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希宁见孟思悠走了过来,像一块石头塞在心口,孟思悠知敬希宁老实害羞,走近他身边,故意挑逗道:“你怎么也来了这里,你我不过数面之缘,难不成对我一见钟情,无法自拔?看你表面上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却是个见色起意登徒浪子。”
孟思悠凑得太近,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让他浑身很不自在,身上散发出一阵阵浓郁的香气,嗅入鼻孔,让敬希宁浑身发麻,不禁有些脸红,赶紧退到一旁打岔道:“孟姑娘玩笑了,据我所知清风教的冷月使萧云来过你们这里,我想他定还没有离去,他曾于我有恩,我想来看看他。”
孟思悠将长袖一舞,声音轻柔,十分妩媚地说道:“他确实来过,而且现在还在,不过真不巧,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人不太懂礼数,我师父认为有必要让他们在拜星月慢宫多学学,免得日后在江湖上被人嘲笑,说来我们也真是用心良苦啊!”孟思悠露出得意的笑容。
敬希宁当然听出了孟思悠的意思,确认萧云被困在了拜星月慢宫,“在下虽然不才,但从小喜欢舞文弄墨,对礼仪之道也颇有涉猎,萧云与我有兄弟之情,不敢劳烦贵派费心,我可带他们去到寒舍自行研究。”
孟思悠道:“哟,看不出来敬少侠还是一位文武双全的才子,本来呢看在你对我这么痴情的份上我是可以卖你这个人情的,但这事吧我说了也不算,还得我师父同意了才行。”
敬希宁道:“可否带我去拜见花前辈?”
孟思悠道:“我倒是乐意,可拜星月慢宫的规矩不能因为你而破,你也知道,我们拜星月慢宫从不许男子踏足,而且里面都是女弟子,多有不便,你若真是诚心想要进去也不是不可,除非……。”
“除非什么?”敬希宁十分好奇。
孟思悠十分诡异地笑了笑,“除非你愿意自断一臂,挖掉一眼,我便让你进去。”
敬希宁十分吃惊,“你这分明是故意刁难,那萧云和钱梵为何在你们宫中,难道就不怕江湖上有人说闲话?”
孟思悠没有生气,“所以说他们现在变成了阶下囚,我可是看在你对我一往情深的份上才给你指出了一条明路,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从哪里来的就从哪里回去吧。”
敬希宁道:“我还有一事想问。”
孟思悠看了他一眼道:“说吧!你想问什么?”
敬希宁突然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孟思悠看着着急,很不耐烦,“你到底有没有话要说,别是故意找我搭讪吧”。
敬希宁脱口加快语速道:“明姑娘是否来过此地?”说完两颊发烫,生怕被孟思悠看出。
“哪个明姑娘?”孟思悠突然反应过来,附身哈哈大笑道:“原来你是想找明月谣,还装作来看萧云,真是好笑,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没错,你竟不惜性命来此,真是痴情得很。”
敬希宁道:“你不要胡说,我这次来是为了见萧大哥,知道明姑娘可能来此,顺道还东西的。”
孟思悠道:“还什么东西?”
敬希宁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胡乱编了个理由,“还……还……,她的手帕掉在地上了,我是想顺道给她还手帕”。
孟思悠笑道:“千里迢迢来送手帕,说出来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只可惜你来迟了一步,她已经走了。”
“什么?已经走了?”敬希宁有些失望,但立马镇静下来,“既然如此,下次有缘见面再还也不迟,只是无论如何也得让我见一下萧云。”
孟思悠有些不耐烦道:“臭小子,你还有完没完,你当这里是你家吗?赶快离开,待会要是我师父来了你就算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敬希宁道:“我既然来了这里,要是见不到萧云是不会离开的。”
“是谁在外面吵个不停?”孟思悠从拜星月慢宫里缓缓走出,孟思悠道:“启禀师父,这小子就是我曾跟您提到过的敬希宁,五大门派就是被他从孤云山救走的。”
花意浓走到敬希宁前面,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好大的能耐,原来从孤云山救走五大门派的人就是你啊,今日得见,果然是气宇不凡。”
花意浓的眼神让敬希宁浑身很不自在,上前走了一步道:“晚辈敬希宁,拜见花前辈,今日叨唠贵地实属无奈,劳烦前辈通融让我见见萧云,必将不胜感激。”
花意浓冷冷道:“萧云和钱梵擅闯拜星月慢宫,还多次口出狂言,若是就这么轻易的放他们走,那我拜星月慢宫以后还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江湖上又会怎样看待我拜星月慢宫?”
敬希宁道:“想来萧大哥不会无缘无故擅闯贵地,若真是有什么冲撞之处,我替他道歉,还请前辈能够网开一面。”
花意浓突然放声冷笑起来,“你替他道歉?就凭你?那我们拜星月慢宫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来了?你以为拜星月慢宫是孤云山么?你说带人走就带人走?”
花意浓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悠长而响亮的声音,“加上老夫够不够分量?”其声如洪钟,响彻宫门,穿人心肺,内力之深厚令人震惊,众人都是惊奇,敬希宁更觉声音耳熟,往远处望去,一人大步流星,踩花踮草,回声还在,须臾之间人已到了面前,敬希宁一看大惊失色,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施吾严,不一会儿铁战带着一群人也快速赶来,拜星月慢宫众弟子见状,持剑相对,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施吾严故意把花意浓晾在一边,径直走向敬希宁,“臭小子,没想到你也在,真是冤家路窄,上次让你从孤云山逃走,还救了五大门派,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碰到你,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你今天如何跑?”
敬希宁道:“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时之间是说不清楚的,可今日来此都是为了一个目的,等萧云安全离开这里你要想怎样我随时奉陪。”
施吾言道:“真是奇了怪了,当初是冷月使抓了舒姑娘把你引到孤云山的,你现在却要为他出头,你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吗?”
敬希宁突然意识到萧云救走舒怜伊是背着施吾言暗地里做的,万不能让施吾言知晓,“我敬重萧云是条汉子,与你们大有不同,而且我俩一见如故,惺惺相惜,可这与清风教没有半点瓜葛,我与你仍然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施吾言突然大笑道:“说得好,我当初果然没有看错人,爱憎分明,敢作敢当,是个少年英雄,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俩的帐改日再算,不过萧云身为清风教冷月使,自有我来处理,用不着你来插手。”
花意浓见施吾言把自己晾在一边,如此藐视自己,视为无物,十分恼火,大声喝道:“放肆,竟敢在拜星月慢宫撒野。”
施吾严冷眼瞥了一眼花意浓,针锋相对地指着她道:“放肆的是你,不但在五大门派与清风教之间煽风点火,还趁清风教和五大派混战之时盗走我教圣物,如今更是困押冷月使和断鸿使,我曾去信于你,希望能够两家和好,相安无事,你却置之不理,出言不逊,是可忍孰不可忍?”
花意浓道:“要怪就只能怪你们清风教实在是太差了,连自己教中的圣物都保护不了,还有你那个什么冷月使和断鸿使技不如人就不要自取其辱了。”
“你……”,施吾严怒火中烧,被气得七窍生烟,指着花意浓大骂道:“臭婆娘,今天就让你看看到底是谁技不如人自取其辱。”话音未落,纵身一掌呼呼而去,花意浓也不示弱,飞身迎了上去,只是两人从未交过手,各自对对方都有所忌惮,没有拼命搏杀,只是互探底细,众人一旁观看,见两人都未使尽全力,心下正奇,施吾言突然发力,变动脚法和手势,出招奇特,虚实不定,看似轻如云烟飘雪,落下时震天动地,刚猛异常,花意浓顿时变色叫道:“玄虚大法?”施吾言冷眼斜视,没有理会,继续出招。
花意浓见施吾言使出绝招,不敢怠慢,以奇招相迎,双手发功,调动日月星辰,扭动乾坤,摘花采草,化成漫天飞絮,一时间之间天地为之变色,施吾言看得出神,脱口道:“星月神功?”
原来施吾言和花意浓初做试探便已知晓对方深藏不露,各自使出独门绝技“玄虚大法”和“星月神功”,这两门武功都是江湖上的顶尖绝学,一时之间天地变色,风起云涌,众人摇摇晃晃,站立不住,一个个东倒西歪。敬希宁和孟思悠、铁战看得出神,如此武学饕餮盛宴,实难一见,个个目瞪口呆,痴痴傻望。
不过“玄虚大法”和“星月神功”都是绝顶武功,施吾严和花意浓虽然内力深沉,造诣远超凡人,可都未达到登峰造极地步,修炼不过六七层,花意浓更是因为强行修炼“星月神功”导致深受内伤,差点走火入魔,急功近利,一时难以痊愈,故而差孟思悠盗来香琥珀治疗体内所受内伤。
两人拆了两百多招,打了一个多时辰仍是难解难分,此时孟思悠却突然变得焦虑起来,她知道花意浓这些日子虽有香琥珀疗伤,可内伤初愈,又误将谢吹云储藏在香琥珀中的真气吸入,至今仍未完全压制,虽然功力有所提升,但一旦遭其反噬身心备受摧残,十分痛苦。很快花意浓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由于方才用功过度,引起谢吹云至纯之气窜流,搅得体内如翻江倒海,十分难受,一时间痛得满头大汗。
施吾言抓住机会,猛发两掌,花意浓躲之不及,挥掌相迎,一时四掌相对,两股内力顿时撞在一起,各自身体猛地一抖,僵持许久,施吾言突然发现一股真气缓缓从花意浓手掌涌来,花意浓也感到体内的至纯之气缓缓流出,像是找到宗源,迫不及待与之相聚,而流出愈多,身体愈是舒畅,可施吾严却愈加感觉不适,心头十分难受,好似一股热浪涌上心头,一会儿又好似烈火焚身,强忍了一阵,实在难以自持,仰头痛苦大叫一声,双掌撤开,然后又猛地推向花意浓,花意浓来不及躲闪,也无力还招,只觉迎面一股热浪涌来,把自己重重地推出了好几丈,一口黑血直接吐了出来,施吾言也向后倒在地上。
“师父……”,孟思悠吓得花容变色,一边高喊一边奔跑,来到花意浓前面,跪在地上轻轻将她扶起,花意浓稍作运功,顿觉体内七筋八脉通畅起来,暗自惊奇,突然恍然大悟,摆了摆手道:“不碍事,看来我得多谢施吾言这一掌。”