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寒意一直延伸到下方的最后一级台阶,扎拉顾不上降温带来的凛冽,只是默默地握紧手中银亮的匕首,在一旁观瞧。
眉头皱在了一起,瞳孔在眼眶内闪烁,微微踱步,似乎在寻找着最好的时机,可是,她却时不时地向后退却,仿佛自己,根本无法参与其中。
“那个,要不要先坐下来谈一谈,我可以当公证人。”
这是她常常用于解决纷争的语句,只不过平常会严厉的多。
没有任何反应,扭打在一起的两人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你们不要打了,不要再打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嘛!”尽量控制着声音喊道。
只见清醒的伊丹干脆抱在罚的身上,彻底纠缠在一起,王八拳见过吗?现在场面就是这个样子。
伊丹看上去要清爽的多,而罚似乎满脸都是,呕吐物和血污,不过与它的‘盛世美颜’比起来,总是差了点意思。
“你能不能别来烦我们,烦我们,叫你烦我们,很有意思是吗?”
伊丹早就将冰牙·影从罚的腰间刺入,几乎贯穿了它的身体,直指心脏,只是在醒来之后,它的身体不再流出血液,反而是露出一种类似于果酱一样的液体。
即使冰牙变成了短刀,长度自然也不可小觑,贴身,根本无法完全将其抽出,可是分开,却又会再次陷入盲目的战斗里,所以伊丹,干脆与它抱在了一起,只是抽动冰牙的把手,在伤口处搅动。
不知为何,罚似乎也选择了相同的方法,既然自己被伊丹抱住,无法转身,自然也不需要相互脱离,与其在死斗中混着,倒不如互相伤害。
罚也同样将砍刀从自己的胸前刺入,同时贯穿两者,造成一个相同的伤害。
生与死不断地交替,两者头顶的血条也在片刻骤减,刷新,往复循环,意识忽然消失,暗淡的死去,又在红色的血条闪烁后,重新亮起。
再次醒来,只能延续之前的想法,继续着相同的操作。
这两个,才算是勉强玩懂了这个游戏。
“我求求你们,停下来好吗?我都看烦了。”
当一切都变得习以为常,不出任何意外之后,惊险,自然就不会再刺激人的大脑,也不需要做出反应。
扎拉晃晃脑袋,无奈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这个距离,就算是两人一起冲过来,也有足够的时间让她反应。
“你们这样捅来捅去有意思吗?要不换种方法好了,一人一刀算了。”
扎拉靠在把手上,用手掌抵住下巴,双眼都快要眯在一起,不适时地打了个哈欠,她其实也有点担心伊丹的处境。
两人同时翻滚,与边上的壁炉撞在一起,停了下来。
伊丹压在罚的背上,起身,猛地将冰牙从它的身体中抽出,高举双手,猛地向下刺去,罚也不甘示弱,一个回身,甩手,砍刀从胸口抽出,划向身后。
噗!
咣啷当!
伊丹倒地,冰牙也固定在了罚的脑袋上,似乎这一次的战斗,就此落幕。
“喝!结束了。”略微失神的扎拉醒来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伊丹被划破了脖颈,鲜血直流,另一边,罚用脑壳夺走了他的冰牙,也算是一个登峰造极的操作,怎么看都像是伊丹输了。
“嗯~~~”
少年从地上爬起,扭了扭脖子,似乎还能看到粘稠湖水从身体中流出。
“看来还是不行。”
一脚踩住罚的脑袋,伊丹一用力,便将冰牙拔了出来,倒伏在地上的男子,也握住刀柄,慢慢起身。
两人的血条都已见底,闪过一阵红光后,重新被红亮的颜色充满,后面的字符依旧:∞。
两个肉装石头人在上路互殴,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伊丹咋舌,推向身后。
“要我帮忙吗?想到什么好办法解决它了吗?”
扎拉甚至都没有起身,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她自然知道对方有多强,缺少了骑士长剑,现在她也只不过是一个能够骚扰的辅助罢了,显然对于不死者而言,根本没用。
“很显然,暂时还没有。”
伊丹扭了扭身子,在紧张了这么久,整个身体也变得僵硬,甚至有些地方也在战斗中拉伤,贯穿胸口的洞虽然愈合,但身上的衣服早已是千疮百孔。
“累了,动都不想动。”
推开茶几上的杯子,伊丹一屁股就坐了上去,累是真的累,但更难受的,是心累。
“要是有机会,我一定把它们全刀了,省得每天都给我找麻烦,还这个那个的纠缠来纠缠去。”
伊丹不禁抱怨道,眼看着罚已起身,朝着自己而来,伊丹干脆捡起桌上的茶杯,扔了出去。
砰!
刀刃与陶瓷杯相碰,无数碎屑向外飞溅,撕破墙皮,刺破皮质的沙发。
“这个还砍不破,那就真的见鬼了。”
罚喃喃地说道,眼神也似乎开始恍惚起来。
“我不会死,你也不会死,真是有趣,特别的有趣。”
男子不经看向身旁的少女,她头顶的数字,并不算多,只需要几分钟,就能被它清理干净。
“诶!你想干嘛?”
伊丹再次甩出手中的茶杯,说道,可罚仍然朝着扎拉的方向看去,他顿感不妙。
“花姑娘,大大滴好!”
罚的口中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行动也变得迟缓起来,没有了之前的凌厉。
“它还有这种癖好?”
扎拉起身,退向阳台,诧异地看着眼前壮硕的男子,罚的身体与她对比起来,明显要魁梧的多。
“我也不清楚。”
正当伊丹准备上前阻拦时,一个雪白的身体出现在了他的身旁,同样是手执匕首,同样是佝偻的身体,只是,没有一点血肉。
“沃赫斯···沃赫斯···你在哪里?”
诡异的一幕出现在三人的眼前,伊丹与扎拉都不知不觉地停下了脚步,似乎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控制着她们的行为。
“谁?有什么问题吗?”
沃赫斯·罚也不禁看向身后,那个只有一团骨架的躯体,更像是一位老者,对它掏出了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