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额!”
冰冷的剑身穿过尤菲的身体,飞溅出淡蓝色的液体,一旦碰触到地面,便会凝结成为冰霜。
少女无力的看向身后,那个麻木而又无情的男子。
“真是不好意思,我已经习惯了。”
随手抽出骑士短剑,上面竟然没有沾染任何的血迹。
“毕竟他们全都死光了,你却毫发无伤,这件事情令我感到诧异,我不是善于思考的人,我也很讨厌将时间花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所以,比起将问题解决,我更喜欢将提出问题的人解决,至少这样,我暂时就不需要思考这些问题了。”
又是一下,自此瞄准的,是尤菲的心口。
软弱无骨的身体任由刀剑将其刺穿,不能说是毫无阻力,只能说与挥砍粘稠史莱姆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
“看来,我可能抓到了一条大鱼。”
拔出剑身,尤菲跪倒在地上,目光涣散,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一位少年,冲到了她的面前。
“伊丹?”她轻声叹息,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扶住他的肩膀,将她抱在怀中:“我还是来晚了吗?”
“看上去是的,谁叫没有在第一时间来到这里呢?”罗宾将短剑收回剑鞘,满不在乎地说道,“可怜的少年,失去爱人,恐怕也不过如此吧。”
他作为一个局外人,当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在这样的时候,恐怕只有恋人才会赶到这么危险的地方。
“你死了,我怎么向卡诺交代啊,我好不容易来救一次人,你却让我输的,这么彻底,草!”
伊丹将手掌轻轻地拍在尤菲的脸上,吹弹可破的脸颊冰冷刺骨,仿佛坠落深渊,不见任何的阳光,一股孤寂之感铺面而来。
如繁星坠落,如薪火湮灭。
她的身体再也无法支撑原有的形体,连同外衣一起化作水流溃散,流入地面,甚至都没有将伊丹的外衣打湿。
唯独她所经过的地面之上,冒出了翠绿的嫩芽,象征着她,曾经来过。
“我的朋友本来就不多,但是你们却想要让他们一个个都死去,那我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伊丹的面色缓和,抬眼,注视着眼前的男子。
“吼?你要挑战我?”男子似乎来了兴致。
“伊丹,别冲动,对方可是罗宾。”跟在身后的阿斯特拉也赶了过来,出现在走廊中,“自从他成为大骑士长之后,就从来没有在决斗中输过。”
“我不需要帮助。”冰冷的话语,从他的口中传出,有那么一刻,阿斯特拉仿佛看到了一位身着长袍的影子,附着在他的身上。
“哈哈哈哈哈,好小子,有魄力。”
罗宾随手将手中的布袋扔向一旁,原本一块方巾交叠的结口松散,一颗脑袋从里面滚了出来。
“贝利·尔?果然是你杀了她!”阿斯特拉一眼就认出了脑袋的所有者,便是剩下的最后一位大法师,也是唯一的一位女性大法师。
她的战斗能力并不算强,只能说中规中矩,毕竟她更倾向于状态魔法,并且处理最多的,是治疗和魔法研究的事项。
两人在离开正厅之后,第一时间便感到了魔法部,然而迎接他们的,却只有一片狼藉。
好在其中没有任何的士兵,也没有一位魔法师的存在,似乎他们已经全部出发,并未留下一人留守似的,直到一阵巨响之后,他们才发现了那个房间。
只有贝利·尔的房间,而罗宾,刚刚离开,看上去,多半是经过了一场激战。
“一个没用的女人罢了。”
罗宾不屑地说道,眼中,仿佛布满了失望。
“怎么样,如果想要挑战我的话,拔剑吧。”
他一直将手掌按在剑柄之上,等待着伊丹的回答。
“我······”伊丹多次想要鼓起勇气,却怎样都无法开口,并不是因为懦弱,也不是因为胆怯,因为他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办,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去。
虽然他不太清楚两者之间的差距,但是如果和阿斯特拉联手,胜算会大得多,而且还可以随时逃跑,离开,而决斗一旦开始,所要承担的,还有荣誉与信仰。
“快点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罗宾也注意到了身后的变化,教堂中的怪物已经开始躁动起来,变异的过程在犹豫中升温,原本柔软的躯体,也在生长中固化,如同被烧开的猪油,等到它冷却下来的时候,就会重新变成雪白的固体。
“我,放弃。”伊丹下定了决心,“我论如何,我绝对不能让这样的家伙,扰乱整个帝国。”
“你是它吗?还是在指我?”罗宾的神情也松懈了下来,眼中的失望似乎加重了不少。
“或许都是吧,但是至少现在我认为,它会更加重要一点。”
变异之后的贝蒙失去了理智,完全陷入疯狂之中,属于人的那一切已经无法控制身体中的暴走,只留下了过去的经验,和战斗的本能。
准确的说,他的意识还是与贝蒙相同,只是缺少了人的那一部分,就像是一个人缺少了人应当具有的感情,但却又不像机械那样,只会按照固定的方式行动。
混乱,就此诞生。
肿胀的双手拍打着周围的立柱,无论是大理石还是水泥都在碰撞中碎裂,向下倒塌。
在半数的立柱断裂之后,剩下的立柱根本无法承受顶部的力量,纷纷开始发生碎裂,偏移,再加上变异者的吼声引起整个建筑的共鸣。
教堂在此刻,轰然倒塌!
信仰,似乎在此时,断裂,成为了泡影。
“现在它消失了,就和你一样,坠入深渊。”阿斯特拉默默地说着,“父亲如果看到这一幕的话,或许会很伤心吧,毕竟它存在了那么久。
唉!”
“我也只是想要一个新的世界罢了,格兰,他似乎太过软弱,凭借我们的力量完全可以继续向外扩张,可是他呢,却选择故步自封,太让人失望了。”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这样的人太多了,他会这样吗?”阿斯特拉不禁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