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小镇中,出现一群身着红色袍服的信徒,他们每一个人都带着兜帽,面部被诡异的面具所遮挡,双手抱在胸前,缓缓向前行进,就算是七十六岁的少女也能轻松跟上。
队伍中没有一个人说话,仿佛每一个人都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与带头的大祭司做着相同的动作,抬手,呼唤,随后放下双手,继续安静前行。
小镇中间的道路十分宽敞,大约二三十人的队伍在众人的眼中不过只有一辆马车大小,鲜红的着装和诡异的仪式,被众人所羡慕,每当他们进行一次呼唤,街边便有几扇窗户被打开,随之而来的便是几道张望的目光。
“砰!砰!”
两声枪响,仅仅只是让周围的目光转移了不到两秒钟,他们的行为似乎具有一种魔力,死死地抓住所有人的精神。
丝毫没有一个人会在意队伍后方被拖拽着的,全身伤痕累累的祭品,仿佛他们根本就不存在,即使过于虚弱瘫倒在地上,也会被前进的队伍拖行,直至死亡,唯一避免这种情况的方法,就是立即爬起来,跟随队伍前进,终点,其实就在不远处。
大祭司挥舞着手中的法杖,周围的树木开始摇摆,众人的面具也开始出现轻微的反应,每个人心中都有一股热浪仿佛要喷涌而出,许多人因为感受到这种力量而激动不已。
此时,两个身影从教堂侧面的窗户窜出,拍去身上的尘土转身离去,丝毫不在意后方的人群。
“诶,是伊丹······”
队伍中一位信徒小声说道。
“对,还有卡诺。”
另一人回答。
大祭司只是看了两人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依旧按照他的计划自由行动。
当光辉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眼中,所有私下低语的信徒,全部安静下来。
“我们是谁?”大祭司大声询问。
“血舌!”众人回答。
“我们的使命是什么?”
“保护血舌,为神献上祭品,获得神的恩宠!”
“很好,看来大家都已经得到了神的祝福。”
大祭司放下法杖,欣慰地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这样的事情他已经做了很多次了,而且这些信徒也有不少人多次参加过这样的活动。
面具之下,尤菲似乎觉得有些恶心,好在面具挡住了她的表情。
有时候,信仰这种东西就是这样潜移默化的,并不是说第一次接触你就会有这种信仰,
绝大多数人,要么是被无知所驱使,要么就是被力量所蒙蔽,只有少部分人才会自发的拥有。
突然,一位信徒的身体开始抽搐,不由自主地颤抖,仿佛面具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痛苦,
他想要摘下面具,然而就像是皮肤一般,生长在自己的脸上,每当自己向外撕扯,痛苦就越加严重。
“看来这一次,又有一只小老鼠出现在我们的队伍当中。”
大祭司走到他的身边,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通道,
“想想应该又是前来调查的警官,侦探?还是说只是来找亲戚的普通人?没关系的,很快你就会成为我们的一员,血舌对所有的人,都十分欢迎。”
大祭司只是将法杖拿出,敲击在那人的面具上,仿佛一瞬间,疼痛消失。
“现在,是不是好多了。”大祭司笑着询问道。
“是。”那人放下双手,面无表情地回答,就连之前激动的情绪,急促的心跳也随之缓和了下来。
“好了,那么欢迎新人,加入我们的教团。”
大祭司的周围瞬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看着眼前这种活跃,温馨的气氛,尤菲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所做的选择了,毕竟现在她需要面对的,都是血舌忠实的信徒,无论是否自愿。
她看向一旁的塔丽,伸出三个手指,塔丽也只是回应她,同样伸出三个手指。
要说到她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就要回到出门的时候。
······
“啊,好无聊啊。”尤菲直接躺倒在床上,连自己的东西都没有收拾。
经过一天的路程才来到这里,无论是谁都会感到难受,
仔细说起来,这里的路不远,骑马的话只需要几个小时,当然,乘坐马车,自然是要慢很多,
大多都是山地,行进速度也随之减慢,再加上下来休息,吃饭,甚至是睡觉,耽搁了不少时间。
尤菲从包里翻出一个迷你相机,不过手掌大小,大多数的照片都是被它悄悄地记录下来,也是凭借这个小玩意,她才能在报社中站稳脚跟,虽然画质差了一点,但是无不如有。
“你昨天晚上应该也好好休息了对吧?走,和我一起出去。”
尤菲二话不说,拉上还在整理东西的塔丽,作为助手的她,这两天都在学习相关的事宜,
就算不能主动出去冒险,也能帮伊丹做些整理资料,记录档案的事情。
“诶!”
来时,当听到那一声枪响的时候,尤菲就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法警击杀来客,这就是一个最为典型的新闻,
在伊丹和玛留斯警官聊天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这一次,恐怕不是一件小事情。
两人跟随着地上的血迹来到一处空地,两个人正在将猎犬人打包,用一种特制的布料包裹,再用烟火熏烤中弹的部位,使伤口的血液凝固,在对相应部位进行处理包扎,使得鲜血不会继续向外流出。
身体还没有凉,还需要一段时间血液才会凝固,正好适合搬运。
沿着河流向上走,地上出现一条条均匀的痕迹,如果不是在河流的周围,而是在宽阔的路上,
我甚至直接就可以认定,这是被车轮长期碾压留下的痕迹。
“这个似乎,是拖行的痕迹。”尤菲也注意到了这点。
“石头上亮亮的,杂草也被踩平了,以后中间这条路也不再会长出植物了。”
塔丽沿着眼前的路眺望,很远很远。
周围来往的人并不多,不是因为没有人到这里来,而是当有这种人出现的时候,他们会下意识地进行回避,避免自己成为其中的一员,无论是扛的人,还是被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