是人偶一样,多么美妙,你知道杀死病毒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吗,就是干掉宿主,让它无处可逃。”
阴郁的声音刺激着里昂的耳膜,血液的流失让他的身体变得冰冷,视线变得模糊,苍白的脸颊看不到一丝血色,孔洞的双眼中向外溢出血泪,
恍惚间,他看到众人的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
一袭黑色长袍,包裹全身,湛蓝的双眸燃烧着灵魂之火,完全被黑雾掩盖的面容甚至让人怀疑,掩藏在长袍之下的身躯是否真实存在。
里昂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他强忍着睡意睁开双眼,试图看清眼前残酷的景象。
“他是谁?是众人所谓的神吗?”里昂甚至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木讷地盯着眼前即将落下的钢铁触须。
“好了,该送你上路了。”
‘骑士’高举右手,天空中的亮光纷纷从天空中陨落,战斗已然接近尾声。
“你在看什么?”
它似乎意识到了里昂的眼神,回头望去。
“什么?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它的言语之中第一次出现了惊慌,高举的手掌也凝滞在了空中。
“你怕黑吗?”
冰冷而又熟悉的话语出现在他们的耳边,就连被烧红的钢铁都在一瞬间恢复了银白的本色,但在里昂的眼中,却觉得十分温暖,如同旧时的好友,许久不见。
“你的手抬抬高了,我帮你放下吧。”
来人以极快的速度挥动手中的战镰,平整的切口,乌黑的液体,以及金属断裂时发出的震颤之声,无一不让在场的众人胆寒。
“真是有趣的玩具,只是有点脆弱,一碰,就碎掉了呢。”
黑袍像是在微笑,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看见他的表情。
‘骑士’握住断臂,惊恐地退后了几步,就连眼中燃烧的蓝色火焰也在一瞬间熄灭了不少,
“你是,你是······”
刀刃划过脖颈,在天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弧线,‘骑士’闭上了那张嘈杂的嘴,脑袋,滚落在一旁,象征着灵魂的火焰,彻底熄灭。
如同行尸走般的信徒还试图将它的脑瓜子捡起,重新安在它的身上,一次,又一次,脖子上的组织妄图相互链接,但是肉体尤在,精神早已溟灭。
一脚将‘骑士’的身体踹开,“真是不好意思,你挡到我的路了。”只是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理由,就带走了战场上为数不多的战力。
“耽搁了一点时间,但是现在,轮到你了。”
对方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仿佛之前只是在做吃饭睡觉这般稀松平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